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計劃過一會才動身的,仲小艾的視野里有了一個不速之客,陳晨等了很久,也是覺得無聊,才打算來這邊消遣一會。
仲小艾本來對待這些追求者就是不聞不問,也不會故意冷淡,更多的是不痛不癢的樣子。她希望這樣自動疏遠的舉動,能讓那些追求者距而遠之??墒顷惓康男乃嫉故窃幃悾蠖坏煤缶褪橇硪环N方式的衍生??赡茉谒膬?nèi)心里,要么是戀人,要么是仇人。感情世界里的他是一個極端分子。不可能退而求其次成為朋友之類的假仁義。
可畢竟是心里認可的姑娘,有多少心思都愿意傾灑,有多少心血都愿意奉獻。表面上是這樣的仇人相處,可是內(nèi)心還是愿意多看一眼,好的也好,不好的也好,都是一道風景。也愿意多幾句違心的爭吵,好話也好,氣話也好,都是一種傾訴的途徑。即使變成對方討厭的模樣,也要形影不離的伴隨,像一個跟屁蟲,像一塊狗屁膏藥。
開始信紙里還是一字一句的甜言蜜語,忽然行動上就變成了對著干的敵對派。也確實讓仲小艾反感。對于這樣的人,她更多的是不搭理,冷言冷語的反擊。
“回啊?”于心木還在觀看場上的情況,就當是一個節(jié)目。
“嗯!”仲小艾已經(jīng)挪動了步子。
“不玩一會兒了?”
“不了,沒啥好玩的!”
“回去干啥?”
“看電視??!”
“好吧,好日子!”
“呵呵!”于心木矗立在原地,看著。
“哎,你回??!”陳楓這時候也走了下來。
“嗯!你這是?”
“我們?nèi)コ燥?!”張揚也換了一雙拖鞋。
“街道?”
“嗯!”陳楓不是剛吃不久么,怎么又去湊熱鬧。
“走,木魚!”
“干個啥?”于心木一聽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吃飯!”
“不餓,不去了!”
“誰讓你吃飯了,喝酒去!”張揚年紀輕輕卻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喝酒。
“不去!”于心木一點都不想去。
“走么,玩一會!”陳楓也開始忽悠了。
“玩什么,你們喝酒!有什么好玩的!”
“哎呀,走,走!”張揚這兩個家伙也走了過來拉著于心木就往校門口走去。
“你們?nèi)ゲ??”張揚又回頭看了一眼雷露她們兩個女生。
“你們喝你們的酒去,我不去!”雷露畢竟是女生,怎么可能跟這些男生同流合污。
“行,那我們先走了!”張揚也是大氣的笑了一下。
“晨子,走么!”張揚又瞟見門口護欄旁的陳晨。
“走么!”陳晨本打算去里面的,看見三樓的張揚他們往下走,才又退回到樹下的護欄跟前等著。
“走那么快干嘛?”于心木這也算是成了同行路人了,上去一起。
“你們不是要去喝酒么!”仲小艾的意思是我又不跟你們一起,連走路都謝絕。
“唉,我又不喝酒!”
“那你下去干啥?不會喝酒?!?p> “沒辦法,不然我一個人在教室???”于心木也思索了一番。
于心木也配合著仲小艾的步伐,很快就拉開了跟后面的距離。于心木這才小心的放緩步子,可是仲小艾好像很著急的樣子,依然不減速。以這樣的速度,后面的幾個男生倒是可以追的上,可是有兩個穿著拖鞋的,再說走路干嘛那么著急。
“你乒乓球技術(shù)挺好的!在哪學(xué)的?”
“哪里學(xué)了,都是練出來的!”兩個人都忙于趕路,隨意聊兩句。
“在哪練的?沒見過!”仲小艾也觀察了一下,剛升上來的學(xué)生,乒乓球技術(shù)都平平無奇,難有幾個打得好的,甚至還會一些高超技術(shù)。
“小學(xué)!”
“你小學(xué)那些人技術(shù)都好嗎?”仲小艾也懷疑,畢竟一個人的強大也是體現(xiàn)在對手身上。
“也不是,他們,嘿嘿……”于心木想說點看不起人的話,可是又忍了。
“那你這是怎么練出來的?”
