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信之現(xiàn)在不做明星了,公司里都是正經(jīng)事,業(yè)務(wù)方面的東西我不懂,光陪著他,我怕……”
她話還沒說完,坐在小圓桌對面的張嘉便著急地打斷了她:“不礙事的,咱宋家對北澤有絕對的掌控權(quán),沒人敢說什么!”
一貫秉承貴婦姿態(tài)的女人此刻身體前傾,緊張地注視著她,把“陪上班”這事襯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今夏感覺她這話說得沖動且偏頗,不自覺地把目光移向宋聞天。后者笑了笑,“你伯母說得沒錯,這點小事,你不必擔心。”
她還沒來得及再提出異議,張嘉便喜笑顏開地拍板道:“就這么定了,我電話叫司機過來,廚房里燉了山藥乳鴿湯,正好你給信之帶過去,一起在公司吃個午飯?!?p> 斜倚在賓利后座上的今夏稍微有點氣悶,從醫(yī)院里出來以后,她一直生活在宋家人的嚴密保護中,就連在商場逛街都是前呼后擁的清場。
窗外的街道一如她記憶中那般熱鬧擁擠,她越發(fā)渴望自己也能自由自在地穿行其中。宋信之不可能放心她做回安防的老本行,那就挑個安全一點、普通一點的……
正想著,商業(yè)街旁排著長龍的一家奶茶店吸引了她的視線。
今夏小時候和公司里的大男人們混在一起,不但很少接觸女孩子家的發(fā)圈首飾,就連甜食都很少嘗。她頭一回喝珍珠奶茶,還是在宋信之的經(jīng)紀人Sharon打包犒勞演藝團隊時蹭到的。只不過怕爸爸知道了會說她“孩子氣”,才一直沒有表露出來。
今越彬在中東犧牲時留下了一筆不菲的賠償金,算一算應(yīng)該是夠開奶茶店的。
今夏越想越覺得靠譜,到北澤總部時,腳步輕快地提著保溫桶去等電梯。
前臺很快有身穿職業(yè)裝的接待迎過來,禮貌地道:“夏小姐,請走這邊,可以直達最高層?!?p> “你認識我?”
“是,宋總監(jiān)有吩咐過。”
今夏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就說宋家夫婦怎么會忽然那樣殷切地想讓自己過來,敢情是宋信之的意思。倒是想不到,他們會這么聽兒子的話。
然而驚訝遠不止于此。北澤集團崇尚舒適的辦公文化,各高層管理人員更是享有私密空間,是以頂層的總監(jiān)辦公室都很神秘。宋信之只在會議室里談公事,很少把人叫進自己的辦公室里,內(nèi)里也是窗簾緊閉。
在見到宋總監(jiān)辦公室的真容后,今夏一下懵了。這里居然貼著粉色小兔子的碎花底色貼紙,側(cè)面擺著毛茸茸的懶人沙發(fā)雙人款,堆放有兩個龍貓抱枕。地面上鋪著厚厚的羊絨地毯,角落散著兩個枕頭和一床空調(diào)被。辦公桌后的書架旁立著一臺冰箱,可謂是食宿一體。
“怎么把辦公室裝成這樣?”
宋信之迎過去,撫上她的發(fā)頂,邀功似的道:“覺得你會喜歡,來,陪我躺會兒。”
今夏的確是喜歡,這些可愛的萌物喚起了深埋在她心中的少女心。一高興,她就踮起腳來主動在宋信之臉上親了一下,燦爛地笑開,“信之,你對我這么好,小心以后結(jié)婚了我會得寸進尺哦!”
“今夏……”宋信之抬手捂住臉,失神地蹭了蹭被吻到的那處,繼而猛地扣住今夏的背脊,抱她在懷里急促地呢喃:“我好喜歡你,你要一直這樣對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答應(yīng)我,快答應(yīng)我!”
今夏悚然一驚。
這不對,她在以前的安保公司見過不少因為戰(zhàn)火而患上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的人,他們通常都會因為遭受過度創(chuàng)傷,而在回到正常生活后過度警覺。而宋信之如今的反應(yīng),簡直和那些人如出一轍。
“信之?!彼箘艔哪氰F一般的懷抱里掙脫出來,雙手捧起他的臉,額頭兩兩相抵,安撫道:“我不在這三年,你是不是遭遇過什么?怎么會這樣沒有安全感?”
對視之下,宋信之眼中的狂熱慢慢褪去,借著呼吸交纏的距離,輕輕吻了下她的鼻頭,“沒什么,三年沒跟你相處,有點害怕你會忽然不見?!?p> 語畢他退后一步,溫柔道:“你帶了湯對吧,來喝,一會兒涼了?!?p> 宋信之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很快就用冰箱里滿載的食物分散了今夏的注意力。當他背身把瓶裝奶茶拿出來的時候,今夏高興地“啊”了一聲,捧著飯盒道:“對了,我剛剛忽然產(chǎn)生了一個靈感,想去開個奶茶店。爸爸給我留的錢應(yīng)該夠了,這兩天我準備先去看看店址,你說好不好?”
“好……”
咔擦——
一聲異響吸引了今夏的注意力,她忙走到冰箱前,只見宋信之的手上沾滿了黏黏的奶茶,而那原本完好的瓶子如今已扭曲變形。
“這個牌子質(zhì)量不行,下次我讓助理換一個。”宋信之抽出一張濕巾,平靜地擦手。
今夏心下忐忑,看著死無全尸的奶茶瓶,問:“信之,我想出去開奶茶店,你是不是不高興?”
“當然沒有?!彼涡胖嫠龘Q了杯桃汁,把自己飯盒里的排骨夾給她一塊,抬眸露出一個寵溺溫柔的笑,“你喜歡做什么就去做,今夏,只要你開心就好?!?p> 宋聞天在國內(nèi)逗留了沒兩天,便又飛往M國處理海外市場的生意。宋家夫妻感情很深,今夏出去考察完奶茶店址,回家見到張嘉正在看北澤集團的微博新聞,盯著宋聞天的照片老半天,很是思念。
她主動勸道:“伯母,我會照顧好信之的,您要是實在想伯父,可以飛過去和他相聚的。”
張嘉慈愛地看著她,“我知道你懂事,不過明天是彌勒菩薩誕辰,我得去廟里禮佛,之后再走也不遲?!?p> “原來伯母信佛嗎?”今夏仔細在腦海中搜索,卻沒有找到一星半點的訊息。這可真奇怪,既然張嘉已經(jīng)虔誠到連諸天神佛的誕辰都記得,她沒道理不知道男友的媽媽信佛啊。
“怎么會……”她捂著隱隱作痛的頭部,蹙眉低頭沉思。
張嘉扶住她,不顧她的勸阻,著急忙慌地給家庭醫(yī)生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