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盛世大婚(一)
嘉和二十二年,皇城內(nèi)。
百姓從謝國公府一直圍到宮門口,熙熙攘攘,熱鬧之極。
七月甘一乃是當(dāng)朝太子顧宥迎娶謝國公嫡女謝臨樾的大喜日子,便是今日。這場親事自定親以來就一直吸引所有人的眼球,上至皇權(quán)貴族,下至平民百姓。在這天,任何人家都不得辦親事,以彰顯太子、太子妃身份的尊貴。
百姓們卯足干勁,圍在路上,就是為了一睹這一對才子佳人的風(fēng)采。
雖然百姓很多,但好在一路上有御林軍維護(hù)秩序,倒也顯得有序,隊伍得以順利地向前進(jìn)。
顧宥騎著白馬走在隊伍的最前端,他身體修長挺拔,皮膚白皙,俊俏的臉上含著溫和的笑容,目光觸及歡呼的百姓,臉上微笑的弧度不禁加深。沐浴在陽光之下,一身喜袍將他襯得更加耀眼奪目,清貴儒雅,讓人心生敬畏之意卻又忍不住靠近。
在他身后,足足有十六個人抬著一頂華麗的轎子。轎子很華美,用上好的紫檀木打造,古樸的顏色在陽光下微微泛著光。轎子四周沒有木板擋著,掛了一層又一層的薄透紅紗,可以隱約透過紅紗看到里面美人窈窕的身姿。
轎中美人身著精致的喜服端坐著,捏著團(tuán)扇的十指似青蔥。她并沒有用紅蓋頭嚴(yán)嚴(yán)實實地蓋住自己的容顏,而是用珍珠流蘇覆面。鳳冠上珠寶珍珠不計其數(shù),熠熠生輝,甚是奢侈華貴。透過珍珠流蘇可以隱隱約約瞧見她絕美的容顏,膚若凝脂,彎彎的葉眉,一雙美眸燦若星河,高挺的鼻子,口點(diǎn)朱紅,嘴角噙著一抹笑。
轎子微微晃動,帶動著她的珍珠流蘇也輕輕晃動,充滿朦朧神秘的美。
謝臨樾的目光透過的轎子落到前面顧宥背影上。真好!她終于嫁給他,成為他的妻,以后便可伴他看盡世間繁華,歷盡人間滄桑,終是白首不離。這么想著,她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地擴(kuò)大,卻忽而驚覺不能太過肆意。涌起羞澀之意,抬手用團(tuán)扇掩面,遮住她的笑和羞澀。
她的隨身侍女滄月走在轎子一旁,察覺到她的動作,微側(cè)著身,問∶“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無礙?!敝x臨樾輕輕地開口。
“小姐,還有一刻鐘到達(dá)宮門?!睖嬖绿嵝训?。
謝臨樾執(zhí)著扇沒有答她,但滄月知道她家小姐知曉了,傾回身子。
一刻鐘不長也不短,一行人來到宮門口,浩浩蕩蕩地進(jìn)入皇宮內(nèi)。
謝臨樾感受到身后百姓的喧囂聲已漸漸遠(yuǎn)去,似乎所有一切都被宮門給隔離了。
謝臨樾暗嘆一聲,卻沒有回過頭去看,既然選擇了就沒有后悔的理了。
踏入皇宮內(nèi),入目皆是紅布紅紗,一片紅彤彤,充滿喜意。但較之民間,皇城內(nèi)多了幾分簫肅,少了幾分溫暖,多了幾分尊榮,少了幾分人情。
眾人不急不緩地來到一道宏偉的宮門前。
謝臨樾當(dāng)然知道這扇門之后是什么場景,她曾經(jīng)作為朝臣來這里祭祀,只不過今日卻是換了一種身份登上這里。
這道宮門緩緩打開,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宮門完全打開后,視野擴(kuò)大不少,不再被周圍高大的城墻所束縛,可以一覽廣闊的天空。
宮門之后,轎子繼續(xù)往前走,走到前方有階梯處停了下來。
