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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狂生

第0021章:別讓道士跑了!

大宋狂生 毛驢二號 2095 2019-09-17 23:05:44

  博壽這句話,可謂極不給王詵面子。

  但這也正是大宋士子的風(fēng)骨,面對看不順眼的東西,管你公卿宰相、王侯貴胄,老子權(quán)勢比不過你,還不能罵幾句么。

  而且,王詵花花公子之名,早已響徹汴京。

  博壽此刻,只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只是這實話,未免就讓王詵有些難堪。王詵這臉色,頓時便拉了下來。

  “博壽是吧?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蓖踉柈敿捶瘩g道:

  “你們不是嘲笑‘中庸之黨’招不到進士么?你管我王詵是不是花花公子,但我肯定是一名進士。我現(xiàn)在正式宣布:我入黨了!”

  “哼!不讓說花花公子是吧?好,那就說一下你這進士!”博壽卻也毫不示弱,“你這進士怎么來的,你自己心底沒點數(shù)么?咱們大宋,正兒八經(jīng)的進士,誰不是十年寒窗苦讀,通過‘正奏名’科舉考試一步一步上來。那些‘特奏名’的老人考生,還有圣上御賜的‘同進士出身’,能算進士么?只能算是恩賜!”

  博壽說完,士子們頓時一陣歡呼:“說的好!”

  對于宋人來說,他們眼中的進士的確只有‘正奏名’的考生。因為自‘宋太祖’開寶三年以來,采取了一項照顧政策,便是對于多次沒能考中進士,且又上了年齡的考生,另外造冊上奏,經(jīng)附試后特賜進士出身,叫“特奏名”。

  但特奏名的考題都很簡單,簡直就是照顧老人的優(yōu)惠政策。

  是以大宋士子,尤其太學(xué)、國子監(jiān)里的天之驕子們,哪里會瞧得起特奏名進士。而王詵這種通過當了駙馬,連考試都沒有參加的‘恩賜進士’,更是連特奏名進士都不如了。博壽情急之下,不嘲笑他才怪。

  王詵自家事自己知,若說花酒作畫,或許還能侃侃而談。

  但一說到恩賜進士,也就只剩一臉尷尬了。

  畢竟王詵自己心底,也是認可‘恩賜進士’比不上‘正奏名進士’的。

  博壽一見王詵臉色,便知道他底氣不足了,頓時一陣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吵架也屬于宋人‘文斗’中的一種,好比詩詞、對子等比試,若不是顧忌王詵駙馬的身份,只怕博壽都要指著王詵的鼻子炫耀了。

  王詵自然是一臉喪氣,原本想著幫襯張子頌一把。

  不想?yún)s把自己搭了進去,晦氣。

  只是更讓王詵郁悶的是,正主張子頌此刻卻像沒事人一般,雙手抱胸仿佛看戲。王詵便只想仰天長嘆:交友不慎?。?p>  甚至,就連博壽等士子,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張子頌,你不是號稱狂生么,怎么變成‘慫生’了?”博壽便是一臉打趣,“你朋友為你兩肋插刀,你卻恨不得插朋友兩刀。哈哈……!”

  “博壽兄誤會了,狂生都是別人亂說的。晚生再狂,也不敢公然誹謗圣上啊。”張子頌卻一臉謙和、揖手回話。只是,他的言語卻將博壽等人說得愣住了。什么叫公然誹謗圣上?你在說我們么?而張子頌卻已繼續(xù)說道:

  “王駙馬是不是進士,晚生可不敢妄自非議。博壽兄想笑的話,盡管嘲笑好了。晚生只知道,王駙馬是圣上御封的進士,嘲笑他便是嘲笑圣上?!端温伞酚兄?,十惡之六是為大不敬,會坐牢的!”

  “大不敬?”博壽頓時臉色脹紅,失聲罵道:

  “張子頌,你莫要危言聳聽!這里有誰嘲笑圣上了!”

  “博壽兄你別急嘛,我又不是說你。”張子頌卻再次揖手,謙和笑道:“王駙馬他又不是沒長耳朵,自己會判斷嘛?!?p>  “呃……”博壽愣住。

  “哎呀……,剛才是誰在質(zhì)問我,說圣上御賜的‘同進士出身’,不能算進士!還說只能算是恩賜!”王詵突然笑了起來,摳著耳朵自言自語。隨后便指向了博壽身后的一個士子,“好像,是你說的吧?”

  “駙馬爺,晚生沒說??!”士子嚇得縮了回去,“您聽錯了。”

  “是么?”王詵假意疑惑,便又看向了旁邊一人,“那肯定是你說的吧?”

  “你瞎???老子,呃,不對……,晚生沒說?!?p>  又一個士子慫了,其他士子紛紛退了幾步,留下博壽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前面。王詵便又看向了博壽,調(diào)侃問道:

  “博壽兄,看來,只能是你說的了哦?!?p>  “哼!”博壽氣呼呼的瞪了王詵一眼,卻是沒有答話,而是轉(zhuǎn)身去了石碑跟前,拿起粉筆,悶著頭唰唰寫了起來。這意思,也不敢承認嘲笑皇帝了。一時間,原本得意洋洋的士子們,紛紛低下了頭。

  王詵便撫了撫根本不存在的胡子,一臉老懷愜意。

  但張子頌卻一把拉開了他,好歹你也是個駙馬,跟一群學(xué)生嘚瑟什么。隨后他便遞上了吳道子的真跡,揖手說道:

  “晉卿兄,兄弟有事兒請你幫忙。”

  “好說,好說,咱兩誰跟誰啊?!蓖踉栆荒樅罋?,連畫都沒看就答應(yīng)了。只是,說完之后卻又一拍額頭,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哎呀,你看我這記性!子由托我告訴你,韓維叔侄要來找你麻煩,已去開封府調(diào)兵了!”

  “調(diào)兵?”張子頌倒有些意外,不過也沒放在心上,反而說道:“先生兄弟兩,還真是秉性相像呢,都是一副嘴硬心軟的臭脾氣。子由見我有危險,都忘了還在生我氣了,竟托付你來告密。哈哈……!”

  “哎呀,你就別嘚瑟了?!蓖踉枀s是推了一把張子頌,啐道:

  “還不快逃,人家調(diào)兵呢!”

  “逃什么!區(qū)區(qū)幾個巡檢而已,晚生不用逃!”張子頌卻一臉謙和、揖手說道:“你先把我的事兒辦了,幫我設(shè)計一個印花,要包含……”

  豈知,話還沒有說完,遠處街角卻是一陣雞飛狗跳,小販們推著小攤慌不擇路。隨后便聽見一陣轟隆的腳步聲響,只見兩隊開封府的士兵,鎧甲鮮亮、手握長槍的沖了過來,為首正是韓宗師。

  一時間,張府門前整條街上,仿佛都充滿了殺氣。只是,韓宗師領(lǐng)著士兵沖到門口之后,卻并沒有搭理張子頌,而是徑直沖進了宅子。

  并且,還一邊跑一邊喊道:

  “聽我號令,直接沖進宅子,別讓道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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