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的我,就像是一個死刑犯,像是在數著最后的日子般,數著最后的那天的倒來,搞得自己寢食難安。
還不如引刀成一快來的自在。
不過現在好了,我有了安眠的理由。不為其他,就為了明天能有一個好的狀態(tài),去吃飯。
伴著那條信息,我甜美的進入了夢鄉(xiāng)。與其說是破罐子破摔,不如說是我看開了。
心情大好,就連陽光都那么的和煦。
我順著打鐵聲向老鐵匠走去。
說來也怪,我在夢里呆了好幾天,現實也不過是一夜。而我在現實呆了三天,但夢卻依然停留在那一刻。
這就像是一場游戲,在我需要離開時,按下了存檔鍵。而我也想知道,這個夢會不會也有著一個恢復鍵。
“醒啦?!崩翔F匠似乎早就知道我來了。
“早啊,老爹?!蔽腋蛄藗€招呼。
“感覺怎么樣?”老鐵匠問我。顯然他知道,昨天我被那個圣使打得不輕。
“沒事?!闭f著我晃動著胳膊腿,以做證明。
“沒事就好。那我們開始吧。”
老鐵匠說著就把鐵錘放了下來,示意我過來。我出去了那么些天才回來,顯然不可能只是為了帶回一只妖豬。
我也是興奮了起來,從身上掏出了那兩顆妖核,遞給了老鐵匠。
“不錯,一顆一級的火丹,還有一顆一級的風核。嗯,應該是夠了。”老鐵匠瞄了一眼妖核,很是自然的做出了判斷。
“一級?”我疑惑的問道。
有一級自然就會有二級。難道這妖物竟然還跟英語四六級似的分不同的等級?
“嗯?!崩翔F匠點了點頭。
通過老鐵匠的解釋,我對于妖物也有了一些的了解。同時,也為自己一些幼稚的想法感到愧疚。
我一直以為,我如今能與山林里的妖物搏殺,是我具備了一定實力的證明?,F在才知道,原來我所遇到的那些妖物,甚至連小妖都算不上。
果然啊,這蛤蟆還得要爬出井口,才能知道這世界到底有多大。
強者為尊,亙古不變。妖物的世界也是如此。
這就好像獅虎占據了食物鏈的頂端一樣,實力強橫的妖物就是它們那個世界的王。
王之下,各種妖物憑借著自身的實力,又分為了三六九等。
而妖物彼此之間競爭搏殺,為的就是以此為修行,提升自己的等級,然后稱王。
可以這么說,妖物的世界處處充滿了殘酷。等級高的妖物,可以對等級低的妖物予取予求。
但妖物的世界又處處透著勵志,因為即便是一只弱小的妖兔,你也不知道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蛻變?yōu)檎嬲娴耐跽摺?p> 這就是妖界,一個處處充滿了競爭的地方。
聽了老鐵匠所說,我甚至對那些妖物生出了一絲的欽佩。
它們就像是一群掙扎在最底層生活的人,無時無刻不想依靠自己的努力,開拓出屬于自己的那片天。
小人物也能有大夢想,說的大概就是這個。
盡管心懷對妖物的欽佩,但唐刀所必要的提升還是要繼續(xù)。因為,這是屬于我這個小人物的夢想。
按照老鐵匠的教導,我將那兩顆妖核小心的研磨成了粉。
然后將唐刀重新放入了火爐當中。
在唐刀加熱的當會,老鐵匠拿出了一把匕首。在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前,抓著我的手掌就這么劃出了一道口子。
紅色很快就從我的掌心冒了出來,老鐵匠拿出了一個陶罐,小心翼翼的接著從我掌緣處滑下的血液。
雖然并不理解老鐵匠在干什么,但出于對自己流出的血液的心疼,我還是很是配合的讓自己的手掌保持足夠的穩(wěn)定,不至于讓還在滴落的血液濺灑出絲毫。
陶罐不是太大,很快就被血液裝了個半滿,而我的臉色也漸漸的蒼白了起來。要知道,就算是去捐血,也沒一下子捐這么多的。
老鐵匠似乎是覺得血液夠了,這才將陶罐移走。而我,這才想起腰包里的藥散。三兩下的掏出了幾個瓶罐,將止血藥撒在了手掌上。
血止住了,我的好奇心也開始泛濫。老鐵匠要了我這么多的血究竟是想干什么?
