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募化漁歌之云夢英俠傳

第八章1 歸元功成,掌門中毒

募化漁歌之云夢英俠傳 獨(dú)依孤松 5963 2019-09-20 06:44:29

  清溪谷,自打從縣城回來被跟蹤后,清桐夫婦格外謹(jǐn)慎,外出采買盡選偏僻之處繞行以免再被跟蹤。二人分析黑袍人必是朝廷諜犬潛伏本縣打探消息,清桐不免嘆息王莽老賊竟不肯放過這個孩子,要除之而后快。秀兒經(jīng)過此事,對王莽朝廷之恨更濃,她心性堅強(qiáng)每日勤練不輟,無論掌法,劍法,內(nèi)功都有長足進(jìn)步,尤其是輕功得吳清源的指點后如今直逼爹娘二人,可謂毫不遜色。如此寒來暑往又是幾個春秋,秀兒已盡得清慧真?zhèn)?,清慧更是把師父秘授的“鳴笛飛針”絕技相授。因清慧是門中唯一女弟子,她師父知她體格不占優(yōu)勢,更知她性情驕橫易惹禍上身,恐她行走江湖遇到高人吃虧,便嘔心瀝血改進(jìn)輕功使她技高一籌,又創(chuàng)此鳴笛飛針保命。此針出手后在空中發(fā)出笛哨聲呼嘯而過,故有此名。飛針細(xì)微,以獨(dú)特手法發(fā)出音未至針已到,讓敵手在循音而避時飛針已然刺中,很難躲避。飛針后尾中空,其音自此而生,可見設(shè)計巧妙。依云夢山規(guī),飛針只起威懾迷惑敵人逃生之用,針上不許用毒及不得射敵要害。

  鳴笛飛針只在汲縣城用過一次,江湖并無威名。門中弟子不準(zhǔn)入仕,多是清心淡泊之人,出師后多隱居山林之中,而掌握此技的清慧從強(qiáng)占清溪谷后未出去過自是無人知曉。清桐請山中獵戶做了小巧的豹皮囊,又找鐵匠按樣打了一囊飛針?biāo)陀谛銉骸?p>  而天井崖也有了驚喜。李杉學(xué)會了吳清源的點穴滯脈和回旋真氣手法,已練純熟,并能在全身各穴留蓄真氣。吳清源則因李杉的自創(chuàng)各穴蓄真氣之法而受到啟發(fā),他又參閱書簡終于在水云掌的基礎(chǔ)上悟出一套掌法。書簡中祖師爺曾闡述世之萬物可分五種屬性乃金、木、水、火、土,又稱五行,奇門遁甲篇正是對五行的盡情運(yùn)用。五行之間是相生相克的存在,他的這套掌法利用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又用李杉的方法隨心所欲變化掌勢,有水之柔,火之烈,金之堅,木之溫,土之實,掌勢為本,招法為末,可說也沒什么招式,而之前李杉所練的五態(tài)各式結(jié)合五行掌勢成了完美之作。這五態(tài)各式可攻可守,可連擊可分攻,連擊時如行云流水,分攻時則瀟灑飄逸。吳清源把掌法使用的心法口訣相授,叮囑他勤加練習(xí)。他為此掌法命名無為歸元掌,無為乃老子的道家思想,歸元也是溯源,即因古字書簡參悟而來用此名意不忘本。

  光陰荏苒,一晃又是幾年,李杉已將各掌勢變化練得爐火純青,無論出掌出劍都是出奇不意。他早適應(yīng)辟谷的生活,體格也再無雍腫,反有些清瘦,唯一不變的是一張憨厚的臉及純樸的心。他丹田中真氣充盈,經(jīng)脈粗闊壯實,全身諸穴可隨意儲蓄真氣,遺憾的是任督二脈尚未打通。幾年間吳清源將祖師爺遺下的書簡中各篇如奇門遁甲,辟谷養(yǎng)生,醫(yī)術(shù),星相占卜,兵法,縱橫,陰陽,航海,地理,修道,煉丹等等悉數(shù)教與他。李杉終日練武也覺枯燥乏味,有了這些反增情趣,他是來者不拒悉數(shù)接受。兵法,武學(xué)讓他感覺人世間的冷酷,殺伐的殘忍;醫(yī)術(shù),辟谷,修道讓他心境純凈,仁愛熾熱。

