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租住的房子是一個老舊小區(qū)的五樓最東戶的頂層閣樓,大約十幾平米,一進門就得先開燈才能看清楚屋內(nèi)的一切,悶熱潮濕的熱氣一下比外面的溫度得高幾度,這是太陽曬了一天的緣故。閣樓的窗子很小,充其量也就算是個長方形的通風口。東邊整面墻的大面積的墻皮卷曲脫落,讓人看了感覺很不舒服。一張雙人床上亂七八糟的堆著一些五顏六色的換洗衣服,唯一一個小桌子上面擺滿了方便面袋子和里面還有剩飯菜的不銹鋼小鍋,地下一片狼藉,拆了的快遞紙盒子到處都是。吳雙被眼前的亂七八糟驚呆了,她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周晴,你怎么不收拾一下!你天天在這樣的邋遢環(huán)境里生活不感覺難受?”
周晴尷尬地笑了笑:“最近生活拮據(jù),天天早出晚歸、累死累活地忙碌也賺不到多少錢,根本沒有心思收拾房間了?!?p> “你還抽煙?”吳雙發(fā)現(xiàn)床邊還有個不銹鋼煙灰缸,里面堆滿了抽過的煙頭。
“我現(xiàn)在是煙也抽酒也喝,我感覺再這樣下去我都要重度抑郁了。”周晴說著眼圈一下紅了,眼淚奪眶而出,“上個月我老是想哭,去醫(yī)院看了看,醫(yī)生說我是輕度抑郁。”
“好了,別哭了,我?guī)湍闶帐耙幌隆!眳请p彎腰開始把地上散亂的快遞盒子堆在一起,“你真得跟我回去了,離開這里是明智的選擇?!?p> 周晴擦了擦眼淚,開始把床上的換洗衣服一股腦的都裝在了一個很大的黑紅色塑料編織袋里,“我是一天也不想在這里住了?!?p> 兩人邊收拾邊聊天,突然樓下傳來一聲用力摔東西的聲音,隨即是一個女人尖聲的謾罵聲不絕于耳,孩子的哭聲也參雜在其中,一片鬧哄哄的。
“樓下這是吵架了?”吳雙停下手里的動作靜靜聽著,“他們這么晚了還大聲吵架也不怕影響別人休息?!?p> “我都習慣了,這小兩口是我房東,他們今年是結(jié)婚的第七年。自從我搬過來之后,耳朵根子就沒有清凈的時候,他們是七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吵架成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男的賺錢不多,一下班就天天玩游戲,女的比男的賺錢多一些,脾氣大如牛。你還沒看到呢,這家的男人見到他老婆就像是老鼠見了貓,渾身篩糠的害怕,這家的組合是標準的女強男弱。我猜他們再這樣吵鬧下去,離婚不遠了。唉,就是可憐了那個五歲的小孩子?!敝芮鐡u了搖頭感嘆道。
“夫妻倆婚前不在一起柴米油鹽地過日子各自的脾氣還有所收斂,婚后開始接觸現(xiàn)實生活了,各自的小尾巴就都暴露出來了。七年之癢這個詞是無數(shù)的婚姻加入者用時間總結(jié)出來的,看來是真理。”吳雙點了點頭說道。
“前段時間男人的孤寡母親還從外地來幫他們接送孩子去幼兒園,大約待了不到半年就被這個兇神惡煞的暴躁媳婦給氣跑了,從那以后就再也沒來過。歸根結(jié)底還是男人不賺錢引起的,女人的壓力大無處發(fā)泄就只能發(fā)脾氣排解了。”周晴煞有介事地總結(jié)道。
“你說的有道理,剛才你說的話就好像你是千錘百煉的婚姻步入者一樣?!?p>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是與我在足療館一起上班的幾個已婚中年女人總結(jié)的一些所謂的婚姻理論。”
“哈哈,估計她們在家里的脾氣也不小。”吳雙笑道。
“哈哈,我猜也是?!敝芮缫残α似饋怼?p> 樓下的夫妻繼續(xù)階段性的叮叮當當,謾罵聲不斷,而吳雙與周晴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xù)開始邊聊天邊收拾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