“他們都是隨便玩,我好鉆研!”
“在山外學(xué)的?”
“嗯!”
“難怪!”仲小艾算是明白了,不然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技術(shù),還是外面世界好啊。
“我見過打的好的,基本上我都是菜!”
“那么厲害不是運動員?”
“不是,就是一個高中的家伙!厲害的很!”于心木想起以前見過幾個高中生打球,挺有畫面感。
“你以前在的地方叫啥?離這遠不?”
“永吉,不遠??!”
“那里的同學(xué)你還有聯(lián)系嗎?”
“沒有了。”于心木忽然之間有點低落,想起了一群可愛的人。
“那以后就沒有機會聯(lián)系了,生活的圈子不一樣咯!”仲小艾也是感慨了一下,想起了自己小學(xué)三年級之前的同學(xué)。印象漸漸模糊了,記憶越來越重了。
“唉,是??!你看我的同學(xué)本來就少,小學(xué)的基本就咔嚓了!”
“你人緣那么好,沒事!”仲小艾也是覺得于心木不會缺朋友。
“是嗎?”
“是啊,你要是個爛人,我也不搭理你啊,你長的那么丑!”
“哦,就是。我真的那么丑么?”
“呵呵呵,怎么可能,帥著呢!”仲小艾也是笑了笑。
“馬上就放假了,回去又沒啥干的,好無聊啊!”于心木想到接下來的暑期生活就發(fā)愁。
“有那么無聊么?你們不是挺會玩的么,又是上山下河,打江水,捉魚,抓蛇!”
“也是啊,還有這些,可是我們都這么大了,不合適了!”
“哎,你抓過蛇嗎?”
“我去,我最害怕蛇了!”
“你害怕蛇?”
“嗯,小時候我哥抓的蛇我都不敢動它!”
“你哥抓過蛇?”
“嗯,他那時候抓過好多,賣了!有的吃了!”
“哎呦,好家伙,你們也不怕在你們肚子動!”
“不要嚇唬我!”于心木一聽都嚇的雞皮疙瘩掉一地。
“呵呵,你吃都吃了還怕?”仲小艾的理解是,既然你害怕,怎么還敢吃?
“反正挺害怕那種軟體動物!”
“我不害怕!”仲小艾都是無所畏懼。
“那你怎么不去抓蛇去!”
“晌午太熱了!”
“切!”于心木真的不知道怎么評價。
兩個人走的很快,很快就到了街道。耳邊的音樂從很遠的巷子傳了出來,一陣陣飯菜的香味也撲鼻而來,看來今天有人擺酒席啊。
“要不去我家玩一會,看會兒電視!”到了街道,該是分開的時候了。
“不了,天都黑了!”天雖然沒黑,也是不久后的結(jié)果。
“那好,你等一會兒他們!”仲小艾擺了擺手,然后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球拍你先拿著,不要給他們用??!”仲小艾忽然想起這茬,又回過了頭。
“哦!”于心木先應(yīng)了一聲,才慢慢琢磨這句話。
畢竟球拍是人家的專用物品,不能當做公共拍子一樣對待,還有李碩的那只拍子。到時候得趕緊藏起來,不要讓拿著不懂得愛惜的人玷污。
于心木若有所思,看著緩緩暗沉下來的街道,本來就沒有多少生氣,光線退去后,仿佛也帶走了一部分色彩跟活力,死氣沉沉的。
“你們走那么急干嘛?”張揚看起來心情不怎么好。
“是你們走的太慢了,好不?”于心木也不落下風?都是肆意的說話口氣,大家都不放心上。
“這家伙把你的小愛同學(xué)拐跑了!”張揚知道陳晨的心思,故意調(diào)侃。
“死一邊去,誰的?”陳晨表現(xiàn)的有點惱羞成怒,可心里知道不可能的事。
“人家兩個關(guān)系可好的很!”張揚繼續(xù)添油加醋。
“就他?”陳晨完全看不上的眼神看了一眼于心木。
“我咋了?”于心木也是有點不舒服。
“仲小艾就當你是個跑腿的!”
