話說云霄,碧霄瓊霄和菡芝仙,彩云仙子共五位仙姑來至在營門,命旗門官向內(nèi)通報(bào)。旗門官報(bào)入中軍,聞太師出營,迎請至帳內(nèi),打稽首坐下。
云霄說道:“前日吾兄被太師請下羅浮洞來,不料被姜尚射死。我姊妹特來收吾兄骸骨,如今卻在那里?煩太師指示?!?p> 聞太師悲咽泣訴,淚如雨珠,開言道:“道兄趙公明不幸遭蕭升、曹寶收了定海珠去。他往道友洞府借了金蛟剪來,就會(huì)燃燈,交戰(zhàn)時(shí)便祭此剪,燃燈逃遁,其坐下一鹿閘為兩段。
次日,有一野人陸壓會(huì)令兄,又祭此剪,陸壓化作長虹而走。然后兩下不曾會(huì)戰(zhàn)。
數(shù)日來,西岐山姜尚立壇行術(shù),咒詛令兄,被吾算出。彼時(shí)令兄有二門人陳九公、姚少司,令他去搶釘頭七箭書,又被哪吒殺死。令兄對吾說,悔不聽吾妹云霄之言,果有今日之苦。他將金蛟剪用道服包定,留與三位道友,見服如見公明?!甭勌珟煹懒T,五位道姑齊動(dòng)悲聲。太師起身,忙取袍服所包金蛟剪,放于案上。
三位娘娘展開,睹物傷情,淚不能干。瓊霄切齒,碧霄面發(fā)通紅,動(dòng)了無明三昧。碧霄瓊霄皆道:“吾兄棺槨在那里?吾去看來。”云霄娘娘阻止道:“吾兄既死,何必又看?”碧霄曰:“既來了,看看何妨?”二位娘娘就走,云霄只得同行。
來到后營,三位娘娘見了棺木,揭開棺木,恍惚看見趙公明二目血水流津,心窩里流血的樣子,不得不怒。瓊霄大叫一聲,幾乎氣倒。碧霄含怒曰:“姐姐不必著急,莫非拿住他,也射他三箭,報(bào)此仇恨?!?p> “嗯,咳咳咳?!甭勌珟熆人粤藥茁暎荒锬锘剡^神來,再看棺木之中什么也沒有,不由得著急道:“吾兄的尸體呢?”聞仲忙道:“誰說趙道兄死了,我只是把趙道兄經(jīng)歷的事情敘說一遍,就在趙道兄眼看性命不保之時(shí),幸得太虛大師伯搭救,趙道兄這才得以活命,被太虛大師伯帶回碧游宮去了!另外這是太虛大師伯命我交給你們的錦囊,不得顯于人?”三霄娘娘將之接過來看了一遍默然不語。
云霄娘娘說道:“不管姜尚事,是野人陸壓弄這樣邪術(shù),一則也是吾兄?jǐn)?shù)盡,二則邪術(shù)傾生,吾等只拿陸壓,也射他三箭,就完此恨?!庇忠娂t砂陣主張?zhí)炀M(jìn)營,與五位仙姑相見。聞太師設(shè)席,與眾位共飲數(shù)杯。
次日,五位道姑出營叫陣,聞太師在后面掠陣,又命鄧、辛、張、陶四將護(hù)衛(wèi)前后。云霄娘娘乘青鸞來至蘆蓬下,高聲叫道:“傳與陸壓,早來會(huì)吾?!弊笥颐?bào)上篷來:“有五位道姑,欲請陸壓老師答話?!标憠浩鹕碚f道:“貧道一往?!碧釀υ谑?,迎風(fēng)大袖飄揚(yáng)而來。
云霄娘娘觀看陸壓身形,雖是野人,真有些仙風(fēng)道骨。怎見得:
雙抓髻,云分瑞彩;水合袍,緊束絲絳。仙風(fēng)道骨氣逍遙,腹內(nèi)無窮玄妙。四海野人陸壓,五岳到處名高。學(xué)成異術(shù)廣,懶去赴蟠桃。
云霄對二妹說道:“此人名為閑士,腹內(nèi)必有胸襟,看他到了面前怎樣言語,便知他學(xué)識(shí)淺深?!标憠盒煨於?,念幾句歌詞而來。歌曰:
白云深處誦黃庭,洞口清風(fēng)足下生,無為世界清虛境,脫塵緣萬事輕。嘆無極,天地也無名。袍袖展乾坤大,杖頭挑日月明,只在一粒丹成。
陸壓作歌罷,見云霄娘娘打了個(gè)稽首。瓊霄說道:“你是散人陸壓否?”陸壓答曰:“然也?!?p> 瓊霄怒喝一聲道:“你為何射死吾兄趙公明?”陸壓答曰:“三位道友,肯容吾一言,吾便當(dāng)說,不容吾言,任你所為?!痹葡瞿锬镎f道:“你且道來?!?p> 陸壓曰:“修道之士皆從理悟,豈仗逆行?故正者成仙,邪者墮落。吾自從天皇悟道,見過了多少逆順,歷代已來,從善歸宗,自成正果。豈意趙公明不守順,專行逆,助滅綱敗紀(jì)之君,殺戮無辜百姓,天怒民怨,且仗自己道術(shù),不顧別人修持,此是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便是逆天。從古來逆天者亡,吾今即是天差殺此逆士,又何怨于我!吾觀道友此地居不久,此處乃兵山火海,怎立其身?若久居之,恐失長生之路。吾不失忌諱,冒昧上陳?!痹葡龀烈髁季茫徽Z。
瓊霄大喝一聲:“好業(yè)障,焉敢將此虛謬之言,簧惑眾聽?射死吾兄,反將利口強(qiáng)辯!料你毫末之道,有何能處!”瓊霄娘娘怒沖霄漢,仗劍來取,陸壓劍架忙迎。戰(zhàn)未及數(shù)回合,碧霄娘娘將混元金斗望空中祭起,陸壓怎逃此斗之厄。有詩為證。詩曰:
此斗開天長出來,內(nèi)藏天地按三才。碧游宮里親傳授,闡教門人盡受災(zāi)。
碧霄娘娘把混元金斗祭于空中,陸壓看見,卻待逃走,其如何得知此寶利害,只聽得一聲響,將陸壓拿去,往成湯老營一摔。陸壓縱有玄妙之功,也被摜得昏昏默默。
碧霄娘娘親自動(dòng)手,綁縛起來。把陸壓泥丸宮用符印鎮(zhèn)住,綁在旛桿上。對聞太師說道:“他會(huì)射吾兄,今番我也射他?!眰髁罟郑钗灏倜妬砩?。箭發(fā)如雨,那箭射在陸壓身上,一會(huì)兒,那箭連箭桿與箭頭,都化成灰末。眾軍卒大驚,聞太師觀之,無不駭異。
云霄娘娘看見如此,碧霄說道:“這妖道將何異術(shù),來惑我等?”忙祭金蛟剪。陸壓看見,叫聲:“吾去也!”化道長虹,徑自走了。
來到蘆蓬下,見眾位道友,燃燈問道:“混元金斗把道友拿去,如何得返?”陸壓曰:“他將箭來射吾,欲與其兄報(bào)仇。他不知我根腳,那箭射在我身上,箭咫尺成為灰末。復(fù)放金蛟剪時(shí),吾自來矣?!?p> 燃燈道人贊道:“公道術(shù)精奇,真?zhèn)€可羨!”陸壓曰:“貧道今日暫別,不日再會(huì)。”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