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箐邁著大步子瀟灑地往前走,昀天也在她后頭跟著。昀天看著卿箐,不免覺著這樣的背影有點(diǎn)像城里的痞子混混。
卿箐的腳步一點(diǎn)點(diǎn)慢下來,最后停住一動不動。昀天疑惑往前探頭,看到卿箐微微蹙眉,猝不及防吐了一口血。
地上那一塊地正在泛黑,那灘血里頭還有肥胖的小蟲子在黑紅色血灘中艱難蠕動著身子。
昀天有些吃驚,卿箐淡定從懷里掏出手帕,草草將血跡抿去。卿箐捂著自己胸口,微微蹙眉,半蹲著給自己順氣。
昀天本來想伸手去扶,卿箐因急切的心情而致使語氣加快帶著怒氣,這讓一向被嬉嬉笑笑對待的昀天愣了一愣。
昀天這邊還沒回神,卿箐便一把手將昀天推到一邊,昀天就這么云里霧里肩膀上挨了一掌,踉踉蹌蹌后退了幾步,一臉懵的眨巴他水靈且無辜的眼睛。
地上的那灘血慢慢升起黑色的煙,卿箐從懷里拿出一個小藥瓶,小藥瓶里倒出黃色的粉末。
黃色的粉末倒在這些小白蟲上,很快便融合進(jìn),小白蟲先是像之前那般蠕動,而后立刻猛烈掙扎。
本來安靜的小蟲子們不知怎的開始躁動,沒有一刻停歇。慢慢的,慢慢的小白蟲活躍度降低,而后不再動彈。
小白蟲不再動彈之后慢慢變成紅色,鮮紅的小蟲子,即使在紅黑色的血液里,任舊那么顯眼,不容忽視。
卿箐似乎舒服一些了,將自己的身子直起來??粗⊙x,無奈嘆息。眼底說不盡的悲涼。轉(zhuǎn)頭看向昀天,昀天也呆呆看著地上的那口血。
卿箐尷尬笑笑:“昀天,我沒把你傷到吧。”
昀天搖了搖頭,卿箐將手中的手帕還在血跡上,打了個響指,手帕被點(diǎn)著,散發(fā)著綠色的火焰。
卿箐向昀天走去,嘴角淡淡的笑容,不像平時那般嬉笑玩鬧的不正經(jīng),此時的笑容像慈母,更像知心姐姐。
清風(fēng)微微揚(yáng)起卿箐的長發(fā),隨著風(fēng)的律動,長發(fā)肆無忌憚的飄揚(yáng),毫無章法可尋。
鈴鐺順著風(fēng)傳進(jìn)昀天耳機(jī)里,不得不說,這鈴鐺聲音清脆,很多人都心生畏懼之色,昀天卻意外的喜歡。
卿箐向昀天伸出手,昀天云里霧里將自己手遞出去,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的手已經(jīng)被卿箐緊緊握在手里。
卿箐抓著昀天的手,往自己原本的方向走:“昀天,我會給你留筆記,教你制蠱方法。但不到萬不得已,你最好不要碰它?!?p> 昀天抬頭看向卿箐,卿箐淡笑著,她的那雙眼睛好像看透了許多東西。冰涼白皙的纖纖細(xì)手,明明毫無力量卻讓人如此心安。
昀天總有種感覺,感覺自己如果不抓緊些,這雙手就會離他而去,消失在那永遠(yuǎn)也找不到的陰影區(qū)。
昀天想著,不自覺加重了自己手上的力道。卿箐感覺到自己身邊的小家伙害怕的情緒,無奈淺笑。
她不說破,就任由這小孩抓著。五歲,說懂事,也能說不懂事,懵懵懂懂的時期,雖然不知道他會如何消化遇到的事情。
只是學(xué)會承受這世界所給的全部情緒,所有好壞,這是每個人的成長的必經(jīng)之路。
卿箐微微甩起兩人相握的手,臉上又揚(yáng)起她那特有的笑容:“蠱女的徒弟叫什么?天下無敵小蠱徒嗎?感覺還挺帥氣的這名字?!?p> 昀天還是沒什么表情變化,他只是默默聽著,默默的將聽到的都記在心里。
卿箐一路調(diào)侃昀天,昀天也為什么反應(yīng),還真應(yīng)了卿箐給他起的小外號“小木疙瘩”。
一路上,昀天一句話都沒有,那只小手卻是不肯松開分毫。
有一種人,就是沒有血緣,更勝血緣。有的人,就像帶著桂花香的風(fēng),一陣刮過,似留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