目光順著階梯一節(jié)一節(jié)地往上遞進(jìn),長長的階梯兩側(cè)站滿文武百官,站位由低官向高官逐漸向上。最高處站著一位俊朗男子,那是當(dāng)今陛下,顧宏。他身旁站著一位和藹的老太太,雖滿頭白發(fā)但精神奕奕,笑得滿臉皺紋,卻真確地讓人感覺到她身上的喜意,這是太皇太后,顧宥的太奶奶。
顧宥帥氣利落地從馬上翻身下來,眾人也將轎子放下。
顧宥一步一步走向謝臨樾,謝臨樾看著他越來越近,略微有些恍惚,腦子想,顧宥長得真像陛下,只是眼睛不怎么像,據(jù)說是像已經(jīng)逝世多年的樂璆皇后。
顧宥在轎子前站定,彎下腰,將紅紗撩起,一旁顧宥的貼身太監(jiān)二福公公立即接過他手中的紅紗,挽在轎子上。
“樾兒,我們走吧!”顧宥溫潤的聲音在謝臨樾耳邊響起,謝臨樾抬眼看了一眼他,又將目光垂下去看他伸進(jìn)來的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白皙。
謝臨樾頓了一兩秒,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會她再次抬眼,“顧宥,你要牢牢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的話?!闭f完便抬起左手,放在他伸進(jìn)來的手中。
顧宥只是微笑著看她,牽著她下了轎。
當(dāng)謝臨樾踏出轎子的那一刻,周圍的奴仆立刻井然地散去,站在兩側(cè),一概低下頭。
謝臨樾右手執(zhí)扇子端正地放在小腹前,左手被顧宥牽著,兩人共同走上這長階梯。
踏上第一個臺階時,四周驟然響起喜樂,喧囂的喜樂響徹天空。
顧宏笑瞇瞇地看著他們上來,今日精神看上去很不錯,但臉色蒼白,可以看出他的身體不好。歲月似乎沒有在顧宏身上留下痕跡,依然那么年輕的樣子,帶著些病態(tài)美。
站在陛上最近的有兩個人,一個是陛下的弟弟,勣王顧邛;另一個則是與陛下結(jié)為親家的謝國公謝詡。
顧邛面無表情地盯著下方,似乎不被這喜悅的氣氛感染到。
謝詡也是面無表情,看著下方的女兒,心里一百個不情愿,他好不容易養(yǎng)大的寶貝女兒,一不小心就被賊人拐走了。
顧宏好笑地看這兩個人,對顧邛笑道,“皇弟,今日又不是你嫁女兒,你怎么也跟謝國公一個表情呢?”
“皇兄,臣弟只是不善于表達(dá)自己感情而已,宥兒大婚,我也是很開心的?!鳖欄鲆话逡谎鄣鼗卮?,但細(xì)看他的眼睛,卻未發(fā)現(xiàn)他有任何的喜悅之情,倒是充滿冷意。
“陛下,今日小女大婚,微臣心中頗為不舍。時間易逝呀,一眨眼小小孩兒就已經(jīng)長大了,嫁人了?!敝x詡無限感慨。
顧宏神情也出現(xiàn)了落寞,“是呀,想當(dāng)初宥兒還是那么小小一團(tuán),這就這么大了。”
“你們呀就是想太多,我這個上了年紀(jì)的人都沒有說什么?!碧侍笕⌒Φ?。
“奶奶說的是?!鳖櫤暌幻胧掌鹇淠?,道。將精神全神貫注集中到下方的兩人之上。
謝臨樾與顧宥的腳步看似很緩慢,但是是為了配合吉時而走的。當(dāng)兩人走到顧宏面前,也就代表著吉時到,行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在禮官聲嘶力竭的喊聲一下,謝臨樾與顧宥行完禮,很快被送入洞房,而顧宥則留在殿中應(yīng)付各位大人。
蘇皞
宥(yòu)邛(qióng)晟(shèng)勣(j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