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怎么會不感到害怕。只要想到所有生活節(jié)奏全都可能被打亂,她都忍不住心驚膽戰(zhàn),她太害怕未知的變數(shù)。原本只是因為興趣才接的活,她真不愿再碰上這種無法預知的意外,這次是運氣好碰到溫恒,不可能總有這種好運氣的。
“嗯,很怕?!辩娨菝榱怂谎?。
鐘逸暗想,如果每次都有他在,她會不會更有勇氣去面對那些未知的麻煩?
一切如常,又有了一點不一樣。
都說21天可以養(yǎng)成一個習慣,在鐘逸看來,根本不用那么久。自那天之后,她每天早上都能收到他發(fā)來的早安問候短信,她也會每天晚上睡覺前跟他道晚安。
這天,如前,鐘逸給他發(fā)了晚安信息后,他回復信息的時間總是不確定,極少能及時回復,所以她沒等他的回復就關燈睡下。
他也如以前一樣當起他的空中飛人,這次來H城與合作方會餐后又急忙趕往機場準備飛S市。
大霧天氣,飛機晚點。
溫恒坐在H城機場的候機室,心不在焉地聽著鄭安的工作匯報。打開手機看到她10點給他發(fā)的晚安短信,溫恒忽覺一天趕忙的疲憊一掃而空。
突然想給她打個電話,問她今天忙些什么,可是一看時間,已經23:05,她肯定已經睡著了,乖寶寶的作息時間向來規(guī)律。沒有猶豫多久,撥通她的電話,響了幾聲沒人應答,他準備掛斷時聽到了有點沙啞的聲音從電流的另一端響起。
“喂……”聲音就像是卡了銹的機器,鐘逸清了一下嗓子。
“是我?!?p> 他的聲音仍然低沉清冷,鐘逸打了個激靈,半瞇著眼睛看手機屏幕:溫恒,23:06。
那慵懶的聲音再次響起:“睡了嗎?”
鐘逸答:“嗯~”
她向來早睡。
聲音像極了初生的小貓咪發(fā)出的嗚嗚聲,撓到了他的心里?!拔覄偟綑C場,肚子有點餓?!睖睾憧戳搜邸昂驒C室”的牌子。
一旁的鄭安眼角一陣抽搐,剛到機場?明明是要走??!又看了眼躺在垃圾桶里的M家漢堡包裝紙,眼皮子都快要抽出羊癲瘋了。
“那要出去吃點東西嗎?”還沒睡醒,她的聲音柔糯甜美。
溫恒眼底盡是溫柔,“我現(xiàn)在去接你吃宵夜吧,方便嗎?”
鄭安淚目?,F(xiàn)在還去吃宵夜,明天早上的會議誰來主持,老板,咱不帶這么任性的……
“你想去吃什么?”喝了口水,鐘逸感覺自己的嗓子不再那么干巴嘶啞。
這時機場播音:尊敬的各位旅客,我們非常抱歉地通知您,您乘坐的飛往S市的**航班由于大霧天氣,不能按時登記,請等候通知……
鄭安整張臉都在抽抽,廣播這么大聲,對方應該能聽到吧……看到老板警告的眼神,馬上恢復專業(yè)模樣聯(lián)系司機返回機場。
“明天的會議你先主持,幫我訂明天最早的航班?!苯淮隃睾戕D頭走出候機室,離開前,還對鄭安說:“對了,你抽空去看一下神經科,把報銷單填好了給我簽,這怕是要中風?!?p> 鄭安……
兩人去了離鐘逸家不遠的一家粥店。
各點了一碗皮蛋瘦肉粥,鐘逸往碗里加了兩勺香菜,扒拉幾口,眼睛一直往展示臺上的油條瞅。
溫恒放下勺子,十指交扣在桌子上,問道:“想吃油條?怕胖?”
鐘逸覷了眼對方,看破不說破好嗎。她點點頭,“他們家的油條超級好吃?!闭f完低頭繼續(xù)喝粥。
溫恒正要說什么,鐘逸舉起左手阻止,“我不會吃的,你不用說服我?!?p> 沒等溫恒再次開口,她又舉起爪子說:“你也不許吃,快點喝完粥快點走?!?p> 溫恒低笑,“我是想說你嗓子有點啞,今天不能吃油條?!?p> 鐘逸囧,“最近天氣變溫,有點小感冒,快好了的。”
“下次早上給你買?”溫恒提議。
“早上的不如晚上的好吃,”鐘逸嘟囔,“有些美食還是要看天時地利人和的,它之所以好吃,在于晚上它對我的吸引力更大,說了你也不懂。”她遺憾的搖搖頭。
“這么說你豈不是永遠都吃不到?”他攤開手問道,給的理由還一套一套的還挺充分。
她抬起頭,眼睛彎彎,笑容里透著點小得意說:“我最近在練馬甲線,等成功了,我就過來犒勞自己。”說完還不自覺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被她的小動作小表情逗笑,“那你抓緊練,否則我還吃不上這的油條?!?p> 她的心似乎被他語氣里的寵溺彈了一下,耳根變得粉紅,意思是下次還跟我一起來喝粥嗎。
鐘逸點點頭。
兩人即將喝完粥時,溫恒說:“我明天早上飛S市,接下來的工作重心會在那邊,”他放下勺子,看向鐘逸:“你最近忙嗎?如果有時間的話能去S市嗎?”
鐘逸愣怔,這是很明確地在向她邀請什么了吧,低頭繼續(xù)喝快要見底的粥,餐具的輕微碰撞聲不知道能不能蓋住她砰砰的心跳聲。
她左手揉了揉肩膀,小聲說:“我最近在忙工作室的事……”
司機把車停在鐘逸家的小區(qū)門口,溫恒打開車門下車,等鐘逸下車后站定,說:“走吧,送你到樓下?!?p> 今晚月朗風清,鐘逸住的小區(qū)是早年的宿舍單元樓,因為沒有充足的停車位,小區(qū)內的所有公共用地上能塞得下車的地方都停滿了車。主干道看著不大,還排排坐的停了一排車,兩人并排走居然可以不用靠得太近。倒是在幽暗的路燈助力,幫兩人的影子交疊一起,像是溫恒攬著她一起走。
鐘逸不好再看影子,好在小區(qū)不大,很快就到了她家樓下。
站在斑駁的鐵門前,兩人沉默了許久,終于,溫恒開口道:“我剛剛說的是認真的,希望你能考慮。”
她始終低著頭,他說的是去s市的事。紅暈自耳根蔓延到脖頸再到鎖骨,鐘逸微不可見地點點頭,說:“我知道,我會認真考慮?!?p> 溫恒嘴角微微上揚,把手里的小袋子遞給她說:“這是剛才讓司機去買的感冒藥,你看適不適合吃。”
他又注視她片刻,沉默不語。
鐘逸接過袋子,低著頭一邊樓道里跑,一邊喊:“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