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再見已是紅了臉
寒漠閉關(guān)了整整七七四十九日，才將莫子錦這顆心臟煉化，與自身融為一體。這顆心臟確實比莫子瑟的心臟強大得多，雖說還是不如他原本的心臟強大，但已經(jīng)足夠鎮(zhèn)壓他體內(nèi)的天狗之力。這天狗之力當(dāng)真是把雙刃劍，他必須要好好控制這強大的力量，否則終有一天會傷及他在意的人。
思及此，他的腦海里閃過素離清麗的臉龐，那個凡人女子如今怎么樣了？被天狗之力控制時，他好像差點殺了她。
“小崖兒?！焙鲫P(guān)后便去找了斷崖，斷崖正一個人在花園里發(fā)呆，那模樣，像極了可憐的怨婦。
寒漠喚了好幾聲才將斷崖的思緒拉回來，斷崖如夢初醒地看著寒漠，一臉迷芒。
“你怎么了？”寒漠發(fā)現(xiàn)了斷崖的不對勁，成親之后非但沒有讓斷崖更成熟，反而變得更加浮躁了。
斷崖皺著眉頭，有些彷徨，有些憂郁，“我喜歡她，可是我又傷了她，這輩子，她都不會原諒我的?！焙]關(guān)的這一個多月，他試過很多種辦法逗莫子瑟，可是她就像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波瀾。他寧愿看到莫子瑟對他噴火，也不愿見她這般不死不活的模樣。
寒漠沉默了一會兒，心知肚明，斷崖說的是莫子瑟。情這種東西，他也不甚了解，便不能給斷崖很好的建議，“女人，只要你夠有耐心，總能哄好?！敝辽偎吹礁竿鹾迥负缶褪侨绱?，有志者事竟成。
斷崖深深地嘆了口氣，明明心里疼惜她，可偏偏像撞了邪一般，總是要招惹她生氣，他一定是最近練功過度，走火入魔了，斷崖開始深深地自我懷疑?！昂绺?，此前你走火入魔，我怕你誤殺了素離，便送她回人族皇宮了，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寒漠搖頭，拍拍他的肩膀，“不愧是我最信任的上將軍，居然沒有為了你妹妹殺了素離?！?p> “你不讓我殺她取心，我便已經(jīng)知道她在你心里的地位，我自然不會做讓你傷心的事?！睌嘌峦难劬?，無比認(rèn)真，他是真心敬愛著寒漠，所以事事會以他為先。
“這里交給你，我去看看她?！焙梢坏罒?，離開了天狗族王宮的花園。
斷崖再次深深嘆氣，思索著該怎么處理他與莫子瑟的感情。
——
寒漠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熟睡的素離，她的眼角還有未干透的淚痕，她在為誰而哭泣。寒漠悄悄躺在她身邊，一手支著頭，注視著素離。這個凡人女子究竟是對他施了什么魔法，竟讓他對她如此念念不忘。不知是因為他的心在她的身體里，還是因為別的原因，他總想靠近她，在她身邊總能讓他覺得無比的舒心。
突然素離尖叫一聲，從床上坐起來，似是做了噩夢。她的眼淚如江海決堤一般從她美麗的眼睛里流出，她不曾發(fā)現(xiàn)身邊的寒漠，而是掩面大哭起來。
寒漠詫異不已，他不擅長處理這樣的事，此前的三百年，他的眼里只有炙琇和母后兩個女人，而這兩個女人從來不需要他哄，這會兒他真是不知道該怎么哄這個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哭什么？”
素離突然停止了哭泣，有些后退，要不是寒漠拉了她一把，她險些滾下床去，“你你你！”素離梨花帶雨的臉上寫滿了驚訝，寒漠不是走火入魔了嗎？如今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他的眼睛是美麗的金色，代表他現(xiàn)在是正常的寒漠嗎？
寒漠坐起身與她平視，好整以暇地看著素離，慵懶地說道，“怎么？這么快就忘了我了？”
素離搖頭，“不不，我......你的眼睛......怎么變回金色的？”
寒漠突然想整一整素離，便故作高冷地說，“如今只是暫時可知了體內(nèi)的天狗之力，終究還是我自己的心臟最稱手，今日我特來取回我的心臟?！?p> 素離瞪大雙眼，下意識捂住胸口，“不是說好先借我，待我壽終正寢再還你?！彪m然她曾無數(shù)次想過要將心臟還給寒漠，減輕他的痛苦，可是她終究只有十六歲，還不想這么快就死去，她還有很多遺憾啊。
“怎么辦？我等不及了，幾十年太長了?！焙平?，將她逼至床角。
素離一點點后退，最終退無可退，她用手擋住寒漠，拒絕他再靠近，“可我還沒成親，我不想死。”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女人不渴望愛情，她還什么都沒有感受過，怎么能就這么白白死去。不曾經(jīng)歷過這些愛恨情仇，她豈不是白來了這人世。
“我娶你，你是不是沒有遺憾了?！焙镑鹊匦χ?。
素離看著他俊俏的臉龐，竟有些癡了，他剛才說，要娶她？是認(rèn)真的嗎？“可你又不愛我？我不愿意嫁給不愛我的人?！?p> “你不是我，怎知我不愛你?！贝嗽捯怀隹?，寒漠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對她的惡作劇，還是披著惡作劇外衣的真心話。
素離怔住了，被這樣俊美的妖怪表白，任誰都抵擋不住啊，素離的臉紅得像熟透的櫻桃。但最后的理智還是把素離拉了回來，“你是妖，我是人，人妖殊途，我們怎么可能在一起？”
“是誰規(guī)定的人和妖不能在一起，天定的，我便滅天，神定的，我便殺神，三界之內(nèi)我看誰敢反對我們在一起?！焙p輕撫摸她的臉頰，口中說著最殘忍的話，臉上卻是一副極其溫柔的表情。
素離真心是看不懂寒漠，他究竟是怎樣一只妖怪，前后差別竟如此之大，他對她究竟意欲何為，“寒漠，你別開玩笑了，我們不可能?！?p> 寒漠瞇起眼，不悅地打斷了床柱，“還是因為遠(yuǎn)蒼？”他還記得素離曾在他面前將遠(yuǎn)蒼夸上了天，那個道貌岸然的天神當(dāng)真是會惺惺作態(tài)，竟將素離哄騙至此。
素離搖頭，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又扯上了遠(yuǎn)蒼，“這與遠(yuǎn)蒼無關(guān)?！?p> 寢殿外的侍衛(wèi)聽到了房里的異動，以為是有刺客，紛紛提著大刀沖進(jìn)了素離的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