“那你來跑??!”于心木聽這話更不舒服了。
“我才沒有你那么掉價呢!”陳晨也是極力挽回自己的自尊。
“人家兩個是哥們!咱們比不上!”陳楓說了一句調(diào)節(jié)的話。
“哥們還有女的?”張揚也是哈哈大笑。
“………”于心木心情稍稍緩解了一下,又不爽了。
“關(guān)系好了,不分這個!”陳楓也看出于心木的窘迫,畢竟他們?nèi)齻€是同村的,不能都針對于心木。
“也是!”張揚也是一個圓滑的人,玩笑得有個限度吧。
“走,吃個炒面!”張揚也是大步邁向酒樓。
“我上午才吃的!”陳楓也是有點不情愿,畢竟那是高消費。
“哎呀,裝錘子,下個周就考試了,回去了!”
“走!”陳晨也相跟而去。
“你吃啥?”
“我不餓!”于心木算了一下,吃過飯到現(xiàn)在也沒有多久。
“那就隨便吃點!”
“你們不是去喝酒嗎?”
“他們兩個喝,我不喝!”
“你不喝?”于心木感覺自己被套路了。
“啊!你要喝我陪你喝!”
“我才不呢!”
“那不就結(jié)了,我是為了陪你,所以也不喝!”
“滾,哄鬼呢!”于心木顯然不信這套說辭。
“咱倆吃啥???”
“不餓!”
“不吃又不行,晚上可沒有東西吃的!”陳楓也是做好提前量。
“那就餓著!”于心木抹了抹口袋。
“那我就吃個涼皮!”
“涼皮?”
“嗯!這么熱的天,別的東西也不想吃!”
“好吧,那走!”于心木折返的往學(xué)校的方向走去。
“干啥!”
“去那一家!”于心木經(jīng)常去那一家,味道還可以,分量還挺足。
“老板來個涼皮!”陳楓率先發(fā)言。
“下來了?”
“嗯!”
“不是放假了么,沒回去?”老板早已經(jīng)認識于心木,雖然不知道姓名。
“沒有,明天回!”
“怎么明天回?”老板招呼著,老板娘已經(jīng)洗了手開始調(diào)涼皮。
“今天玩一會兒,回去也沒事干!”
“也是,咱們這都是一樣,回到家里就沒什么玩的了!”
“除了看電視就是看電視!”
………
老板很健談,所以總讓人感覺不是去吃飯的,而是去看心理醫(yī)生的。不管之前有多少心里不愉快,聊著聊著就忘記了一切的發(fā)生。
明亮的客廳里,女生盤坐在涼椅上,面前躺著兩只可愛的拖鞋。女生手里拿著遙控器,隨意的切換著電視里的頻道,卻總是找不到一個鐘意的節(jié)目。旁邊的風扇不停的轉(zhuǎn)動,像是在對女生說,別亂調(diào)臺了,我也想好好看一個節(jié)目。
“明天晴天還是陰天?”廚房里的母親正著手晚餐。
“晴天,哪來的陰天,最高氣溫32℃!”女生剛看完天氣預(yù)報,所以這段時間沒有什么好看的節(jié)目,都是廣告。
“那明天熱死了!”
“唉,我想出去玩都泡湯了!”女生爸腳塞進拖鞋里,走到了廚房。
“去哪啊?”
“不告訴你!”女生很淘氣,從冰箱里拿了一根冰棍。
“別吃了,一會吃飯!”母親的言語中帶走命令的口氣。
“哦!”女生只能不情愿的放下,然后拿出半瓶飲料。
“又喝飲料,啥時候的?還喝?”
“我下午回來開的!”女生也不貪婪,喝了一口就放進了冰箱。
“你爸怎么還不回來?”
“估計出去吃大餐去了吧!”
“那怎么沒把你帶上!”
“我才不去呢,全是酒味,煙味!”女生可不想被那些氣味熏成低能兒。
“沒辦法啊,你爸得談事情!”
“哎,我反正是管不住,你管管你老公唄!”
“我哪能管的住啊,你這小棉襖都不行,我就更不行了!”
