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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相之窯變

第八十六章 為傲

非相之窯變 阡惹ZL 2457 2019-11-21 21:43:48

  騎著高頭大馬的人在馬上彎腰附身聽完了之前兩名衙役的報告,然后起身看著站在街旁的文清禾,片刻后下馬,只身朝著文清禾走了過來。

  文清禾正在懊悔自己的莽撞行為,但轉(zhuǎn)念一想,剛才情況緊急,自己在瞬間出手,也完全是本能反應(yīng),反正救人沒錯。

  想到這一點,文清禾瞬間有了底氣,挺起胸膛有恃無恐的看著對面一邊走一邊打量自己的武官。

  武官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生的彪悍剛猛,盔甲套身,更加顯得他威猛不可犯,那人走到文清禾面前,躬身行了一個西夏本地的禮,然后用比較生澀的中原官話說道:“敢問姑娘可是姓許?”

  文清禾篤定點點頭。

  武官看了一眼湛盧劍,抿嘴一笑,伸出右手朝前一揮,說了一句文清禾聽不懂的話,此話一出,武官身后的士兵們紛紛朝文清禾與那人圍攏了過來。

  結(jié)果是....文清禾與那人一同被官兵帶去了府衙牢中。

  “你為什么被他們抓???”文清禾被粗繩捆住了手,與那人一前一后綁在一起往府衙走去,途中一直纏著問那人被抓的緣由,這一次,那人沒有保持沉默,而是回頭笑著反問文清禾:“姑娘故意的吧?”

  此人年紀并不算大,但是他的這一副狼狽的樣子會讓人誤以為他已經(jīng)五十歲,這一笑,讓他本就年輕的樣子顯露無疑。

  文清禾往前走了幾步,離得他更近些,道:“你都看出來了,為什么還要問我?反倒是你,一直不告訴你為何被抓,萬一是被他們冤枉的,我或許還能幫你洗刷冤情重獲自由.....算了,我也知道,大哥你不告訴我你為何被抓,許是不相信我,那你叫什么名字?這個總能說吧!”

  那人聞言,腳底一頓,笑臉融融,但這幅笑臉讓人看不透,他停下來附在文清禾耳旁輕聲道:“你不是許姑娘!”剛說完這句話,他就被負責(zé)拽著兩人的官兵強行拽走。

  文清禾自然也來不及震驚,就被連帶著強行拽著朝前快步走去。

  兩人被鎖進牢中,文清禾觀察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只有兩間牢房,那人被關(guān)在文清禾對面,她趴在門口朝著對面喊道:“大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許姑娘的?!”

  “你與箏兒認識?她找過你?”

  “你為什么會被他們抓起來?”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文清禾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沒有得來對面那人的回應(yīng),因為聲音太大,反而被外面的獄卒聽見,專門過來將她訓(xùn)斥了一番,那人自被扔進里面,就一直靠墻坐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對文清禾不理不睬。

  被訓(xùn)的文清禾深呼一口氣,退幾步坐在只鋪著一層干草的床上,說道:“我的確不是箏兒,但是為箏兒的事來到此地的!”

  聽到這句話,一直閉目養(yǎng)神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但是并沒有動。

  文清禾自顧自繼續(xù)說道:“你既然見過箏兒,那你所知道的有關(guān)箏兒的事情,必須事無巨細的告訴我!”

  她說著這些話,眼睛盯著牢房那晦暗冰冷長滿青苔的墻壁,兀自出神。

  “我要找到箏兒姑娘,讓她回家,即便......至少可以讓許家人還有在乎箏兒姑娘的知道她去了何處!”

  對面那人從床上走了下來,站在那里看著文清禾。

  他其實一直都是相信文清禾的,即便知道這個姑娘不是箏兒,他朝前走了幾步,隔著木樁朝著文清禾說道:“我叫郭盛音!”