  仁愛天下,李杉因之而憶鄉(xiāng)民生活的困苦,官府流匪的惡行,常為天下民痛而悲,他閑時總要拿出塤吹那曲“山河碎”,谷中飄蕩著盡是悲愴痛音。吳清源每聞此曲就默然不語愁緒涌懷,他總是飛身上了高峰面向東方悄悄淌淚,李杉不敢多問只管自地吹塤。

  云夢山,馬清真常讓清龍清虎來山上幫他考察弟子,以便選出未來合適的掌門人選傳授其風(fēng)雷掌法劍法。馬清真嘆道:“老四這幾年也不再來了,他不喜被約束應(yīng)是怕我舊事重提讓他做掌門吧?”清龍道:“門下弟子卻不易挑選勝任掌門的人選,師兄覺得清桐如何?”馬清真道:“清桐年富力強(qiáng),行事穩(wěn)重最是合適,我也曾有此意,只是他與當(dāng)年的中山孝王府有密切關(guān)系,況公主還養(yǎng)育在他身邊,有違祖制,自不能擔(dān)任掌門之位?!比值苤绖?chuàng)派祖師萠通出自諸侯宗室,幼遭變故,因而對仕宦甚為排斥,立規(guī)禁止門人入仕,也不許與官家有染,對掌門之位傳承是慎之又慎,特留絕學(xué)給掌門單傳,就是防有不肖弟子出現(xiàn)還可清理。

  清虎也無奈道:“我云夢山幾百年來為武學(xué)之圣地,代代人才輩出,想不到如今門下無賢可選!”馬清真道:“月朗自幼上山,本性良善,且武藝超群,本為眾弟子表率,奈何他不善言辭,又直率粗獷,行事粗枝大葉恐難勝任;月明聰明伶俐,但又八面玲瓏,頗有圓滑更非合適人選;月清深沉我倒有些看不懂了;月空等人難以服眾,真令我心焦?!鼻妪埗说溃骸皫熜植槐剡^于焦心,再經(jīng)些時日弟子們的心性穩(wěn)定再做考慮不遲,保重身體為要?!彪m如是說,但掌門位關(guān)系宗門大事,馬清真仍是時時為之焦慮。

  馬清真乃修道之人,也常辟谷養(yǎng)生,他身體強(qiáng)健,內(nèi)力深厚,可說百病不侵。從吳清源走后一去六七年,自己年紀(jì)已老,掌門之位尚無人選,時常為之不安不意染上疾病。二位師弟也多勸導(dǎo)開解并配了草藥,大弟子月朗更是衣不解帶親自煎藥服侍。他命月明月清督導(dǎo)師弟們的練功,自己專心服侍師父,如此一月有余,馬清真氣色漸好。

