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銘心
沒想到第二天，村長簡明以為這事兒瞞住了，凌晨三點(diǎn)開始，村里開始有狗叫……然后，吹吹打打……
跟著，所有人都被這聲音給驚呆了，這個時辰不睡覺，過來干嘛？
這吹吹打打的聲音，到了凌晨四點(diǎn)，然后有個聲音叫道：
“迎接仙人?！?p> 還弄來一頂轎子。
到了五點(diǎn)半左右，李三又被合村一幫人，綁在了肖遙和冷漠然住的屋前。
他們也不說話，但每個人手中一束香，弄得整個村子，烏煙瘴氣，然后，一直跪在肖遙他們屋前。
這事兒驚動了村長簡明，當(dāng)他趕到那邊，村主任郝樂和王大富等人已在那邊，解釋道：“真的沒有仙人……”
然后，合村村長李黑，五十多歲，帶了兩個族中長老，在那邊陰陽怪氣地說：“簡村，我們這些年合村待你們也不薄，前年饑荒的時候，也曾救濟(jì)過你們一袋米……大前年，你們村中小虎兒落水，也是我們合村村民斐濟(jì)所救，要不然，他早完了，這件事，我們拿來說嘴過沒有？的確，小虎兒他媽為了感謝斐濟(jì)，送了一點(diǎn)松子，結(jié)果，這單身的小虎兒媽媽，反而跟斐濟(jì)結(jié)婚，霸占了我們村的單身漢資源，我們埋怨過沒有？……”
“唉。你們說遠(yuǎn)了。”村長簡明兩手一攤，道：“這個仙人，我們真沒有?！?p> 十分無辜。
這時候，忽然站出來一人，這人說道：“簡村長騙人。我姐里紅嫁到這里，前天身體不舒服，嘔吐不止，還是仙人給看好的，我媽給我說了?！?p> 里紅也在場，聞言悄悄后退幾步，萬萬沒想到，這么一說，給上嘴了，當(dāng)時她也沒多想，還叮囑娘家人不要說，當(dāng)然沒有說是“仙人”，就說村里來了個人，看病厲害。
但不想，昨兒個李三被合村的人逮到說仙人要?dú)⒆ニ禆|西的人全家，然后大家都知道這邊有“仙人”，然后回去這幾人越想越不對，就告訴了自己的村長……
鎮(zhèn)上的人由于見識廣，反而這件事不在意，但附近村的人，可坐不住。
于是，村里召集村民詢問此事，于是，嫁到本村的里紅她媽就提了這事，說這邊來了個醫(yī)生很厲害，會救人……
于是，合村村長立刻發(fā)現(xiàn)這事兒不對勁，于是，李三又被抓出來引路，趕到了簡村這邊。
然后，大家敲鑼打鼓的，迎接仙人，合村村長要窮極一村壯勞力們的使命，將仙人迎到字村里坐陣，以免落了下風(fēng)。
爭執(zhí)間，不遠(yuǎn)處，又來了一對人馬，還是大紅花轎，不知道哪里找來的，然后，又有一對人馬，騎著高頭大馬，竟然不是驢……
然后，幾個人面面相覷，一個說：“你們白虎村一向不理世事，來這邊干嘛？”
另一個說：“你們黑狼村，據(jù)說與狼為伍，來這簡村，造孽嗎？”
然后雙方相視一笑，道：“呵呵，你也是為了仙人吧？……”
然后發(fā)現(xiàn)這邊簡明和合村村長李黑正在吵架，也涌了過來……
合村村長見勢，也知道自己合村也有其他村子的媳婦和丈夫，所以，這事兒，肯定白虎村和黑狼村也都知道了。
估計(jì)不久，其他村子也都知道。
看樣子，這件事，藏不下去。
簡明說道：“好吧，現(xiàn)在，我們四個村子里的人，都要迎接仙人。不如，我們看看仙人的意見？……但是，只能我們這四個村的人知道，其他村的人，我們要一致對外?！?p> 幾個村子的村長面面相覷，達(dá)成交易。
爾后。
肖遙走出，這幾個村的村長一看，果然，這仙人就算穿著粗布衣裳，但是樣貌氣宇軒昂，一看就是仙人的樣子，氣質(zhì)超凡脫俗。
就算對方不說什么，這外表就是證明。
況且，他們也看到了對方，腰間掛著的那一管碧綠的笛子。
這時候，消息靈通的白虎村村長，小心翼翼問道：“仙人，您能吹一曲嗎？那個，聽說您吹的仙曲，能夠迎來百鳥朝鳳。”
這“百鳥朝鳳”夸張了點(diǎn)，先前不過引來一些鳥雀共鳴。
但肖遙為了震住他們，下意識釋放了一些元?dú)?，靈氣外泄，然后吹起了一首記憶里非常熟悉，但也還不是很想得起來的曲子，跟著，漸漸的，圍過來的鳥雀越來越多。
一旁的高頭大馬，也都低頭，作出了傾聽的樣子。
隨著天空云霞漫灑，一聲尖叫，兩只鳳凰，不知道從哪里來，忽然冒出，然后，在空中飛舞，對戲。
直到曲子完了，然后，這兩只鳳凰，才緩緩?fù)巳ァ?p> 肖遙吹奏完畢，看著其他幾個村長問道：“是否也要驗(yàn)證一番我會看病？或者會飛？”
