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奈垂著眸子,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不由的令夜暝喉嚨間有些緊澀,而后皺了皺眉,他嫌棄的跟他拉開了距離。
“我要睡覺了?!焙傋约鹤叩戒伾w上躺下來,然后蓋好被子睡進去,完了腳邊蓋不住的部分,他毛絨絨的大尾巴直接把腳卷住,就這樣掖了掖被子睡下了。
川奈有些許詫異,手指置于墻面摳破了一點點墻紙,碎掉的墻紙片輕飄飄落在地上,她走出房間,順手帶上門。
“你睡吧,我看會兒月亮?!?p> 余音消失在門前,夜暝不覺感到煩躁,睜開眼睛眨了幾眨,還是選擇閉上眼睛睡覺。
他不喜歡強人所難,既然她眼里寫滿對他的鄙夷,他又何必再去給自己找不痛快。
川奈走出房間,看了看院中那棵在夜幕中尤顯得幽靜的櫻樹,低垂下眉眼。
坐在木質(zhì)的臺階上,她好生挽起自己衣服的振袖,生怕不小心折出什么褶皺,他說過,他們之間只不過是各取所需,不需要牽扯進感情這種無聊的東西。
雖然他們之間還有結(jié)緣契的存在,但是想必他之所以還跟自己強調(diào)這個,應(yīng)該也是有利可圖的,所以她也就干脆當做是簡單的經(jīng)歷一場吧,反正遲早會各奔東西。
所以他給她準備的衣服,也好好的愛護吧,是要還的。
夜暝窩在被窩里睡得香甜,突然腦子里似有根繩一般使著勁要把他搞醒,緊接著當他朦朧的睜開惺忪的睡眼,耳朵旁邊就回蕩著川奈方才心里想的那些話。
他毛絨絨的耳尖兒微微動了動,從被子里竄起來。
川奈在外面想沐司鐸為什么要拋下他們一家人,為什么要賭博,為什么不聽媽媽的話,為什么讓他們淪落至此,為什么要她不得不休學(xué)持家……
而夜暝想起她方才那種與自己對視的,微微表現(xiàn)出的對自己不屑的眼神,就不禁有些惱火。
然而聽著她在門外想著的又回蕩在自己耳邊的她的心聲,他一閉上眼就又會情不自禁的睜開,有點點抑制不住的煩躁。
……
混蛋。
他想睡覺。
這該死的結(jié)緣契同心反應(yīng)。
他當初與她定下契約也是為了能夠更好的掌握她的行蹤,畢竟要做的那件事,她是起到關(guān)鍵作用的一顆棋子。
而且她的命途他也幫他在司命神明那里查過了,夠坎坷的,而且照她那個除妖水平,又是繼承黑鳶尾的正統(tǒng)祭司血脈,算是特招記恨了,說不準哪天就被哪只妖魔擄走當報應(yīng)的對象了。
這不,他不得保護好她。
然誰想著這小東西看起來傻乎乎的,頭腦簡單,這整天腦子里思考的事情還不少,這不把他給整郁悶了。
合著因這個契約的存在他光保障她的人身安全還不夠,還得時刻讓她保持輕松愉快的心情……
他不僅想翻個白眼,所以他這是給自己找了一個會掉落麻煩的小包袱?
嗯……
他閉著眼睛又瞇了一會兒,待到意識剛剛轉(zhuǎn)入睡眠狀態(tài)時,腦子里又突然冒出來一聲嘆息,直在他兩邊耳膜來回飄蕩。
“笨蛋東西!”他在連續(xù)皺了幾下眉后終于忍不住坐起身來,披上羽織,撩了撩頭發(fā)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