老鐵匠也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塊石臺,四四方方的,約有巴掌大小。
他拿起陶罐就將我的血液倒在了石臺上。然后將事先研磨好的妖核粉也倒了進去。
一邊倒,一邊拿著一塊小方石塊在那里磨啊磨的。
難不成,他這是在研墨?
我想起了我死去的爺爺,他還在世時就特別喜歡寫字,當然,是毛筆字。
每次他寫字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的拿出他的那塊黑色硯臺,然后就像老鐵匠這樣拿著一塊墨錠,就這么磨啊磨的。
或許是因為被老鐵匠割了不少血去,我現在怎么看都覺得他像是一個頭生雙角的巫師,正在進行著某種邪惡的儀式。
老鐵匠首先加入的是那淡青色的粉末,所以現在石臺上的血液有著一股晶瑩通透的感覺。
緊接著,老鐵匠又摸出了一支毛筆。
我的天??!他這是打算寫字嗎?
硯臺有了,血墨有了,現在連毛筆都有了。就差一張白紙,就跟我爺爺當年寫字時的架勢沒什么兩樣了。
“看著?!?p> 老鐵匠拿著毛筆在那血墨中一蘸,拖著血墨在空中甩過一道漂亮的弧度。
我的血?。?p> 看著那些血墨掉落在地上,我的心真的是疼啊!
好在落在地上的只是一小部分,那毛筆依舊飽含血色。
那毛筆在空中劃過后,落向了火爐中。
唐刀已經燒的通紅,那毛筆落在其上,瞬間發(fā)出了滋滋的聲響。
我的心再次一疼,這又蒸發(fā)了我多少血液啊!
還在老鐵匠并沒有不是自己的血不心疼的想法,那毛筆在唐刀上一沾疾走。
很快的,毛筆在唐刀地刀身上游走了一趟。
“看懂了嗎?”老鐵匠將毛筆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搶也似的接過了毛筆,抵在了那石臺上。我的天啊,就剛才那一下,又滴了三滴的血在地上。
浪費可恥!
我的舉動讓老鐵匠一愣,想了想終于是明白了怎么回事,朝著我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我尷尬的別過了臉去,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然后握著毛筆,在腦海里回憶著剛才的畫面。
然后,毛筆在我的手中掄出了一個圈,灑下了比老鐵匠多了不知多少的血液后,蘸在了唐刀上。
雖然不明白剛才老鐵匠究竟在唐刀上畫的符號是什么意思。但照葫蘆畫瓢,對于我來說還不算太難。
于是,我筆走龍蛇,唰唰唰。毛筆很快的也在唐刀上游走了一趟。
老鐵匠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記得要涂抹均勻,這樣的效果才最好?!?p> 我的手一抖,手中的毛筆差點就掉在了地上。
什么?刷一遍?
那你老人家剛才又是抖毛筆,又是撒血墨的算是什么?難不成,就因為不是你老人家的血,就可以用來雜耍?
老鐵匠完全無視我憤怒的眼神,背著雙手搖頭晃腦的走了。臨走時仍不忘丟下一句話:“記住啊,因為是那是地階妖獸的妖核,所以你至少要刷上九遍?!?p> 我看了看手中的毛筆,再看了看石臺上已經少了一半的血墨,我的腦袋直冒黑線。
“對了,血要是不夠了,就自己擠擠。反正是你自己的血,想怎么擠,就怎么擠?!崩翔F匠的聲音從遠處飄了過來。每一字都像是千金大錘,砸的我眼冒金星。
“該死的老頭!”我惡狠狠的叫嚷著。
不在沉默中爆發(fā),便在沉默中死亡。浪費了我很多的血,我一定要讓你給我找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