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府書房,墨研正匯報著藍府糧倉一事。
“如今藍府不惜高價大量購買糧食,祈福之日左右就是這兩日。公子高明,早就同糧商買斷大批糧食。那藍府如今東拼西湊也斷然不夠?!?p> 何況藍府曾放話,要施粥七日。
去臨城采買,頗不現(xiàn)實,運過來也費時間。
司景熠早就料到如此??伤谝獾膮s不是這個。
目光輕飄飄的落到嫡弟身上,冷淡的朝頹廢的司景離開口。
“司家如今表面風光,你還要玩鬧到何時?你的功課是我教的,我也知你只是性子懶散?!?p> “區(qū)區(qū)一個貴妃有孕。圣上卻下令大赦天下,半年前姑姑生辰,卻只是擺了一場宮宴。”
“藍家人如今有恃無恐,姑姑卻是魄力不足,難以治理后宮嬪妃的野心勃勃。”
“圣上這些日子身子越來越差,阿晟如今是太子,可圣上的兒子卻不只他一個,你以為就不會變天嗎?!?p> 看著不成器的弟弟,司景熠沒了在旁人前溫潤如玉的模樣。臉色沉沉,眸色如墨。
一揮手,直接把案臺上的折子扔到司景離身上。
司景離也不動,愣是挨了這一下。腦海里一直回放著那幾句話。
半響,才回過神來。
“兄長之言我懂,不過發(fā)生了此事。我是真的覺得沒臉。”
司景熠答應去了那個宅子,就知道后面發(fā)生的事,怎么會讓別人知道?消息必定也是封的死死的。
孟家姐弟知道輕重緩急,自然不會泄露出去。
不過他不打算告訴司景離。這小子,就該讓他知道怕!
“那就出息些,你玩的夠久了,這段時間把司家產業(yè)接手過去,讓我瞧瞧你的能耐?!?p> 司景離遭受了打擊,玩心也收了一半。
笑著把兄長扔過來的折子撿起,攤開瞧。見上面記載著這段日子購買的大量白米。
“雖然花了不少銀子,但想到藍府那幫人急的跳腳,值!”
司景熠不動聲色的半勾嘴角。誰讓司府最多的就是銀子。
“如今這米委實多,你說如何處置?”他問司景離。
司景離瞪大眼睛,合著你買這一堆米,卻來問我怎么辦?
你買之前不掂量掂量?
他呆滯:“兄長不知該如何,何必買這么多!”
司景熠靠在楠木椅上,撫了撫沒有褶皺的衣角。
“搏我一笑!”
看藍府跳腳,花多少銀子都舍得!
司景離無奈,想了想半是商量半是詢問,湊上去。
“不若賣出去?”
司景熠深邃難探底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看著司景離,有些滲人。
愣是把這個弟弟嚇得退后幾步。
男子語氣帶著輕嘲。
“你說說,賣誰?”
司景離機械的搖著頭。好像司府不差這些賣米的錢。
馬上,他又想到一個點子。
“我們也施粥,在藍府拿不出糧食的時候?!?p> 到時,恨恨給藍府一巴掌。司景離越想越美。覺得自己機靈死了。
一抬頭卻換來兄長冷淡的目光,頓時收了臉上得意的笑。
“施粥怎么了,明明很好?!?p> 墨研看不下去,只好硬著頭皮開口。
“二公子這是傻了不成,藍府定下好日子為貴妃祈福這才決定施粥,怎么,您也要為貴妃祈福?”
“城里城外多少乞兒為此宣召趕過來,他們可不管這是司家施的粥?!?p> 施粥就是給藍府遞塊石頭,讓他們站在上面得眾人吹捧并且可以俯視著嘲笑他司景離。
“那能怎么樣?總不能賣給藍府那老奸巨猾的老貨?!?p> 司景熠挑了挑眉,站了起來。雙手負在背后,公子如玉,長身而立。
“不,得賣,必須得賣。”
這才對得起這段日子大量購買的糧食。
?。∽约弘S口一說,就給定下來了?草率!
賣給藍府拿去給宮里那位祈福?絕對不可以!
可看見兄長唇畔若有若無的一計微笑。是莫名的熟悉。
上回瞧見,是他被司昭命令下人追著滿院子的打。
可是藍府也要遭殃了?
靈光一現(xiàn)。司景離恍然大悟。激動的噢!噢!了兩聲。
司景熠嫌棄他太吵,一記眼神過去,那家伙立即沒了聲。男子這才慢悠悠的開口。
“藍府定下施粥的日子是廟里主持算的。藍府已上奏天家。斷不能將日子給改了。如今糧倉被燒,糧食供給不足。這龍陽城供應的起的也只有我們司孟兩家?!?p> 你還有臉提糧倉被燒?那還不是你動的手腳?
可不是嗎,龍陽城大半的糧鋪便是司府手底下的。
如今把其他店鋪的糧食大批買斷,孟府自然不會幫扶,孟子晚瞧藍如歌不爽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明日就要施粥。出城采買也來不及了。
可司景熠一向不是好心之人,司景離靈光一閃。一瞬間就懂了。
“兄長可是擔憂姑姑?”
見他腦子轉過彎來。也算還有救。
兄長臉色好看了幾分,司景離得意了,又道。
“姑姑性子軟弱,藍貴妃借著圣寵使了不少絆子。若是這次不給糧食,就怕那惡毒婦人吹吹耳邊風,圣上開罪姑姑?!?p> 司藍兩府關系不和是小??赏罅藚s是司溫嵐作為一國之母,連帶著司府見不得藍貴妃肚子里孩子的好。
司景離心下煩躁郁悶。明明巴不得藍府出事,可如今卻要為之添坑。
司景熠:“不滿意?”
當然!?。?p> 司景熠點頭,語氣不平不淡。
“那價格就定市面上的100倍吧?!陛p飄飄的語氣好像再說今天天氣真好。
藍府看管不利,司家又樂意賣糧。咬著牙也必須買了。
司景離樂了,這可是筆大財。藍家放話施粥七日,不少旁城的乞兒都趕來了??刹坏煤莺菰姿{府一頓。
祈福是吧!行!不過就是要宰你一頓,坑死你。
可他又擔心,藍府去圣上跟前訴苦。
不過,一炷香之后,他不擔心了。
親眼看著藍家當家老貨上門,態(tài)度誠懇殷切。
聽到價格,肥胖的身子晃了晃,卻仍是一張笑臉,當場立了字據(jù),讓下人去取銀票。
藍老貨一走,司景熠就讓親信拿著所得銀票和自己出的一百兩黃金動身去了進城。
不是祈福嗎?那就帶著這些銀子充公,買幾車糧草送去邊塞。
誰讓司府有的就是銀子。
次日,圣上在朝廷狠狠夸贊了一番司藍兩府的慷慨。有意無意的鼓勵眾卿效仿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