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兩天,眼睛好些了,白歡喜再出門時,記得戴上墨鏡。
她本就沒有什么人陪著,便一個人逛了好些景點,寂寞雖然是寂寞了些,卻也自在了許多,如她這樣的人,大抵只適合獨處吧。
走到最后,停在街道上,一眼看去,便看見了遠(yuǎn)方的極光,瑰麗奪目。
一瞬間,再沒有比現(xiàn)在更清晰的感覺到人類的渺小。
在瑰麗山河面前,人類如螻蟻般弱小。壯麗的景物在出現(xiàn)的一剎那便足夠叫人感到震撼。
一瞬間,白歡喜想,等回去后,寫篇文吧,文的男主是極地考察人員,他和女主的分離就設(shè)定在極地那冰天雪地中,一起看極光吧。
美麗的景致同浪漫有關(guān),然而浪漫過后是分離。
男主會告訴她:“人同自然同宇宙比起來還太過渺小,耽于情愛不是可取之道。我愿你一生有倚仗,心有他鄉(xiāng),努力前行?!?p> 這話說的十分沒毛病,完美。
一看就是個注孤生的命。
哈哈哈嗝。
有時候白歡喜會為自己的一些神奇腦洞感到有趣。
她喜歡寫小說也是因為如此——從生活中汲取養(yǎng)分,然后隨意拿出題材來,都能讓它開出絢麗的花朵。
白歡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來,楞神間腳一滑,摔了個屁股蹲,嘶,真疼。
“哈哈哈?!?p> 有人看見了,大笑起來。
冬天摔一跤,在北方是很常見的事,倘若一個人沒摔過,那一定不是什么正經(jīng)北方人。
白歡喜有些氣。
她敏感又小氣,覺得是這人惡意嘲笑她,她皺眉,撐地想要站起來,眼前已經(jīng)伸過來一只手。
她抬頭,打落,一雙眼睛隱在墨鏡后,叫人看不清楚,只是莫名覺得,這人的脾氣一定不是很好。
“Mr David。”一個女人急急跑過來。
男人笑著搖頭。
白歡喜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背后是兩人交談的聲音,男人的話雖然聽不懂,不過腔音里一直含笑,聽起來十分高興的樣子。
她已經(jīng)是第二次遇見這位大衛(wèi)先生了,這位大衛(wèi)先生總想幫助她,可是她不大愿意。
因為她這別扭的性子。
……
她真不討人喜歡。
白歡喜有些挫敗的想,她大概是太敏感了,才會對于別人的善意第一時間用惡意去猜想。
她回頭看了一眼,高大的男人在雪地里站著。
白歡喜搖了搖頭,拋去這點兒不好意思。
她繼續(xù)走下去。
因為就像沒有人需要她一樣,她也不需要別人。
在漠河縣逛了個遍,除了那天見到林安然外,便再也沒有遇到半個熟人,林安然一直沒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心里也算舒坦下來,她可不想再遇見林安然。
她和林安然之間的事兒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再細(xì)想就要牽扯到很久之前了,涉及了她并不想提的陳舊破事。
那是印在她骨頭上的屈辱烙印,她花費了很久很久,才給自己披上一層偽裝的皮肉,如今皮肉生膩,和骨頭粘黏在一起,幾乎叫人從牙縫里生出懼意,不肯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