“現(xiàn)在是夏天啊,小棉襖都沒有用武之地了!”
“呵呵呵,學(xué)校給你教這些了?”母親也是很驚訝,女兒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沒有啊!”
“要不你給你爸打個電話,問問他啥時候回來!”
“也行!”女生光著腳直接在涼椅上走動。
“小心點,沒有鞋啊!”
“嘿嘿!”女生調(diào)皮的樣子不能少。
剛準備拿起話筒,鈴聲響起了。
“喂,老洪!”洪葉直接拿起了話筒,眼睛盯著電視。
“喂,是我打錯了?還是你接錯了?”于心木一聽是個女生的聲音,有點熟悉。
“你好,你找誰?”洪葉條件反射的說了一句,可是聲音還是有點熟悉,腦子里在搜索。
“洪葉在嗎?”于心木不太確認,還是問一遍。
“你是……”洪葉有點意外。
“我是于心木!”
“真的是你啊?”洪葉像是撿了錢包一樣開心。
“你是?”于心木也故意調(diào)侃一句。
“洪葉!”
“哦,你就是小葉子?。 ?p> “怎么就變成小葉子了!”
“那是大葉子!大紅葉子!”
“木頭,大木頭!”
“哈哈哈”
“哈哈哈”
“你怎么才給我打電話啊!”洪葉想了一下,抱怨開始。
“我們這窮山僻壤的,有個電話就不容易了,還要求那么多!”
“都快一年了,你就不給我打個電話,太不夠朋友了!”
“誰啊,是你爸嗎?”洪母看著一臉笑意的女兒問了一句。
“同學(xué)!”
“你媽在家?”于心木仿佛聽到了一點聲音和聲音里的情緒。
“嗯!”
“哦!”
“你在哪個學(xué)校?”洪葉也沒有被這一點插曲影響,還是一臉的開心。
“說了你也不知道!”于心木心里倒是有了一點撥動。
“也是!那里怎么樣?”
“還行,世外桃源!”
“怎么世外桃源了?”洪葉也很好奇,大山里的環(huán)境這么好嗎?
“我們這里有的地方還沒有解放,有些人都是依靠打獵為生!”于心木這是夸張的太厲害了。
“開玩笑吧!”洪葉半信半疑。
“真的啊,這里還有人打獵!”于心木也是吹噓了一下。
“真的?”
“真的!”于心木用手摸了摸腳踝,有蚊子襲來。
“你這一年都干嘛去了?”
“沒干嘛啊!吃飯、睡覺、上課、放學(xué)、回家、干活?!?p> “你學(xué)校離你家多遠!”
“這么說吧,走路需要帶干糧!”
“帶干糧?半天走不到?有那么遠?”
“嗯!”
“不走路呢?”
“不走路就得一年!”
“為啥是一年!”洪葉確實想不通。
“你都不走,估計一年都到不了!”
“啊呀,你…”洪葉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你每周都回來嗎?”于心木也跟著哼了幾聲。
“嗯!我爸有時候接我!”
“唉………”于心木確實感覺到什么是差距了。
“咋了?”
“沒什么!你去了信德?”
“嗯!我在4班!”
“哦,一樣!”
“你們那多少個班級?多少個火箭班?”
“一共8個班級,4個火箭班!”
“哦,你學(xué)習(xí)還是那么好吧!”
“不行了,有點找不著北了!”于心木想起英語成績就頭疼。
“你不是很聰明么!”
“少來了!”于心木可不接受這一句奉承。
“我要是有你那么聰明,就好了!”
“那我把腦子給你,你要不?”
“你怎么給我!”
“手起刀落!”
“然后呢?”洪葉是沒有聽懂,她可沒有看到電影里的臺詞。
“然后我就一命嗚呼了!”
“算了,你別死了!不然我就罪過大了!”洪葉還是會一點點幽默。
“吃飯了!”洪母在廚房招呼了一聲。
“那我先掛了,你吃飯!”于心木耳朵可是挺尖的。
“好吧!”洪葉還是平常的樣子。
“誰的電話?”洪母比較關(guān)心。
“同學(xué)的!”
