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杜明和張真真顧不得什么了,他們奪門而逃。
好在他們跑得快,在屋子坍塌之前逃了出來。
這時他們后望,屋子已經(jīng)像一坨零碎的破爛零件堆積在那,所幸這房子也不高,否則的話他們都有可能被傾覆在里面。
杜明和張真真從未遇見過這般的情景,他們兩直到現(xiàn)在還暈頭暈?zāi)X的,心有余悸,身體里仿佛隨時有胃液要嘔吐出來。
本市已經(jīng)有許多年沒遇到過地震了,因為本市根本就不在地震帶上。而距離上一次地震已有六十年之久,那一次也只是6.0級而已,而據(jù)史料記載,本市近幾百年來都沒發(fā)生過幾起地殼運動,最大的那一次是6.5級。
所以,現(xiàn)如今的情景到底是為哪般?
地獄似乎撕開了一道口子,讓人無路可逃。
路面上也開始裂縫,有的地方開始小面積塌陷。
“現(xiàn)在怎么辦?”張真真?zhèn)}惶問道。
“走?!倍琶髡f道。
張真真:“去哪兒?”
杜明想也沒想到便輕快地上了車。
張真真坐在后座,杜明駕著車子快速駛離別墅區(qū)。
路面顛簸起伏,張真真坐在后座搖晃不止,他趕緊握住吊環(huán)。
車子以八十碼的速度在路面上蜿蜒而行,期間不斷有磚塊掉落下來。車頂已經(jīng)被砸了幾下。
三分鐘后車子終于開出了別墅群,這時他們來到一條寬闊的柏油路上。
此刻天已黑透,雖然地震停了,但路上的燈都已罷工。汽車的遠光燈照射前去,他們發(fā)現(xiàn)前方的盡頭處是一片墨色的湖泊。
湖泊里的水貌似還在流動,似乎是受了方才的地殼運動所致。
方才還地動山搖,此刻卻又寂靜如初。
汽車順著斜坡開下去,頓時消失在夜空下。
……
第二日清晨,杜明和張真真再次回到了朱河村。
朱河村安然無恙,杜明打開手機,頭條新聞上播報了昨晚地震的地方。
震級7.5,災(zāi)情嚴重,為百年來最大震級,救援隊已趕赴災(zāi)情地點。
與此同時,微博上清一屏全是關(guān)于這次地震的相關(guān)報道,網(wǎng)友也都在點蠟燭祈福。
還有的媒體公眾號用圖片標注的:國殤之夜!
看完社交平臺的信息,杜明和張真真面面相覷。昨夜的事情還仿佛夢魘一般,他們至今還不敢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
而張真真擔心的事情卻是:“你說等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會不會調(diào)查出我們在場?。俊?p> 雖說司機致死并不是他們直接導致的,但他們畢竟是曾經(jīng)綁架過對方的,而且還是非法入室。這在法律上來說也是有罪責的,而且不算輕罪。
杜明卻道:“先不要管這些,你難道不覺得這地震來得太過蹊蹺了嗎?”
“額?”張真真感覺自己和摯友的腦神經(jīng)完全不在一根弦上。兩個人思考的事情完全是南轅北轍。
“難道,你還懷疑這地震是帶著陰謀的嘍?”張真真說道。
杜明:“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這有點匪夷所思,實在想不明白?!?p> 張真真:“這世上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地震不是巧合,巧合的可能是那人的宿命吧,如果他的確做錯了事情,那他的結(jié)局說不定只是命中注定罷了。雖然我是個記者,但我也有些唯心主義?!?p> 一來二去,他們想要商討的事情一下子便沒邊沒影了。
張真真只覺得他的腦袋好疼,他只是一介底層記者而已,而這些天命運強加給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他暫時無法承受得起這種突如其來的邂逅。
這一天,杜明打算待一天,如果直到晚上還看不見那家的人,那他便會徹底放棄,然后回城。
畢竟司機已經(jīng)死了,他們決計不可能查出背后的買家是誰。
然后,直到天黑,他們已經(jīng)打算放棄了。
張真真也松了口氣,他實在太疲憊了。
這一切終于可以結(jié)束了。
“等等?!倍琶鞔丝掏蝗缓傲艘痪?。
張真真愣了一下。
“怎么了?”
“回來了。”杜明目視前方,透過擋風玻璃,“他們回來了,那家人?!?p> 張真真也順著杜明的視線而去。
果真,他看見了一個身影鉆入草叢。
“走?!倍琶麟S即下車。
杜明與張真真一道追尋那幾道人影而去。
此刻天又黑了。
及至杜明和張真真重新打開那扇門后,眼前的景象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杜明完全怔住了,這簡直像是一個噩夢。
屋子客廳的中央吊著一盞日光燈,昏黃的燈光照著屋子里,墻上投影出幾個拉長的人影。
而屋子中間則立著一張四人方桌,桌子前正坐著三個人。
一個是杜明的父親,一個是杜明的母親,一個是——杜明自己!
不但杜明怔住在當場,張真真同樣是如此。
兩人的腳都像被灌了鉛一般,一動不能動。
唯一有點不同的是,杜明一家三口都停留在十幾年前,杜明是小時候的少年模樣,杜明的父親和母親也依舊是年輕的。
此刻坐在桌前的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杜明張真真二人。
時間仿佛停滯了一般。
杜明和摯友的心跳也仿佛停止了一般,連帶呼吸也停止了。
這一幕定格成了一幅靜止畫。
突然,杜明的父親起身向杜明走來。
杜明的父親徑直來到杜明的面前,然后他緩緩地自身上掏出了一支煙。
對方用一種很是沙啞的聲音念道:“借個火!”
那是一種杜明從未聽見過的聲音,含糊不清,仿佛某種草原大型動物的聲音,又仿佛這聲音是來自地心。
總之,他不停念叨,念叨的語速很慢。
“借個火!……借個火!……借個火!……”
仿佛不是人類的聲音。
這陣陣的聲音好似某種魔力,讓杜明和張真真都不能動彈。
杜明和張真真的眼神里盡是恐懼,無盡的恐懼讓兩人眼眶欲裂。
而就這時,對方的一雙大手突然抬了起來,即將朝著杜明的額頭而去。
一聲烏鴉的叫聲突然打破了沉靜,這時杜明和張真真仿佛解了魔咒似的,杜明的腦袋極速清醒,隨即身體倏然運動,他朝后挪動了一個步子,頓時躲開了這迎頭一擊。
得以解脫的杜明和張真真立馬倉惶落跑,屋子里的三個怪人立馬也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