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要逃。
在某個猙獰的雨夜,在驚雷劈出的天光中,屏住呼吸,用發(fā)汗的鑰匙悄悄打開,這間屋子的后門。
外面的風(fēng)雨聲在呼嘯,所以,不要緊張,就算生銹的鎖孔在轉(zhuǎn)動時會發(fā)出聲響,也會被完美地遮掩住。
咔嗒——
聽,不留神就會錯過的聲響。
噓!
一直在嗓子眼跳動的心臟就不要再搗亂啦。
現(xiàn)在要推開門了。
要離開了。
不要回頭。
哪怕風(fēng)吹雨打,哪怕會跌進(jìn)臭水坑。
不要回頭,離開這里吧。
沒什么要帶著的行禮,沒有什么留戀的東西,只身一人,到毛寧去吧。
……
不對哦。
等推開門,那姑娘卻倏然轉(zhuǎn)過頭來,她的聲音像一條輕盈的小溪。
原來還有一只貓。
原來不是雨夜。
懸在夜空的是一輪銀色的月亮。
……
程子晟怔怔地看著舞臺上的表演,看著托爾婭從養(yǎng)父母家中出逃,義無反顧,獨身踏上了黑暗中的道路。
她走過村莊,走過山河,走到了一片寂靜的森林,路上的經(jīng)歷使她迅速成長,愈發(fā)堅韌,不懼風(fēng)霜。
在噼啪作響的火堆旁,一路波折的姑娘正稍作歇息,一位形容俊雅的青年在此時登場。
“一個畏寒的過路人,能否借一點火光?”
托爾婭連忙為這青年騰出地方,她垂著眸雙耳泛紅,卻撞進(jìn)青年眼中的那片銀藍(lán)色的海洋。
“多謝您,好心的姑娘?!?p> “不客氣,”頓了頓,托爾婭鼓起勇氣搭話,“先生,您要用一點熱水嗎?”
青年看上去驚訝又羞赧,最后點點頭,再次謝過雙眸清亮的姑娘。
短暫的沉默過去,兩人對視一眼,卻又飛快別開視線。
青年嘗試著主動搭話:
“我欲前往這篇土地的南方,到一個名為毛寧的小鎮(zhèn)上,父……家父對那里一向好奇,故令我前去探訪……”
托爾婭于是說道:“啊……那正是我的故鄉(xiāng),從我出生起便離散的地方……”
……
舞臺上,托爾婭和青年王子相處融洽,舞臺下,程子晟不由自主地望著季扶蘇,再難分出目光。
良久,直到這場戲最終散場,他才恍若大夢初醒,急匆匆地趕往后臺。
然后,輕車熟路地蹭到季扶蘇的身邊。
“——班長,我有了新的思路?!?p> 季扶蘇望著突然出現(xiàn)的男生,伸出手,隔空點了點他的下頜。
“似乎有些青腫,回家的時候是出意外了嗎,”她頓了頓,“程子晟?”
程子晟呆呆地眨了眨眼,然后突然反應(yīng)過來似的,捂住自己的下巴。
他糾結(jié)地皺著眉頭,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是直接說出來,還是裝一裝?
——直接說出來,但被偷襲套麻袋這種事太不光彩,極有可能會損害他在季嘟嘟面前英俊威猛的形象;但要是裝一裝,這個名正言順可以得到安慰的機(jī)會豈不是會錯過?
——夢里面,季嘟嘟對黑貓體貼備至,哪怕他急著吃貓糧的時候沒看路,自作孽被磕到頭,小姑娘也會心疼地來揉頭……
——真是兩難的抉擇!
程子晟緊急分析著自己當(dāng)前的處境,又急忙抽調(diào)自己作為貓時的記憶,雙管齊下,仔細(xì)琢磨,在短時間內(nèi)耗費了不少腦細(xì)胞,終于想出來了一個好點子!
他干脆利落地放下自己的手,凹了個姿勢,把下頜的傷處清楚明白地展示給對面的人看,嘴里說著“沒什么,一點小傷而已”,另一邊卻抿著唇,眼神隱隱透露著堅忍與憂傷。
季扶蘇:“……”
羽家小安
很好,男主的綠茶+白蓮花氣質(zhì)開始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