“那個同學(xué)的!”
“于心木!”洪葉腦子都沒有過濾一下,就說了出來。
“哦,就是那個山里的男生!”洪母眼神里劃過一絲不屑。
“嗯!”洪葉也很驚訝,于心木就來過一次家里,居然還記得。
“你也長大了,下半年就初二了,交朋友得慎重!”洪母其實是想談?wù)撛鐟俚膯栴},可是又覺得時候不對。
“嗯!”
“什么亂七八糟的人多得很,注意點,別讓他們把你帶壞了!”
“嗯!”洪葉也看到一些社會上的混混,也算是了解母親的良苦用心。
年輕的時候,很難有分辨的能力,只能根據(jù)家長或者老師的提示一步步走向他們以為美好的高度。可當一個人的內(nèi)心有了懵懂,聯(lián)合腦子里的靈光乍現(xiàn),就會把一個人推上風口浪尖的浪口。這就是沖動,也是青春里的叛逆。
于心木看著顯示器上的時間,還好沒有多少??墒峭壬弦呀?jīng)被蚊子叮的難以忍受,恨不得跟人換一下。
“給誰打電話?”陳楓一直都在旁邊,沒有走遠。
“一個同學(xué)!”于心木掏了錢就出了商店。
“男的還是女的!”
“肯定是女的,誰給男生打電話,有毛病!”于心木知道陳楓想知道什么,索性坦白一點。
“哎呦,小伙子不錯??!”陳楓開始八卦了。
“那是!當然了!”于心木覺得越解釋越不清楚,還是一條路走到黑。
“他們兩個怎么還沒有出來!”陳楓一聽是這樣的說辭,也覺得失去了興趣。
“就是,天都黑了?”
“走,去看看!”于心木跟在了后面,一探究竟。
“你兩個怎么還沒吃完!”陳楓一看兩人剛開始的樣子。
“你看!”張揚咧嘴一笑。
幾個人早就聽見了里面包廂的動靜,看來是有人包席,所以老板忙著炒菜,所以才沒有騰出時間給他倆個炒兩份炒面。本來老板是不打算做這單生意的,可是蚊子雖小也是肉啊,更架不住兩位年輕人的等待決心。
“誰??!”陳楓還以為是張揚認識的人。
“我哪知道,要不你去問一下!”張揚有點大不咧咧。
“瘋了,他們都喝酒了,打我怎么辦?”陳楓也是說著玩笑。
“沒事,他們打你,我們給你幫忙!”陳晨也是胡說八道,你敢跟人家干起來嗎?人家可是大人。
“我?guī)兔?!”于心木也是附和一下這個氛圍。
“看錘子,要你看!”張揚就是一副不修邊幅的性格。
“好,好,四季發(fā)財,六六順……”
“好,好哥倆好,八馬雙飛,七個巧……”
“來來,你兩杯,我四杯,咱們先碰一個……”
“好酒量,好酒量!”
“來來,到你了徐總!”
“什么陳總,叫老徐就行!”
“好,徐總,以后還請多多關(guān)照!”
“都是后話,老王!今天你可多喝幾杯,你可是壽星!”
“都在酒里,都在酒里……”
…………
包廂里的吵鬧聲已經(jīng)蓋過了幾個人的聲音,里面的酒菜味混合著煙草的氣味擴散到了整個酒樓。幾個還是學(xué)生的男孩子,確實有點展架不住,尤其是于心木。
“老板,錢!”張揚招呼了一聲,付了錢就起身離開。
“走!”陳楓也提前撩開了一片門簾出了酒樓。
一輛黑色的桑塔納緩緩的駛過來,幾個人只有先站在臺階上等著。可是車子卻停了下來,看樣子也是到這家酒樓消費。
“等一會啊,我去給人送點酒!”男人沖副駕駛的閨女招呼了一聲就下了車,打開了后排的車門,抱著幾瓶酒進了酒樓。
天色暗了下來,汽車的燈光照耀著前面的世界,看過去可以看到那座新修建的橋。而旁邊的于心木他們討厭車燈的直接照耀,就打算繞過汽車從后面離開。
于心木目光隨意的搜尋周邊世界的趣味點,剛好看到汽車里副駕駛的杜婉紅。想說話又不想說話。想說話是因為那層相識;不想說話是因為這樣的情景。
“哎,杜婉紅,你這是去哪了?”張揚雖然平時大不咧咧,可是在這樣的場景下也變得老實多了。
“哎,你們怎么在這!”杜婉紅探出腦袋看著幾個人。
“我們下來吃飯!”陳楓也是很平常的口氣,畢竟就是這樣的人性。
“你去哪了?”于心木現(xiàn)在也不得跟大家一樣。
“哦,我剛從城里回來!”杜婉紅都忘了剛才誰問了一遍,還好趕上了這個。
“行,那我們先回學(xué)校了!”張揚也是沒什么可說的。
“好!”杜婉紅也沒有多說的想法,畢竟平時也不熟,何況是這樣的場景。
“走了??!”于心木揚了揚手。
“嗯!”
