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當然不行!
譚嘉當然不肯回,他正想著怎么接近她,目的還沒達到,怎么能讓她就這么走了?
但他拒絕的也很有技巧,“我們出來打獵,獵物還沒打到一只,”見女人蹙眉,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他頗識相的改口,“好吧,我們往回走,不過路上要是碰到獵物,還是要打的。”
女人點頭同意。只要是回程就好,她想離開這里。她本意是出來散心,哪知出來后,卻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纏住,心情更糟了。
譚嘉琢磨著她根本不認得路,哪里又知道是回程還是向里縱深?
他有心接近,覺得越往里走,與她相處的時間就越長,了解她的機會也就越大,徐紹祺也越難找到他們。
是的,他還擔心徐紹祺很快降服了馬,找過來的話,就剝奪了他與她單獨相處的機會。
但看到她一臉不耐煩的神情,卻不敢放肆,乖乖上前牽著她那匹馬的馬韁,帶著她調轉了方向。
趁低頭扯馬韁的機會,他抬眼觀察馬背上的女人,她,顯然對自己一點興趣都沒有!
是的,對他這個家境富裕,自認風流倜儻,有龍鳳之資、能讓大多數女人趨之若鶩的男人,她看不上,不但看不上,還覺得他厭煩。
是真的厭煩,不是偽裝的欲擒故縱!
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呢?
冷漠、少語、眉間輕籠一縷憂傷。
這是他眼睛里能看到的,除了她完美的外表之外,他能解讀出來的。
她為誰而憂傷?
男人嗎?----或是她的戀人?
她有戀人嗎?
當然有!
譚嘉自己回答了自己。如她這般漂亮的女人,說她身邊沒有男人,打死他,他都不信。
他剛才還以為她是徐紹祺的女人,但這么一會單獨相處的功夫,他看出來了,她,絕不是那種會委身做人情人的女人。
是他誤會了。
兩人目光相擊,一個高高騎坐在馬背上,蹙眉不耐的神情;一個低頭牽著馬韁,目光深邃沉思。
就這樣對視著,兩人都沒有移開視線。
“看什么?”女人問。
“你有心事!”譚嘉肯定。
心事?
當然有!
但,“與你無關?!?p> 女人一扯馬韁,有被人看穿的狼狽、羞怒,再次調轉了馬頭。
輕??!下賤!
她對譚嘉并無一絲好感。坐在高高的馬背上,下巴高昂,睥睨著他,身上散發(fā)著一種從骨子里透露而出的傲氣。
“駕!”
她轉回頭,駕馬而去。
她雖然沒騎過馬,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剛騎上馬那會,她是緊張,但騎了這么半天,座下馬雖高大、健壯,但性格倒溫順,不似難以駕馭的樣子。所以,她干脆駕馬獨自離開了。
干脆利落地離開!
但譚嘉卻被她鄙夷的眼神,刺激到了。人生三十年,他還沒有被哪個女人鄙視的經歷。
憤怒!
不就一個女人嘛!
他心想不就一個女人嘛!
他譚嘉的女人加在一起,把上城圍成一個圈還能多出來,少你一個!
他心想著少你一個!但看著女人毅然決然轉身離開的身影,心中竟覺若有所失。
不能放她離開!
此刻,譚嘉陡然生出一種直覺,他覺得就這樣放她離開,他會后悔一輩子。
他直覺一向很準。
“駕!”
根本無需猶豫,他策馬去追。
女人見他追上來,懶得與他糾纏,“駕!”雙腿一夾馬腹,提韁御馬而行。
但她似乎忽略了,馬,不是可以隨時行車、剎車的汽車、電動車,座下馬也不是她表面看到的那般溫順、好駕馭,況且,還被她不停的怒斥驅趕。
漸漸的,馬速快了起來。
馬背上顛顛的、左晃右搖的身影,讓譚嘉大驚失色。這女人,明明不會騎馬,她怎么敢驅馬急行!
“駕!”
他雙腿一夾馬腹,策馬急追。
追是因為擔心,擔心她駕馭不了那匹彪悍的高頭大馬而摔下來。
其實,這個時候,女人已經害怕了,座下馬開始疾奔,她在馬背上已經被顛的坐不穩(wěn),卻不知如何讓馬停下來。
“勒馬韁!手里的馬韁往上提!”譚嘉在后,急追不上,發(fā)出怒吼。
“駕!”
他抽出皮鞭,一抽馬尾,加速追趕。
距離一下拉進,但他想伸手去拉一匹急馳的馬的馬韁,并不容易,連連嘗試了幾次,都沒成功。
轉頭再看馬背上的女人,臉色煞白,已經六神無主,隨時都會摔落馬背。
這樣摔下去,不死也殘!
“靠近我!”他一聲怒喝。再不救她,她就要被摔落下馬,就要摔死了。
怒喝聲驚醒女人,看到譚嘉眼中的焦急、氣急敗壞,竟然有種莫名的信任感,身體也就不由自主往他這邊靠近。
譚嘉看中機會,急切出手想把她拖過來,哪知馬上一顛,她身體又被顛到另一邊去了。
“草!”他忍不住口出臟言。
兩匹馬在獵場奔馳,如入無人之境,身上健壯的肌肉,爆發(fā)龐大的力量,四蹄騰空,快如閃電,向前橫沖直撞。
譚嘉心中焦急,再不救,真來不及了。
“再來!”他再次大喝。
女人也嘗試著再次靠近。
“把手給我!”
他一手握韁,騰出一只手去抓她,只要能抓住她,他就能帶她脫離危險。
女人在慌亂中,對他伸出一只手,但譚嘉還沒碰到她,“啊—”一聲尖叫,女人被顛下馬背,以四腳朝天的姿勢,摔向地面。
驚變只在剎那間!
一聽到女人的尖叫聲,譚嘉就知道情況要遭,此刻,見她摔落馬背,根本來不及思考,棄馬縱身撲向她。
還好,他動作夠快、夠敏捷,救得也及時,在她跌落在地摔得腦袋開花之前,抱住她了。
抱著她、他就地一滾,兩人摔落地面的姿勢對調,本該狠狠摔在地面的女人,摔在譚嘉身上,而譚嘉自己,身體則重重砸向地面。
腿上傳來巨痛的那一刻,譚嘉覺得自己玩完了,不死也殘了,再沒女人圍著他前呼后擁了。
上城醫(yī)藥大學附屬上城第一中心醫(yī)院的高級病房,譚嘉在手術后二小時醒了,睜開眼發(fā)現自己躺在醫(yī)院的病房,一點也不奇怪。
他竟然命大,沒死,就不知殘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