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胡瀟沒再出現(xiàn)過。
何默一個人把所有的照片認(rèn)真看了一遍,不覺已經(jīng)午時,攝影展里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何默手里拽著那張攝影展邀請函輕微出神,她還想再等等,她想和胡瀟多說幾句話,至少也應(yīng)該把剛剛的對話結(jié)束。
“那是當(dāng)然,如果你想來,這里隨時歡迎?!?p> 是胡瀟的聲音。
何默順著聲音走到那條過道,卻先看到了傅承凱,他正在和胡瀟擁別,接下來還要一起吃午飯。
原來和她搶胡瀟時間的又是傅承凱。
何默的心情瞬間就低落到了極致,因為她知道,如果她這時候走過去,一定會被傅承凱指責(zé)。
指責(zé)她無所謂,但她不想在胡瀟面前丟臉,更不想讓傅承凱知曉她的身份。
于是,這場面見只能不了了之。
這場攝影展持續(xù)了三天,不過很遺憾,這三天何默一直沒能和胡瀟碰上。
回到江城那天,何默的心情一度低落,以至突然被蜂擁而上的人流突然圍堵時還未弄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些人太瘋狂,何默一下子就被他們推倒在地,手和腳都被踩了,手提電腦也從背包滑落,摔成了兩半。
而在這時,何默聽到把她撞倒的那群人猛地尖叫,隱隱約約的,她聽到了傅承凱的名字。
何默往那邊看,正好看了傅承凱和孫廷,他們在黑衣保鏢的護送下出了機場。
她突然開始厭惡這樣的巧合。
不知過去多久,陳冰顏突然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進機場,看到何默一個人坐在地上看著被摔破的電腦出神,孤獨又落寞,心疼極了,“默默,默默,你沒事吧?”
“顏顏……”何默緩緩抬頭看她,語氣哽咽,下一會直接抱著她的胳膊哭了。
轉(zhuǎn)眼已經(jīng)七月,江城的悶熱更上一層。
就算是到了晚上,周遭都還覆蓋著一股悶熱,像蒸汽蓋噴出來的熱氣一樣,烘烤著每一寸肌膚。
就是在這樣的天氣下,何默還是在房間里待了整整三天。
她在趕最后一點稿子。
其實她的存稿已經(jīng)夠了,但她不想繼續(xù)拖沓下去,不知是擔(dān)心突然的變數(shù),還是純粹的想盡早結(jié)束這個劇本。
把最后一點稿子整理好發(fā)給黃玉之后,何默整個人突然都輕松了下來,哪怕此時她的衣服被汗水浸濕。
原來是空調(diào)壞了。
何默撥了維修電話,通知那邊的人過來維修后,便跑去泡冷水澡去了。直到門鈴響了,她才慢悠悠地穿上衣服出去開門。
過來維修的是個年輕的小伙子,身形偏瘦,膚色也偏白,長得俊俏,眉目間都流淌著一副公子哥的風(fēng)氣。他帶來的工具不多,只有一個小盒子,看起來經(jīng)驗并不足。
“哪個房間的空調(diào)壞了?”他掃了客廳一周沒發(fā)現(xiàn),所以才問何默。
何默指了指臥室,問,“大概需要多久?”
小伙子走進臥室探了探情況,沒一會就走出來,表情有點奇怪。
“已經(jīng)好了?!彼f,胸有成竹。
何默往里面看了一眼,“這么快?”
“嗯。”小伙子邊收拾東西邊說,“是遙控里的電池沒電了。我剛剛給你換上新的了。這里還有一套,您可以留著備用?!?p> “……”何默的表情有點囧,靜了幾秒才說:“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多少錢?”
“錢?”小伙子微愣后搖了搖頭,“只是小問題,不用?!?p> 但何默最不喜歡欠人家人情,所以在他走之前還是給他塞了一百塊和兩個芒果味的三明治。
當(dāng)晚何默把這件事和陳冰顏提了,因為陳冰顏打開冰箱發(fā)現(xiàn)三明治的存貨不見了,她不認(rèn)為何默一天能解決得了這么多。
聽了何默平淡無奇的表述,陳冰顏的反應(yīng)和以前一樣,笑夠了之后又作一陣猜測,一是猜測那個人的表情一定像是在看怪物,事實上何默對此也很贊同。二則,她又開始擔(dān)憂何默自己一個人的生活,原因是她過幾天又要出差。
于是在晚上十一點半、距離超市關(guān)門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里,陳冰顏果斷地拉著何默去超市備了很多東西,其中電池就有好幾套。
結(jié)賬時,售貨員很好奇地開了一個玩笑:“你們是打算去哪兒旅行呀?最近我女兒也在計劃旅行,就是沒想好地方?!?p> 對此,何默自然是不會搭話的。
不過陳冰顏還真的給了不少建議,這些年因為工作關(guān)系陳冰顏經(jīng)常出差,好地方知道不少,隨隨便便都能地說出好幾個景點,這些何默聽都沒聽過。
從超市出來,外面的車輛已經(jīng)寥寥無幾,店鋪也差不多關(guān)門了,只有路燈還算矜矜業(yè)業(yè),孤獨并安靜地亮著。
兩個人拎著一大袋的東西走在路上,挺像無家可歸的流浪人。
途徑火鍋店,何默下意識地停了一會。
陳冰顏看她若有所思,問她,“默默,你不會還在生氣吧?”
何默神色絲毫未變,搖頭后又進了面包店買了幾盒芒果味三明治。
走回公寓已經(jīng)將近十點,周圍靜悄悄的,安靜得讓人發(fā)慌。
“默默,要不我還是給你找?guī)讉€安靜得租客吧,你這空蕩蕩的,忒恐怖了吧?!标惐佭呎f,邊催促何默進來電梯,迅速按下七層。
對于她的意見,何默暫時保持首肯,唯一的條件是住進來的租客必須要耐得住寂靜。
“那默默,接下來你怎么打算?”陳冰顏突然想起來,“默默,你這幾天都沒去橫店,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屋子里不怕悶出病來?”
何默表情認(rèn)真地回答她,“我在工作?!?p> 陳冰顏:“……”
行吧,該話題又被終止了。
“這段時間我休息?!焙文奄I回來的鮮食放進冰箱,邊說,“那件事我?guī)筒涣四?,我建議你盡快找下家?!?p> 陳冰顏頓做苦臉,“別介啊,這個忙只能你幫我了。沒有你我能找誰去?默默,我這個月能不能拿下頭條,能不能拿到終年獎金就靠你了?!?p> 何默默默看她一眼,“現(xiàn)在還是年中?!?p> “年中怎么了,半年才多少天,一晃就能過去。默默,你說過不管什么忙你都幫我的,不然怎么體現(xiàn)老胡在你心中的特殊位置呢?再說,老胡攝影展的邀請函都還是我給你帶回來的,你看在我這么用心的份上,可不能對我不管不顧?!?p> 何默依舊不為所動,但還是稍稍改口了,“我有孫廷的電話號碼?!?p> 陳冰顏無奈,一股子悶氣在臉上躥,“他的電話號碼,早拉黑了。”
何默莞爾,“他什么時候把你拉黑了?”
陳冰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