張揚雖然平時對很多人都肆意妄為的樣子,說話也是沒個分寸跟素質(zhì)??墒敲鎸Π嗉壚锬承┘揖澈靡稽c的同學(xué),還是有所收斂,畢竟欺軟怕硬就是人性,每個人都有,突出或者不突出。
“我去,這杜婉紅也是一個大小姐啊!”陳楓有點驚訝。
“沒看出來??!”張揚也是驚掉下巴了。
“那有啥!”陳晨早就有所了解,最厲害的又不是她。
“你說我們班上,誰屋里最有錢!”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陳楓也是調(diào)侃一下自己。
“我覺得是仲小艾!”張揚想了想。
“可能吧!”于心木也懶得計較。
“還是木魚這家伙命好,身邊都是一些有錢人!”
“滾!”于心木瞪了一眼張揚,可是誰也看不見。
“哎??!還真是的!”陳楓也思索了一下。
“滾!滾!”于心木聽著'怎么感覺自己是一個特別勢力的人啊。
“以后是個傍大款的命!”陳晨也是語出驚人。
“哎,就是,現(xiàn)在就是好機會,趕緊下手!”張揚也附和陳晨的邏輯往下延伸。
“………”于心木只能不說了,不敢說了,怕再滋生一些事端。
“等一會,我去買瓶啤酒!”來到一個商店跟前,剛好亮著燈。
“給我買一瓶!”
“剛才吃飯就是老子掏的錢!”
“一會爺一起給你!”
“自己去買!你不會給老子捎一瓶!”張揚一想又停住了腳步。
“行,爺去給你買!”陳晨雖然有點皮,可是看在誰跟前。
“你兩個不喝!”張揚接過陳晨剛從冰箱取出來的啤酒,直接咬開。
“不了,不想喝!”陳楓搖了搖頭。
“不!”于心木也是堅決否定。
一輛轎車的車燈很刺眼,晃的幾個人睜不開眼睛,趕緊往路邊退去。車子直接往另一側(cè)的岔路行駛而去,后面的灰塵在紅色的尾燈的照耀下清晰可見。幾個人仿佛認出了那輛轎車,就是剛才停在酒樓門口的桑塔納。
“有車了不起??!”張揚喝了一口啤酒,看著絕塵而去的轎車。
“還就是了不起,不行你也弄一輛!”陳晨也灌了一口啤酒,回到路中央。
“以后要跟同學(xué)關(guān)系搞好!有機會了也做個便宜車(順風車)”陳楓也是腦洞大開。
“誰知道你要搞什么?”張揚也是一副壞壞的口氣。
“呵呵呵!”陳晨聽了以后也是暗暗發(fā)笑。
“………”于心木聽到這樣的言語的確刺耳,不是不懂,是覺得低俗。
陽臺下的校園特別的安靜,只有教學(xué)樓里偶爾的桌凳聲響才會打破這樣的寧靜,遠處的田地里,蟲鳴的旋律仿佛一首單曲循環(huán)的民謠,讓人陶醉,值得細細聆聽。
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如此美好,酣暢淋漓的打了一場又一場“比賽”。也跟很久沒有聯(lián)系的洪葉通了電話,還有新相識里的這些朋友,他們還是跟自己一樣的年紀,真好。
“我天,你這也不怕摔著!”陳楓也出來看一下夜色,就看見于心木坐在兩張凳子上,疊加著。
“怕啥!”于心木也沒有多大體重。
“你剛才跟誰打電話啊!”陳楓還是想挖掘一點,也到了心花怒放的年紀了。
“不是給你說了,同學(xué)!”
