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大丫,動作快點!姑娘家家的,咋這么懶呢,這么大個人了,爹娘弟弟們的衣裳,若是別個勤快的姑娘,早早就幫忙洗干凈晾好了,哪還用得著為娘的在這兒催促呀?……”
魏紫聽著這久違的魔音,心不甘情不愿的趿著破布鞋晃悠悠地往門口挪。
面對李氏的喋喋不休,困頓午休的某些人不樂意了。
這不,還不待魏紫從廳堂出來,西邊廂房的窗欞陡然被掀開,王氏伸出半個腦袋,隨著她那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我說大嫂,你要去洗衣裳便悄聲的去,每日這么大聲的嚷嚷,家里其他人晌午不用歇息了?嗓門開的那么大,生怕外人不知道你磨嘰的性子?!?p> 李氏一聽,不愿了,“我咋磨嘰了?從清早起床就一直在忙著磨豆?jié){、做豆腐,你瞧著我啥時候停過手了?這一大家子的衣裳全都得等著我來洗,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喲!說得家里好像只有你一個女人是勤快人似的,我和二嫂同樣跟著一直在忙,為啥我們倆的衣裳早洗了?”王氏聽著心里不樂意,含諷帶刺的回道:“有些人就是命好,日日能睡到大天亮才起床,哪像我和二嫂,天微亮就得起床收拾家什,為了不耽擱白日的農(nóng)活,每日摸黑去河邊洗涮?!?p> 平日,她們洗完衣裳回來,這大嫂才慢吞吞起床洗漱,跟著大家一起下地干活。雖然沒耽擱家里的農(nóng)活,但是,她這磨嘰的性子,還真讓人不喜。
李氏從廚房裝了半罐子草木灰,拿起放在墻腳的蠻槌(洗衣裳的棒槌),對剛出廳堂大門的魏紫道:“還不快點過來提籃子?”
而她自己一手拿著蠻槌,一手提著罐子,跟在魏紫身后,快走到院門口,頓了一下,轉(zhuǎn)身看見王氏還站在窗邊,似解釋又似狡辯道:“大丫大清早醒不過來,小孩子睡不飽覺會不長個,為了不耽擱她睡覺,又為了早日教會她做家務(wù)。我只能把洗衣裳的時間挪到晌午,你瞧,太陽正烈,溫度最高的時辰里,你們可以安心的待在屋內(nèi)歇覺。而我卻要頂著烈日去河邊洗洗刷刷,這種苦差換誰愿意?”
“嘁……!”王氏翻了個白眼,將窗欞關(guān)上。
對于大嫂李氏的言論,她百聽不爽,這種類似的籍口,聽得她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說句良心話,在王氏心里,她覺得魏紫勤快干活利索,比之大嫂不知強了多少倍,大嫂竟然每次都大言不慚的拿魏紫擋話。莫非她不知道姑娘家的名聲有多么重要,還是大嫂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家閨女的名聲?
人得有自知之明,性子磨嘰,遇事喜歡拉人抬杠的性格,還真是沒人會喜歡。
窗欞隔絕了屋內(nèi)一切,李氏頗為遺憾的搖搖頭,“我這不是沒辦法的辦法嗎。”
魏紫提著臟衣裳出了院門,聽了她們的爭論,無語的望天,可這天也仿佛跟她作對,差點沒晃花她的眼睛!
人倒霉喝水都能塞牙縫。
“大丫,可別中暑了,把這涼帽戴上!”
這時,奶奶江氏拿了自己的涼帽從屋內(nèi)快步走了出來,頂著發(fā)白的烈日,將這頂泛著奶奶對孫女關(guān)愛的草帽戴在了魏紫腦袋上。
“謝謝奶奶?!?p> 魏紫將前面的碎發(fā)整理一下,對著江氏咧嘴嘿嘿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