  清龍二人見一時難以遴選合適之人,師兄也已好轉(zhuǎn)并無大礙便暫回去了。自馬清真生病后眾弟子每日早課都會問安,月明則去得更勤。這日午時月明又去給師父請安:“師父,您近日氣色好多了,我想過不了幾日就可痊愈了?!瘪R清真盤坐蒲團(tuán),微瞇雙目略作調(diào)息:“嗯,這段時日,你替月朗督導(dǎo)師弟們練功,處理宗門事務(wù),也夠辛苦,不要荒廢了自己的功夫?!痹旅鞯溃骸按说茏臃輧?nèi)之事又有月清師弟相助并不辛苦,而大師兄親為師父煎熬湯藥,從不許弟子等分擔(dān)一二,他才幸苦,真是慚愧?!薄班?,月朗日夜服侍為師確是辛苦,他是直腦筋,也是一片誠意由他去吧!”馬清真內(nèi)心也是喜愛月朗,這個孤兒自幼由他帶上山來扶養(yǎng)長大,二人情同父子。“是,我和師弟們都以師兄為榜樣?!痹旅鹘又D(zhuǎn)了話題,“四師叔帶走小師弟一去七年了吧,再無蹤影,若再見小師弟只怕已是不識了;弟子們?nèi)缃窀菦]有見過五師叔,六師叔,弟子也快該離開宗門,到時不能常駐山上,認(rèn)識二位師叔的機(jī)會更加渺茫,真是憾事?!?p>  馬清真微嘆一聲:“唉!我亦多年未見過他們了,他們隱于何處我未曾去過,這些年又沒來山上看看,不知他們怎樣了?”月明仔細(xì)觀察,看得出馬清真并未撒謊。馬清真緩了緩又道:“你能牽掛長輩及同門到也有心了,有一事你替為師留意下?!薄皫煾妇凑埛愿馈!痹旅鞴Ь创鸬??!皫啄昵耙拱胫畷r為師曾偶見黑衣人從我們山前掠過,我們云夢一向不問世事,與世無爭,他未入云夢山境為師也就未現(xiàn)身過問,后來又有幾次在云夢附近被我發(fā)現(xiàn),為師擔(dān)心與我派不利曾跟蹤于他,發(fā)現(xiàn)他在這大山深處似乎在找尋什么,我見與我派并無妨礙因而也就折返,但近日又見此人,我想幾年間數(shù)次經(jīng)過我派山前絕非偶然,你可暗中留意做些防備?!瘪R清真接著又道:“眾弟子數(shù)你機(jī)警,可擔(dān)此任?!?p>  “是,弟子謹(jǐn)遵師命。”月明后背一涼,冷汗浸濕內(nèi)衣,暗想師父威名果然不虛,自己已將出師,已列江湖一流,輕功造詣也是非凡,但被他跟蹤竟絲毫不知,虧得黑袍遮身他看不出身影,也虧得云夢向來不問世事他半途折返,否則終究會跟到云夢山我的居處。月明又故意問道:“師父,此人多次于我派山前而過,難到與我派有關(guān)?”此問只是想打探師父的想法。

  “這很難說,不知其目的無法判斷,即使我云夢支系仍依山規(guī)收徒,多是清心寡欲之人,若是他們的門人弟子又找尋什么呢?看來要作下清查?!瘪R清真道。

  “我派支系難道不少嗎?”月明有七年前的事記憶猶新,支系若有很多,那么大鬧汲縣城的一家四口便未必是五六師叔,而中山孝王府中的李桐也未必是五師叔李清桐。

  “那是自然,自萠通祖師創(chuàng)派以來歷經(jīng)數(shù)代,每代門人皆不下十,云夢山只許掌門之選弟子留下,其他出師弟子不得常駐宗門,宗門允許他們收徒,正式入門弟子仍須知會宗門立譜賜號,如今存世弟子應(yīng)有百人之多,另有未正式入門無號弟子宗門自是不知,像你四師叔帶走的李杉未曾賜號便非云夢正式弟子,這些弟子人數(shù)不詳,清查困難;另有鬼谷祖師的弟子孫臏,樂毅,白起,毛遂等他們也都習(xí)武,所學(xué)自與萠通祖師相同,有無傳下門人哪里知曉呢?天下武學(xué)傳承林林立立,數(shù)不勝數(shù),究是何派何門弟子在這夜行實是難查,你只做留意防患,若與我派無關(guān)不要干涉?!瘪R清真詳解一番。

  “是,弟子明白了,定會暗中留意查訪此人,盡心盡責(zé)保護(hù)本派,為師父分憂?!痹旅餍闹杏行┟悦?,他沒想到支系門人有如此之多,他幾年來一直把目光投向五師叔,便在云夢山周邊暗暗查訪還險些暴露行蹤,但最終要找也許是支系門人。突然又一驚忖度師父要我追查黑衣人,難不成是對我有所懷疑。他告退出了鬼洞,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月朗每日不辭辛勞盡心服侍馬清真,他希望師父能快些好起來。馬清真看他疲憊的樣子很是心疼:“月朗,一個多月來都是你給為師煎藥煮飯盡心服侍,你也不肯讓師弟們幫你,辛苦你了!”馬清真由衷地贊道。