其實(shí)，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喪失了御劍飛行或者獨(dú)步飛行的能力，但為了激對方，也就這么一說。
“您會看病嗎？”黑狼村村長問道，他們那邊習(xí)慣與野獸，尤其黑狼為伍，所以忍不住問上一句。
說著，伸出來自己的手臂……上面有著新被野獸咬的一口。
肖遙不吭聲，將他手臂拿來，輕輕用了點(diǎn)靈氣……頓時，傷口立刻修復(fù)，完好如新，仿佛上面從未有過傷口。
“仙人，仙人?！焙诶谴宕彘L狼娃大叫道，“真的是仙人……”
然后，幾個村的村長決定，雖然目前肖遙與冷漠然戶口落在簡村，但是簡村、合村、黑狼村和白虎村，這四個村，都決定供養(yǎng)他。
肖遙表示不要。
但目前也沒別的辦法，加上他也覺得閑著是閑著，為這幾個村子做點(diǎn)事情，也是好的，但是，他要求，這四個村子，為自己行蹤保密。
四個村子村長當(dāng)然樂意得很，而冷漠然，除了簡村部分人知道她原本是這邊一個小乞丐，其他村子里的人很少見過她，加上她現(xiàn)在打扮干凈，樣貌看上去也甚是清秀，甜美，所以不了解真相的人，都認(rèn)為這畢竟是仙人旁邊的靈女，童女之類的，不然，模樣怎么那般俊俏，看著還機(jī)靈。
至于李小名，由于他欽佩肖遙，又對冷漠然十分感激，常常過來，啥也不說，就是看見活就干，做飯冷漠然做，但砍柴，挑水，還有待客，他都井井有條，而他母親李小波得知仙人幫助他，看他來這邊做事，也很欣慰。
畢竟，他們也沒田，所以，除了日常給家里打點(diǎn)柴，聊以度饑外，他也要來這邊幫助仙人做事，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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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這些人總算離去，肖遙示意冷漠然關(guān)上屋門。
人群漸散，一方面固然是各方面要求滿足，已經(jīng)達(dá)成交易：
以后每個村子供養(yǎng)仙人兩個月，每兩個月一次更換仙人所在場地，連同冷漠然，也要每兩個月跟著去伺候肖遙。
大家都已經(jīng)自發(fā)認(rèn)定，這冷漠然屬于肖遙的侍女，或者童女的身份，一般仙人身邊，多半有仆人或者靈童，但冷漠然即便如簡村部分人知道的原本身份是小乞丐，現(xiàn)在跟在肖遙身邊，遲早也算個仙童，所以眾人也都尊敬。
至于李小名，由于一直以來自發(fā)跟在他們身邊，但由于他們也尚未開口什么，因此，李小名還屬于默默幫忙的類型，倒是別村有知道仙人和仙童都看好李小名，有開口讓李小名去他們那邊做事，以贏取仙人好感，話說仙人都看中的人選，應(yīng)當(dāng)不錯。
所以，白虎村和黑狼村，甚至合村，以及簡村有幾個富戶，都打算讓李小名去自己那邊幫忙做事，李小名在猶豫之中，因?yàn)槿サ脑挘梢詼p輕家中經(jīng)濟(jì)壓力，母親也能過上更好的生活……但是，他想到自己還沒報恩，就無法決定。
在他心目中，肖遙和冷漠然是自己的“恩人”，對他來說，恩情大過天，他倒也不管對方是不是仙人，只知道一定要報恩，哪怕自己家里條件差，也要報恩。
所以，考慮之下，他拒絕了其他人的邀請，這在他人看來，顯然這李小名肯定被仙人“收編”了，反而加倍討好。
李小名倒也看得出對方所想，但他能怎么說？……沒法說，所以，只是義務(wù)幫仙人做事，感激他們之前對自己的幫忙，和贏得如今母親和自己的平靜生活。
肖遙和冷漠然關(guān)上屋門，李小名也去了母親那邊，要去告訴母親，自己打算拒絕掉其他人找他工作的事情，只要仙人在這邊一天，就要幫他。
他不知道母親是否會同意，畢竟，如果去工作，可以讓自己多賺點(diǎn)錢，自己一直以來，也沒好好孝敬母親，母親是否會覺得他不孝順呢？……
肖遙看冷漠然關(guān)上屋門，方才心里一松，嘆口氣，坐在屋內(nèi)，喝了一口茶，說道：“漠然，你今天都要陪我在這房里，我不能出去?！?p> “怎么了？”冷漠然很是擔(dān)心肖遙，不知道他怎么回事。
肖遙嘆息著，回到青色帳幔下的床，旁邊還有一張粉色小床，粉色小床是冷漠然的，還是村長讓家中婦人帶來給冷漠然住的，至于青色帳幔，按照肖遙的要求，也是眾人供養(yǎng)，但里面倒也素凈。
床鋪打掃得干凈，一般肖遙都是打坐，極少睡眠，即便入睡，也是淺眠，一天大概兩三小時左右。
