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魚同還想嘗試著再游說一下余人彥,可余人彥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坐在椅子上擺擺手,直接下了逐客令。
“行了,你雖然沒有說服我,但念在你也是反清志士的份上,我今天饒你一命,你可以走了?!?p> 余人彥說的大義凜然,可實際上,不過是想放余魚同回去,給滿清添亂而已。
余魚同所言的紅花會大計雖然沒有說服他,但計劃還是不錯的,一旦鬧起來,肯定能給滿清添不少亂子。
這個時候干掉余魚同,削弱了紅花會的力量,和為康熙做事差不多,所以余人彥決定放過余魚同。
就算死,余魚同也得死在反清的路上,這樣對余人彥才有價值。
雖然淮軍沒有加入起事計劃,但這么大的計劃,不論是想要叫停,還是長時間的維持準備工作,都是極難的。
夜長夢多,若是不想計劃無疾而終,或是像黃巾軍那樣,起事之前泄露了消息,紅花會只能盡快起事,沒辦法拖沓。
老話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就是這個意思。
而淮軍要做的,就是謹守門戶,作壁上觀,等待時局變化,再瞧著風向,考慮何時插上一手。
時局不變也無事,反正對余人彥來說,淮軍就算不是棄子,也是一枚實打?qū)嵉拈e子,有用最好,沒用拉倒。
真要是事不可為,壯士斷臂,舍棄淮安,將少數(shù)精銳骨干調(diào)往關中,也無不可。
余魚同見余人彥主意已定,只能無奈的告辭,轉(zhuǎn)身走向李沅芷,想要帶她離開。
余魚同雖然沒能說服余人彥,不過他這一腔驅(qū)逐韃虜?shù)臒岢?,卻是博得了許多人的好感。
余人彥注意到,不止陸天抒這些自詡俠義的南四奇,就連夏青青、阿朱、水笙她們,都對余魚同報以欣賞之色。
不為所動的,除了已經(jīng)被武功影響心性,只在乎切身利益的一眾辟邪劍客以外,就只有阿碧和小龍女。
阿碧是為了喜歡的人,可以玩出假大燕假朝臣把戲的‘奇女子’,如今心思在余人彥身上,自然不會被三言兩語的高調(diào)給挑撥了立場。
至于小龍女,則是純粹對這種事無感而已。
她自小在古墓長大,對她來說,大明朝,和書上的秦漢隋唐一樣,都是歷史而已,當故事看看就得了,有什么好在乎的。
眼見余魚同一番話博得了這么多人的好感,余人彥心中吃味,本就不打算讓余魚同全身而退的他,此刻更是堅定了扣下李沅芷的想法。
余人彥突然喊了一聲。
“李沅芷?!?p> 這突然的一聲,讓余魚同先是一愣,隨即臉色一變,想要替李沅芷遮掩,卻已然來不及了。
李沅芷雖然機靈聰慧,但畢竟江湖經(jīng)驗少,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臉上難免有些變化。
這一點變化,讓余魚同的心沉到了谷底。
其實就算李沅芷城府深到處變不驚也沒用,因為余人彥知道她的身份,而且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扣下她。
所以不論她臉上有沒有變化,結果都是一樣的。
李沅芷這么配合,余人彥可不能接不住戲。
故作驚喜的站起來,手指著李沅芷,浮夸的哈哈大笑。
“難怪看的眼熟,好啊,果然是李可秀那狗賊的閨女,來人啊,把她給我拿下,我要為死難的淮軍弟兄報仇。”
余魚同急切的看向余人彥。
“她是我紅花會的人,不可……”
“沒什么不可的,她爹是綠營總兵李可秀,和我淮軍有大仇的李可秀。”
余人彥一句話,就把余魚同后面的辯解之言堵住。
李可秀身為清庭的二品綠營總兵,當初和??蛋惨黄鹇时方嘶窜姡@事余魚同是知道的,自然也就腦補出了李可秀和淮軍之間的血海深仇。
在這個流行滿門抄斬,誅連九族的時代,父債女償?shù)淖龇?,在天下是很有市場的?p> 而抓到了敵人的妻女后應該如何處置,歷史上無數(shù)的英雄梟雄,已經(jīng)為后來人做足了榜樣。
所以余人彥對李沅芷的心思雖然談不上純良,可就算余人彥真的霸王硬上弓,直接把李沅芷給辦了,別人也說不出什么。
反倒是待之彬彬有禮,秋毫無犯,才會被人質(zhì)疑是不是身體有什么問題,有心無力。
古往今來,王朝更迭,這種事多了去了。
李可秀帶兵多年,又是經(jīng)歷了明末清初亂世的人,用大腳豆想都知道,類似的事,李可秀肯定也沒少干。
今天,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而已。
余魚同以為余人彥是想用羞辱李沅芷的手段,來報復當初追殺他的李可秀,可實際上,余人彥當初大部分時間都在帶人逃竄游掠,壓根就沒和李可秀打過什么像樣的大仗,更談不到血海深仇。
此時發(fā)難扣下李沅芷,只是單純的見色起意而已。
李沅芷哪知道余人彥的花花心思,不知緣由的她,還在自責自己的城府淺,只是簡單一詐,就被人詐出了身份,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而連累到余大哥。
不過既然已經(jīng)露了身份,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只能拼死一搏,希望可以爭得一線生機。
李沅芷不想連累余魚同,所以沒有向他求救,而是先下手為強,選擇了一邊由兩名辟邪劍客的組成的包圍,作為逃脫的突破口。
李沅芷雖然不知道陸天抒等人的身份,可只是看他們的氣勢和年紀,就知道這幾人絕對不好惹,只怕她連一拼之力都沒有。
對陸天抒四人來說,李沅芷不來招惹自己正好,正好有理由袖手旁觀。
南四奇名傳江南,赫赫威名,這種以大欺小,以多欺少,而且還是欺凌一個反清義士帶來的小女子,實在是跌份。
即使是近來有意討好余人彥的花鐵干,也不愿意出手做這等臟事。
南四奇成名多年,顧忌身份,更有對反清的同情不忍,所以不愿意出手,但辟邪劍客們可不管你是什么來路,又做的是哪門子的反清大業(yè)。
兩名辟邪劍客拔劍出鞘,一左一右,同時出手,分兩邊朝李沅芷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