  月朗把剛涼好湯藥雙手端給馬清真說道:“師父說哪里話,服侍您是弟子該做的事,弟子從小被師父所救又扶養(yǎng)成人,傳授武功,您就像父親一般照顧弟子,弟子做這點事也難報師父大恩之萬一?!?p>  馬清真一氣喝完湯藥,月朗接過空碗放到石床前的石臺上。馬清真看月朗又把飯盒里的飯菜擺上,回憶他小時也是一個調(diào)皮鬼,后來年長些后有了師弟,替師父盡心盡責(zé)教導(dǎo)師弟且管理山上事務(wù),一夜間仿佛長大成人,再無頑皮之狀,精心于諸多雜亂事務(wù)讓師父放心。馬清真暗嘆,這個實心眼的孩子,只知替我管理宗門之事,剝奪了自己應(yīng)有的快樂,說什么師父的大恩,若非你的全心協(xié)助,我這些年怎會省心。他對月朗道:“再有三兩日,師父就不用喝這苦口的湯藥了?!痹吕室宦牬笙玻骸皫煾?,再過幾日您就痊愈了?嘿嘿嘿,太好了。”月朗真心為師父高興。馬清真看月朗真誠的笑也淡淡的笑起。

  月朗接下來幾日更是用心,他還宣告眾師弟師父即要痊愈的消息,師弟們都很高興,然而人群中卻有人在笑容下正思考一個毒計,一個為了實現(xiàn)多年前就已定下的大計必須去做這件事。

  夜色漸暗,月朗看煎藥時間到便交待月明月清晚課結(jié)束師弟們自可散去。他去鬼洞提了一袋清龍配好的草藥來到廚房,刷洗過砂鍋泡上藥,約半刻后上火煎藥。月朗從不假手于人,他的醫(yī)術(shù)在同門師兄弟中也是最好的,煎藥的火候掌握的很好。他不會離開半步,他要讓藥發(fā)揮最大效果讓師父早點好起來。每日的三幅藥都是如此,直到煎好送去鬼洞親看師父喝了他才放心。

  藥煎好,他把藥小心地倒進(jìn)干凈的碗中,正準(zhǔn)備端去給師父,卻聽得外面吵雜之聲,有兩小師弟爭執(zhí)不休“哎喲,你敢偷襲我?!薄拔夷睦镉型狄u你了?”你在我后面,不是你是誰?”“哼!你莫冤枉好人?!薄拔壹绨蚴痔弁?,難道我裝的嗎?”月明月清二人勸解不住,月朗聞聲趕到厲聲喝叱:“如此吵鬧成何體統(tǒng),每日修道講平心靜氣,全然忘諸腦后嗎?我派第五大規(guī)是什么?”別看平日里師弟們不愛接近月朗,是因他沉默寡言不茍言笑的緣故,但他對師弟們十分關(guān)愛,得他們的敬重,此言一出吵鬧立停。月朗問月明道:“什么事這樣吵鬧,身為師兄任由他們?”月明道:“月空右肩被石子砸中,疼痛難忍認(rèn)為是身后的月林所為,月林說不是他所為,故起爭執(zhí)?!痹吕首咧猎驴丈砼暂p輕撫過他的右肩道:“沒有傷骨,并無大礙,用些藥即可?!鞭D(zhuǎn)而對月林道:“師弟,是你做的嗎?”月林道:“師兄,我沒有砸月空師兄,我平日確喜和月空師兄嬉鬧,但這種過分的事絕不敢做,大師兄明鑒?!痹吕室仓顺3;ハ嘧脚?,但從來都會拿捏分寸,一時無法斷個清楚,他急著給師父送藥便對大家道:“同門互助互愛乃我派五大規(guī)之一,大家謹(jǐn)記?!彼州p言對月空道:“并無實證是月林所為,你也無大礙,師父雖將愈畢竟尚在病中,你且受些委屈以免驚擾師父?!痹驴找彩敲骼碇?,他向月朗施了禮道:“師兄本已辛苦,還吵得師兄憂心,對不起?!痹铝肿哌^來對月空施禮道:“師兄,確不是我所為,但你受了傷痛我便不該和你爭執(zhí)?!痹驴找蚕藲猓骸拔以┩髁四悖瑤煹艽罅磕??!痹吕室姸撕秃玫溃骸昂昧?,大家散了,休息去吧!”

