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個彎進了一個不起眼的小胡同里,珍塢齋外面看起來不起眼,就普通四合院的門面,唯一一處顯眼兒也就是珍塢齋這三個字兒的牌匾,聽張昊說是有些年頭了,怎么著也得幾百年的樣子。
一進院里,真是別有一番天地,天書認(rèn)識張昊這么久也是頭一次來這。
幾座小假山稱著池塘流水,蜿蜒得回廊穿插其中,正房里除了經(jīng)??吹綇堦粠С鰜頂[賣的古碗還有許多叫不上名兒來但一看就是很貴的古董,匆匆一督還沒來得及欣賞就被張昊拉去了后院。
“大哥,我跟你說,我就前些天大早上出門兒遛狗,應(yīng)該是我佛性太重,有普渡眾生的氣質(zhì),被我碰見個好像是被拐賣又逃出來的小孩子,當(dāng)時可憐巴巴的又,我自已沒忍住就偷摸帶了回來。”
帶去后院的路上張昊說著,然后又像是怕被別人聽見捂著嘴貼著天書的耳朵小聲地接著道:“我沒敢給我爹說,怕他不讓。”
天書聽著沒一跟頭差點兒栽到地上。
“你看到不認(rèn)識的小孩不送到警察局,自己帶回家養(yǎng)著?你是打算給你家大黃找個能天天一起遛彎兒的好玩伴嗎?!?p> 張昊哭喪著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慢慢說到:“我當(dāng)時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么著的,可可誰知道,我剛拉起他的手腦子就跟觸電了一樣,都不知道是怎么就把他帶回家了,而且更讓我郁悶的是,我沒法跟這個小家伙聊天,他只要跟我說了些什么,我潛意識里都會覺得他是對的,就連他告訴我他忘了自己家在哪,我都會心甘情愿的讓他留下??梢浑x開他沒一會,我自己就反應(yīng)過來不對了,晚上還莫名其妙的老做噩夢,弄得我都好幾天沒敢過來看他了,我尋思著我是不是種什么邪了,或者巫術(shù)之類的。”
天書一口氣聽完張昊的哭訴,第一反應(yīng)是活該你多管閑事,老老實實打個110不就完事,不過看著張昊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天書慢慢思考起來,結(jié)合他剛才說的一碰就感覺腦子像觸電,思想無法控制,看來這事還真沒那么簡單。
“??!大哥!咱也什么都不懂,咱也什么都不敢問那!一會見到他我可不保清醒,全靠大哥你了。早就見過大哥神乎奇跡的本事,你可得幫幫小弟??!”
張昊一看天書一臉嚴(yán)肅還不說話,這下更是沒完沒了的晃著他的胳膊嚎啕小叫著。
天書沒理會他,任著搖晃自己的身體,他看到前面不遠(yuǎn)處正跟一條大黃喂什么吃的小男孩,十分詫異道。
“是你!”
小男孩抬起頭來,沒了早晨可憐兮兮的樣子,忽閃忽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看到原來是早上請他吃過飯的小哥哥,笑嘻嘻的跑了過來。
“咦,哥哥你怎么來啦,嘻嘻,謝謝哥哥的早點,我妹妹很喜歡呢,你看它吃的多開心?!?p> 妹妹?吃早點?狗?天書嘴巴突然抽了抽。
嗯,認(rèn)清了現(xiàn)實確實是自己想的那樣。
看向張昊:“你家大黃是母的?”
被天書突然這么一問,還在疑惑這孩子是什么時候跟他認(rèn)識的張昊一時語噎:“???啊,我沒看過,但聽寵物店洗澡的小妹說過是母的,誒等等,大哥,你認(rèn)識小靈鳩??”
張昊在認(rèn)識小男孩后問他什么都不知道,唯一問他叫什么的時候小男孩回了句靈鳩,所以張昊索性就叫他小靈鳩了。
“嗯,今天早上有過一面之交。不過人家住你這里了,怎么連個早飯都不給小孩子吃,我可是聽賣早點的老大爺說他有好幾天早上都沒飯吃?!?p> 被天書這么一問,張昊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沖著他說:“我那個不是有些犯怵嗎,所以從把他帶過來后就沒再來過,不過我有叫我們家小管事天天準(zhǔn)時來送飯?。俊?p> 這邊正納悶兒,站一旁的小靈鳩就說了:“那個四眼小哥哥打我妹妹,我把他打跑了?!?p> 小孩子的聽力真不一般,離得不近說話聲音還不大都能聽見。
“啊?不會吧,我們家小管事是個斯文人,不可能的,大黃一直都是他在照顧。”
小管事是一個弱不禁風(fēng)沉迷四書五經(jīng)的文弱書生,拳頭還沒饅頭大,再看看半人高的狗,這要真打起來,吃虧的絕對不會是大黃。
“怎么不可能!他手上拿著個皮帶,硬是追著妹妹滿院子跑,追到后就壓著妹妹硬要把皮帶嘞到妹妹脖子上!我看著妹妹可不愿意了,哼!”
小靈鳩扭頭哼唧唧的說著。
“額。。。”
來自兩個成年人的無話可說。
抽著嘴角,心中默念,他不過是應(yīng)該還在上幼兒園小班的孩子,張昊耐心地講:“小管事不過是再給大黃帶項圈,好不讓它滿屋子亂跑,這樣一不小心砸碎個瓷瓶什么的,我們家老爺子非得把大黃扒了皮煮了不成...”
“啊!你們還想吃了大黃!你們大人都是壞蛋!”
張昊一陣無語,翻了個白眼:“你這孩子,說不明白了是不是,那不說別的了,你告訴哥哥你家在哪,哥哥送你回家行不行?!?p> “不知道!不記得了!哥哥家里很好,有妹妹,我就在這里呆著不走了好不好!”
那邊剛問,這邊就立馬接道,而且這話一說,張昊感覺自己馬上又要有那種心甘情愿答應(yīng)說話人所有的那種感覺了。
“沒法講了!我快受不了了,大哥交給你了!”
說罷張昊就筆直的躺到了旁邊回廊的橫椅上,閉上了眼,挺尸了。
站在一旁看著的天書觀察了很久,他看到此刻的小靈鳩和在早上看到的小靈鳩像是一個人,又好像不是,這種感覺就像是這個人有點精神分裂一樣,有兩個不同的人格,早上的那個是文文靜靜,既乖巧又懂事的好孩子,而現(xiàn)在這個就是調(diào)皮好動,既頑皮又人性的毛孩子。
先不管其他,天書要先試一試張昊口中的腦子觸電的感覺。
很自然地走了過去,伸出手拉起小靈鳩的手,沒有什么不適,除了感覺有些瘦弱。
邊摸著這邊說道:“小靈鳩,你能跟哥哥說說你在遇到張昊哥哥之前是在哪里呆著嗎?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