但此刻肖遙才打了一會兒坐，放下手中之結(jié)，嘆氣道：“虛了。”
“什么虛了？……”冷漠然看他果然面色蒼白，還有點(diǎn)頹唐，呈現(xiàn)虛弱。
肖遙笑了一下，指著手中碧笛，說道：“這清韻流笛召喚鳳凰，其實(shí)我氣息還不穩(wěn)，達(dá)不到那個程度，但不想他們看出來，所以，一開始，我故意把身體里的靈氣釋放出來……這都是仙家大忌，雖然我已經(jīng)失憶但也知道這樣做是不合理的，而且容易引來天敵，也會導(dǎo)致自己虛耗靈力……后來幫助他人治療手臂新傷，也是動用了所有靈力，沒有一兩個月，怕是恢復(fù)不過來了……”
說著，面色微微泛白，氣息顯然也是不穩(wěn)，整個人看上去，狀態(tài)果然不好。
冷漠然對此也不大懂，聽了一會兒，哭了，雖然她在上一世死的時候，二十三歲，但是，生活圈子一直都很小，從小按部就班上學(xué)，二十二歲大學(xué)畢業(yè)，然后在家中做宅女，當(dāng)時剛剛?cè)肓司W(wǎng)文圈，打算成為大神，不料，新婚第二夜，就被丈夫給謀財害命，名下房子也沒了，還成為對方獲得巨額保險的工具，而她從小性格十分安靜，害羞，也比較單純，所以，當(dāng)靈魂重生到小乞丐身上，沒有決定去報仇什么，反而很佛系，直接順應(yīng)了這邊生活。
因?yàn)樵谒磥?，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善良！……對，如果不善良，這個人就失去了所有，君不見，所有童話故事還有灰姑娘獲得美好的結(jié)局，前提都是女主除了漂亮以外，善良很重要嗎？
甚至，她潛意識里還覺得是不是自己一直以來不肯給那個害了她性命的丈夫隨云占便宜，新婚夜還是說沒準(zhǔn)備好，所以，自己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不得不說，她想多了。
有的人真的人品不好，跟你這個人怎么做，關(guān)系不大。
但冷漠然確實(shí)是這種個性，但也許，她事實(shí)上也知道，自己也許還存在另外一種狀況，那就是：對一切傷害她的行為，采取漠然的態(tài)度！
只要這樣，就能減少他人對她的傷害帶給她的痛苦，所以，到了這邊后，她采用的名字其實(shí)是她上輩子的網(wǎng)絡(luò)作家名：冷漠然（本文是小說，現(xiàn)實(shí)中查無此人，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一直依靠的肖遙忽然氣息不穩(wěn)，失去了大部分力氣，內(nèi)心也很慌張。
但她卻不知道怎么辦，半晌，她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以前父母在世的時候，自己心情不好，或者生病了，父母都會許諾說，給自己買好吃的……
但這里沒有好吃的。
不善長交際，也不懂得如何處理肖遙目前問題的她，在屋內(nèi)生起了火，一邊把后門窗子打開，以防房內(nèi)窒息。
其實(shí)，她做菜的手藝很一般，而且，這邊材料也比較少。
雖說，不少百姓都會送些東西給他們，但是絕大多數(shù)，肖遙都讓他們退回，并說自己不齒葷的，要積福，這么一說，很多百姓更加知道肖遙是一個“貨真價實(shí)”的仙人，要知道，有些鎮(zhèn)上的天師或者有道高人還有一些自稱很厲害的……你懂的，他們都吃肉！
但是，修行人里面，除非戒不掉葷，說什么“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真正有道行的人，絕對素食主義，戒葷。
就是連華國歷史上一位名醫(yī)，雖然不是仙人，但是也非常有道德的醫(yī)生，孫思邈，他這個人好善，連動物都絕對不入藥，可以說是很慈悲的人物，在道家上，他也有一定名氣。
現(xiàn)在都說什么慈善家什么的，能做到黃庭堅(jiān)所謂的“我肉眾生肉，名殊體不殊。原同一種性，只是別形軀”的認(rèn)識，這種人，都可以說“少之又少”……不提也罷。
很多人連形式主義都做不到，妄談超越，簡直貽笑大方。
當(dāng)然，冷漠然倒也沒有想這么多，她只是單純覺得，在關(guān)心他人的同時，照顧到他人的需要，這會讓她很快樂。
她要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