  月朗遣散眾師弟,忙去廚房端了藥給師父送去。他怎么都沒想到,就在他出門為師弟們解決爭執(zhí)時,一個小東西悄悄到了菜案上把一包藥倒入碗中,伸出手指攪了幾下然后跳下案溜出廚房便無了蹤跡。月朗待師父喝了藥才回去休息。

  與往日一樣,早課前月朗率眾師弟給師父請安。鬼洞十分寬敞,正面處石壁下便是馬清真睡臥的石床,挨著石床前部有一石臺,睡下時石臺恰好遮擋住頭部。每日此刻馬清真早已端坐石床調(diào)息運(yùn)氣修煉內(nèi)功,今日卻依舊側(cè)臥石床毫無動靜。月朗輕聲叫道:“師父,師父,弟子等給師父請安,請師父訓(xùn)誡?!瘪R清真無一點反應(yīng)。月朗回身道:“師父或許疲累尚在沉睡,我們且免了今日禮數(shù),莫打攪了師父休息。”

  眾人也未多想正要離去,月清道:“師父內(nèi)功深厚,哪怕熟睡中稍有動靜也該醒來,莫非病情有了反復(fù)?”這么一說月朗也覺可疑。月明道:“師叔不在,大師兄你醫(yī)術(shù)已成就去看看。”月朗便向石床走去,馬清真?zhèn)扰P面目正向外對著石臺方向,月朗走近看個清楚,但見馬清真七竅流血,不知死去幾時了。月朗一下手足無措跪在石床邊嗚嗚哭叫:“師父,師父,你醒醒,這是咋回事啊,嗚嗚嗚嗚……”他爬在石床上大哭起來。

  眾弟子感覺不妙,忙上前一看究竟,見到師父模樣皆痛苦流涕。有弟子問道:“大師兄,我們怎么辦呀?”月明也道:“師兄拿個主意吧!”月朗一時亂了方寸,哭哭涕涕道:“怎么辦呢,我也不知咋辦啊,嗚嗚嗚嗚?!痹旅鞯溃骸皫熜?,敲響鬼陽鐘吧!宣同門上山讓師叔主持大事,請師兄定奪?!痹吕蔬@才想起宗門有一鬼陽鐘,敲打時響徹百里,乃宣召同門的信號,非大事不得敲擊,他自幼上山從未見用過,幾乎都忘了,月明這么一說才猛地想起?!皩?,快去敲鬼陽鐘。”

  月明匆匆而去,月清不動聲色地望了望他。很快,云夢大草原八角亭正中懸掛著的鬼陽鐘清脆聲響徹云霄,鐘聲悠遠(yuǎn)“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共響十八下在群山中回蕩。

  天井崖,吳清源大吃一驚,云夢山發(fā)生了什么驚天大事,怎么響起了鬼陽鐘。他讓李杉換了衣服,又給他一點藥抹在臉上,給他易容。他知道李杉很快要行走江湖了,因為他媳婦兒的大仇他必去不可,而云夢山一定有很多同門在,所以要隱去他的真面相,又給他一張面具藏于身上以備不時之需。最后吳清源拿出一根長二尺,扁橢圓無刃似劍非劍寬約一指的東西,無柄,底端有一指環(huán),此物柔韌,可繞于腕上。他交給李杉道:“這把仁劍,乃十九年前一位故人相贈,當(dāng)年蒙她指點我才認(rèn)定武學(xué)之魂魄應(yīng)是仁,是愛,也是從此開始反思本門的武學(xué),并在古字書簡中得以印證,而今本門中劍法掌法的兇狠凌厲不過是歷代前輩自做聰明,舍本求末而來,看似高明,也在江湖中樹立極高聲譽(yù),實則誤入歧途?!彼路鹩种蒙碛谑拍昵叭チ?,喃喃道:“這把劍無尖無刃,即柔且韌,倘遇高明劍士你可化道一歸元掌為劍法,懲惡揚(yáng)善。”

  “懲惡揚(yáng)善?師父要我殺人?不行啊!”李杉急道?!吧敌∽?,不知變通,遇奸詐之人廢其武功,免得再去害人,懲惡揚(yáng)善并非殺人一途?!眳乔逶葱Φ?,接著又憂心道:“我們快走,不知宗門發(fā)生了何事?!睅熗蕉舜掖页龉?。二人輕功返樸歸真,自成一派絕學(xué),他們故意從光滑處攀巖而上,或梯云縱或壁虎游很快上得崖去向云夢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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