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十九歲的紀淮因為參加校慶運動會期間中暑進了醫(yī)院。
紀家就他一個獨子,因而紀家上下都忙作一團。
熬綠豆湯的,慌忙去給他買冰袋的,甚至紀百惠為了他在醫(yī)院里更涼快一些,直接重新給他另包了一間病房,還自費裝了一個功率更大性能更穩(wěn)健的空調(diào)。
說是奢侈,倒不如說是紀家上下自小的寵溺造就了他現(xiàn)在的專權獨斷,亦算是他不能理解川奈為了夢想所竭盡全力的那種行為吧。
坐在清涼舒爽的專屬空調(diào)病房內(nèi),紀淮看著桌前的小草盆栽,不禁有些悶悶不樂。
就在這時,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腦袋悄悄地從門縫探進來。
“紀淮哥?”
川奈躡手躡腳地又只推開一小門縫,然后快速地看了看外面的情況,就一溜煙地閃進來。
“川奈?你怎么到醫(yī)院來了?叔叔阿姨知道么?”這個時候正是正午太陽最毒的時候,她一個人來,紀淮不禁有些詫異。
余下之后又有點擔心。
“沒關系的啦紀淮哥,不過聽說你在這里很無聊,所以……當當當我?guī)Я撕贸缘慕o你。”
川奈頭頂上的兩條羊角辮軟萌的甩了一下,蹦蹦跳跳的過來從身后突然捧送出一個花布小包袱,上面還印著祈愿兔子的印花。
“吶。”
“這是什么啊。”紀淮微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接過來后聞著挺香就詢問。
川奈嘻嘻地笑了笑,古靈精怪地湊近他耳邊道:“是川奈對紀淮哥的愛啊?!?p> 紀淮:“……!”
聽了這軟糯卻不乏侵略性的話,紀淮心里突然間就似擂鼓一般。
他怎生也比川奈大了至少五六歲,經(jīng)歷的人情到目前也自然比她不知道多多少,而她區(qū)區(qū)一個未經(jīng)人事的小丫頭,居然就在剛才堂而皇之的撩了他。
盡管內(nèi)心澎湃,紀淮出于表面功夫還是只微微的對川奈笑了笑:“我也很愛奈醬,所以奈醬要快快長大啊?!?p> “嗯,長大了就可以做紀淮哥的新娘了?!?p> “咳咳——”
紀淮正端來杯飲了一口茶,聽到這話險些沒吐出來。
雖然自小聽長輩們說過自己確實是有一個定了娃娃親的沐川氏女兒,但那時他才剛剛七歲,川奈也剛剛才滿月,所以他如何也想不到原來川奈一直會追在自己身后竟然是這個原因。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紀淮快速飲了一口就放下了水杯,然后打開食袋。
映入眼簾的是一摞疊放整齊的粉色小糕點,形狀是一朵朵櫻花,花心中間的花蕊也精致的顯而易見。
“原來是櫻花糕?!?p> 紀淮拿起一塊遞到嘴邊方才小咬了一口,川奈就迫不及待地探頭問:“好吃嘛好吃嘛?”
“嗯,味道和口感都挺好的?!?p> 川奈聽了臉上掩飾不住的欣喜。
紀淮貌似看出來什么,就隨口問道:“你做的?”
回復過程中,川奈大概停頓了一秒去思考這個回答。
紀淮高大英俊有才華,從幼年開始便一直是她的白月光,即便她剛才能說出像“這是我對你的愛”這種簡單粗暴的表白,但一向對廚藝不怎么精通的她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在沒得到對方認可之前承認這是出自自己的手。
更何況,要當好一位合格的妻子,沒有一手好廚藝怎么行呢。
更何況,還是做眼前這個讓她朝思暮想的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