“女同學(xué)?”
“嗯!”于心木毫不掩飾。
“那…”陳楓總想有點事情才開心的樣子。
“關(guān)系很好!”于心木也配合陳楓的情緒,裝作一副有故事的樣子。
“那你這……”
“咋了?”
“名花有主了??!”
“滾,我是男的!”于心木一聽也是一個鄙夷的眼神。
“都一樣,就那個意思!”陳楓的詞匯量只局限他說出這樣的話。
“啥意思!”
“就是,名花有主,名花有主?心有所屬,你這算是心有所屬了吧!”
“怎么可能,我這么搓(差勁)!”于心木只是調(diào)侃一下自己。
“不要說出來么!讓別人都知道了,就不好了!”陳楓也是玩笑的樣子。
“滾!”于心木沒好氣的樣子,還是笑了笑。
“那女娃我認識不?”
“我都打電話了,你說你認識不?”于心木都有點質(zhì)疑這家伙的智商。
“也是哦,她在哪呢?”
“屋里?。 ?p> “你都把人家接(娶)回去了?”陳楓也是腦洞大開。
“她屋里!”于心木眼神有點反抗這家伙。
“嘿嘿,我還以為在你屋呢!”陳楓其實就是為了玩笑。
“想多了你!”
“你跟女生關(guān)系還挺好的?。 标悧饕膊恢来蛑裁粗饕?。
“你也是女生嗎?”于心木這句話意義深遠。
“我是爺們兒,純的!”陳楓拍了拍胸脯。
“有多純?”于心木玩味的笑了一下。
“比純凈水都純!”
“那也才一塊錢??!”
“一塊錢,夠了!”陳楓也自我調(diào)侃一下。
“呵呵呵,你??!”于心木搖了搖頭,很無語,竟無言以對。
………
洪葉坐在涼椅上,目光盯著電視里的節(jié)目,也不知道演了些什么內(nèi)容。心思仿佛還是有點飄渺,飛向了很遠的地方。這個年級開始就慢慢有心思了,對這個世界,也有自己的想法跟看法了。一切可能并不是很突然,卻總讓人覺得意外,也覺得驚喜,意外的是時隔一年過后的再聯(lián)系;驚喜的是兩個人還是當初的那種心情。
“你爸怎么還不回來?”母親也收拾完了廚房,正坐下來看電視。
“不知道!”洪葉還是有點心神不定,仿佛都是敷衍的狀態(tài)。
“想啥呢你!”
“哦,我在想,明天要不要去玩?”洪葉被這一聲驚醒了,思緒被剪斷了。
“別去了,明天不是很熱的么!就在家呆著,哪也別去!”
“再說吧,曹夢還說一起去她家玩呢!”
“別去了!馬上不是考試了嗎,好好復(fù)習(xí)一下!”
“好吧!”
“要不你給你爸打個電話!”
“好吧!”洪葉拿起手邊的電話,想到了剛才的那一通電話,心里說不出的一種喜悅和期待。
“怎么了,號碼都記不住?”洪母看著姑娘愣住了。
“不是,就是想一下?。 焙槿~遲疑了一下才開始動作。
“干啥?”電話那頭一個很不友善的聲音。
“啥時候回來?”洪葉知道肯定又喝酒了。
“哦,等一會!”男人聽見熟悉的聲音,趕緊緩和了一下情緒跟語氣。
“少喝點啊!”洪葉也知道父親就是這樣的工作,沒辦法。
“嗯,行!”
“唉,又喝酒著呢!”洪葉聽見一些酒桌上的話語。
“現(xiàn)在你爸是挺忙的,你也要考試了!就我一個人沒事干!”
“你不是打麻將么!”