  文清禾一聽郭盛音三個字,立即從床上跳了起來,激動的扒著木樁說道:“你就是郭盛音!太好了?。 彼龓缀醺吲d的跳起來。

  但對面的郭盛音神情擔(dān)憂,同時也充滿疑惑,他首先問:“姑娘,你是何人,為何與許姑娘的容貌如此相像?”

  文清禾平復(fù)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回道:“我叫文清禾,會州人,至于著容貌,這我也回答不上來你的那個問題!”

  “不過郭大哥,我此次前來就是為箏兒之事專程來尋您的!若是出了獄,您一定要將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訴我!”

  郭盛音終于問出了他一直想要問的問題:“許姑娘怎么了?”

  文清禾聞言嘆了一口氣,重新坐到床上,緩緩說道:“箏兒一年前無故消失了!”

  郭盛音聞言大驚:“什么?!消失???”

  然后他低頭皺眉仔細想著什么,忽然搖著頭不停的說:“不可能!不可能!半年前我們還在互通書信??!”

  文清禾被他的這句話刺激的有些失神,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片刻后她才怔怔的說:“郭大哥是說,半年前你與箏兒還通過信?你確定是半年前嗎?”

  郭盛音篤定的點點頭:“我確定,不過那確實是我與她的最后一封信,之后我寄出去的信皆沒了音訊,后來我便被抓了.....姑娘是說,許姑娘一年后不見了,那給我的那封信,她是在哪里寄出的......”

  一時間兩人皆陷入沉思中......

  聽了郭盛音的話,文清禾頓覺事情越來越復(fù)雜了,她躺在干草席上,望著因潮濕而變色的房頂,想著霍義行之前所述的事情。

  想起郭盛音曾單獨找過箏兒,她立即翻起身,對郭盛音道:“七八年前,箏兒第一次來會州,在解決了白馬寨的事情后,你單獨找過箏兒,當(dāng)時你們到底說了些什么?還有,半年前,箏兒給你的信中又寫的是什么?”

  郭盛音背靠著木樁坐著,聽見文清禾問他,也不回頭,便直接回道:“當(dāng)年我給了她一副絹帕,上面寫滿了名字,半年前,她又將這幅絹帕寄給了我!”

  “信中可再有說些什么?”

  “信中再無其他,只寄來了那副絹帕?!?p>  “絹帕上面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是我在會州供職以來,查詢到的有關(guān)神秘隊伍人員名單!”

  文清禾想起了在鈞州許家別院遭襲的那晚,江艽殺扔出兩名殺手人頭后,也提到了什么名錄的事情,她在想這名錄必然就是那副絹帕了。

  隨即她又想,能夠搜集那么多人員名字的郭盛音,顯然也并非普通的府衙小官吏,于是她輕輕的試探性的問道:“郭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會對那支神秘隊伍如此感興趣?”

  郭盛音聞言輕笑了幾聲,笑聲中充滿了無奈,片刻后道:“姑娘問我是何人,如今,我自己也說不清我到底是何人了?”

  說完他忽然轉(zhuǎn)身,借著頭頂那扇很小的窗戶射進來的光束,文清禾看到郭盛音的眼睛里全是淚,只聽他憤恨的說道:“這隴中大地,本屬我中華,如今被這黨項一族強占,試問何人會信服?!想想大漢,大唐,我隴中何等威耀!”

  文清禾被他這句話說得啞口無言,但她心底有股沖動,很想起身義正言辭的告訴他,無論黨項還是這隴中大地,從來不曾離開過中華,何況中華之精彩,包含著黨項、回鶻或其他部族的優(yōu)秀成果,他們都貢獻出了自己最關(guān)鍵的力量,這中華大地,千百年來,在苦難和繁盛之中永續(xù)著光彩。

  但是,看到郭盛音眼里的淚水,文清禾莫名笑了一聲,依舊靜坐在那里,輕聲道:“郭大哥,無論是以前的大漢大唐還是如今的大宋,后世之人提及,皆會引以為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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