“唉,這不是你回來了么!”洪母平時都會跟幾個牌友打幾圈,每次洪葉回家后就不打了。
“謝謝老媽!”洪葉也知道這是為她做出的犧牲。
“只要你健健康康的長大,我們做什么都行!”
“嗯!”洪葉給了一個美好的笑容,看著電視。
于心木把凳子拿回了教室,看著昏暗下的教室,說不出的一種感覺。雖然離家也不是第一次,可是這樣的場景還是覺得陌生??啼浽谏眢w里的生物鐘,會自然的跟家里的環(huán)境對比。如果在家里,這個時候會是一個什么樣的景象?肯定不同于現(xiàn)在的感觸,最起碼有一臺熱鬧分成的電視機,還有一個慈祥可愛的奶奶。
出了門口就是一樣的景象,都是漆黑一片,都是蟲鳴充斥的黑夜。有同樣的氣味,有同樣的星空,有同樣的燥熱。只是氣味略有不同,家里的更純粹,都是山村的氣息;星空雖然一樣,總有樹影遮擋的地方,這里卻沒有樹影,因為陽臺很高;燥熱也大同小異,只是家里的室內(nèi)更涼快一點,晚上睡覺還要蓋被子,這里什么都蓋不住。
“走,放個水!”時間也不早了,陳楓也打算早點休息。
“走!”于心木也換了一雙拖鞋,一會洗一下腳。
“你明天啥時候回去?”
“看么,沒事的話,起來就走!”
“不打乒乓了?”陳楓倒是想繼續(xù)討教一番。
“那就到啥時候去了?大上午回去可熱死了!”
“也是!不行咱們起來早一點,打一會兒再走!”
“瘋了,好不容易放個假!”于心木也想睡個自然醒。
“嘿嘿,明天回去再好好睡么!”陳楓覺得有時候時間得靈活分配。
“明天你要是能起來,就去,起不來就算了!”于心木這算是把難題丟給了陳楓。
“行!”陳楓爽快的答應(yīng)了,看來是做好了起早的準備。
四個人把整個教室都霸占了,可以隨意的翻身。感覺床比任何時候都大,怎么鬧騰的人也不怕了。
“商店開門么?”張揚點了一根煙,整個教室都是強烈的氣味。
“沒有!不知道外面的開著么?”陳楓還是習(xí)慣性的關(guān)上了門,用課桌頂住。
“哎,熱死了!”張揚早就脫掉了上衣,坐在課桌上迎著窗口,想有一點風吹進來。
“不行,你去外面看看!”陳楓走到座位跟前拿出了隨身聽。
“算了,懶得去!”張揚一只手捏著煙,撐在拱起的膝蓋上,像一個海報的畫面。
“放個歌聽一會兒”陳楓直接用外音播放著磁帶里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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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問我一生曾經(jīng)愛過多少人
你不懂我傷有多深
要剝開傷口總是很殘忍
勸你別作癡心人
多情暫且保留幾分
不喜歡孤獨
卻又害怕兩個人相處
這分明是一種痛苦
…………………
于心木聽著熟悉的旋律,一首接著一首。陳楓倒是跟張揚幾個人談天說地的聊得起勁,夜色已經(jīng)沉了下來。教室里沒有了昔日的燈光,也沒有了往日復(fù)雜的氣味。腦袋偏向一旁,投過窗子看著夜空。有幾顆星星特別光耀,看來是一個黎明在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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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辦
夢里想你裝傻
怎么辦
知道我要什么MY GOD
如果愛像微風
和你一起吹過
連空氣味道都變成甜的
當我才發(fā)覺
就是愛
世界變了
當你在傳達
你愛我
手牽著我
當我正想你
就是愛
天空晴了
…………
床頭的隨身聽里放著《就是愛》,輕柔的一首歌在緩緩播放。旁邊的風扇還在堅守崗位,不停的晃動著腦袋。洪葉把桌子上的臺燈隨手關(guān)掉,突然坐了下來,漆黑的房間里,音樂繼續(xù)。
窗外的星空是那么熠熠生輝,可是卻那么遙遠。有一顆星星眨了一下眼睛,仿佛是一個信號,又仿佛只是一次調(diào)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