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皇城內(nèi)有些不太平,長清山的詭異傳聞甚囂塵上。
早朝時分,百官個個神色凜然,所稟之事中,無一不涉及此事。
羲皇因此很是頭疼,以至對錦官一事都分身乏術(shù),一心只想尋求高人來解決長清山的精怪。長清山就在皇城邊上,若是出現(xiàn)異亂,那皇城恐怕兇多吉少。宮內(nèi)尚有一仙器鎮(zhèn)壓,但城中百姓卻無任何可以辟邪之物加身,一旦被精怪捉了去,十之八九是不能活著回來。
現(xiàn)下只是聽聞城中接連失蹤了十余人,未聽說更嚴重的事情,但若是真的有異物出現(xiàn),恐怕這十余人只是一個開端而已,后面會發(fā)生什么,尚不可知。
下了早朝,羲皇獨自一人來了皇宮深處一處隱蔽的林子中,穿過茂密的竹林,一座不起眼的小殿如同瀚海之中的一處綠洲一般坐落在深處。
羲皇行至殿門,推開陳舊的殿門。
一道藍色的光芒從中散發(fā)出來,那光芒有些刺眼,羲皇用手遮了遮,緩慢靠近那個散發(fā)光芒的,已經(jīng)銹跡斑斑的赤鐵打造的長劍。
劍依然在,除了在歲月的流逝中生了銹,光芒未有一絲減弱。
羲皇見狀,方才放下心來,喃喃自語道:“若仙人有靈,定要保我大羲朝太平安定,百姓平安喜樂?!?p> 城外,木匠鋪。
諸葛昂立在院內(nèi),靈力突然感到一絲騷動。
“為何,感受到了墨骨劍的氣息……”他神色訝異,沖著此刻專注于手中兵器的陳之軒說道,“難道失蹤了五百年的墨骨劍出現(xiàn)了?”
陳之軒回了他一句:“怎么可能!”但心里想到的卻是:宮里有人靠近墨骨劍。
五百年來,知道墨骨劍置于何處的只有歷任君主,一般無甚大事,是不會有人靠近墨骨劍的。看來,自己得抽時間去查看一番了,因為他似乎感受到,墨骨劍的力量在發(fā)生一些變化。
而這段時間長清山的騷亂,會不會是導致墨骨劍發(fā)生細微變化的原因呢?
見陳之軒似乎在思考這什么,諸葛昂行至他跟前,蹲了下來細細打量著他,“你不會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吧?”
“你在皇城這段時間,吃我的住我的,時刻粘著我,我走哪兒你都跟著,你覺得我有什么事能瞞得住你嗎?”
諸葛昂細想一下,道:“這倒也是!以咱倆這關(guān)系,你應該不會對我有任何隱瞞。你要是真有事瞞著我,老子一定不會原諒你!”
陳之軒無奈笑笑。
他諸葛昂不原諒的事情多了,不差他這些事兒。
“你的劍,修好了!”不一會兒,陳之軒將手中的那把做工精巧的玄鐵劍遞給諸葛昂,“我說你,玄鐵劍這么好的寶貝,仙門中多少人夢寐以求不可得的東西,你倒好,不是用來殺雞就是用來斬鴨,你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p> 接過無用劍,諸葛昂仔細端量一番,突然憶起些許往事來。
幾百年前,當他和司辰天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嘲笑他的佩劍不夠精巧,司辰天則嫌棄他的佩劍不夠輕巧,但二人交手后才發(fā)現(xiàn),二人所持佩劍,竟然出自同一塊精鐵——東倉瀾陰陽鐵。
只不過,諸葛昂的無用全部由該鐵玄鐵制成,所以劍體沉重,一般人根本無法使用。而司辰天的佩劍,則只是外殼取用了精鐵的赤鐵,里則是取自神木墨骨藤,所以劍體輕巧,使用起來更為靈活,倒也符合他飄飄欲仙的氣質(zhì)。
一想到這些,諸葛昂的神色就有些陰郁。
他搖搖頭,收回思緒,不再去想故去的事了。
司辰天,早已去世五百年,茫茫三界,誰也不知他究竟轉(zhuǎn)世與否。
就算轉(zhuǎn)世,恐怕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再沒從前的威武。
曾經(jīng)的仙門第一公子,也只能淪為一個傳說,隨著時間的淡忘,慢慢成為后人仰不可及的對象,虛幻如同泡影一般。
見諸葛昂難得一見的傷感,陳之軒安慰道:“事情都過去了,多想無益,該放下的,何必耿耿于懷?!?p> “你放得下?”
“你瞧著,我像是沒放下的人?”
也是,堂堂仙門第六公子,偏安一隅于這個木匠鋪,沒事做做菜刀、鐮刀這種東西,每天和鄰里婦人處得像婦女之友的,沒事兒就愛嚼八卦之事,鄉(xiāng)野趣談的,著實不像是沒放下的樣子。
諸葛昂無法,只能自己暗自思念老友,賭氣似得猛灌了一口錦官臨行前給他用潲水車運出來的酒。
“這么這么幾天了,這酒還是一股潲水味兒……”話里雖是嫌棄,嘴上倒是誠實地再喝了一口。
“也不知道,我那徒弟現(xiàn)在走到哪兒了!等差不多的時候,我也該回去了,否則,徒弟被別人看上要走了,我可就損失大了。”
“你諸葛昂從沒收過徒弟,這次好不容易看上個人,別人就算與你一樣有眼光,也會拱手相讓的,畢竟以你的名聲,要不讓你,你會輕易算了?”陳之軒不禁想起第一次去天淵閣拜訪的時初見諸葛昂的情形,那時候,自己不過夸了天淵閣的牡丹開得好,這家伙隔日就把整個天淵閣的牡丹花都換成了自己喜歡的菊花。還揚言說,若打得過他,他就大發(fā)好心將陳之軒住的地方換成牡丹。一番比試后,陳之軒技不如人,只能任由他繼續(xù)胡作非為,將天淵閣攪得幾乎沒有安寧之日。
因諸葛昂是時任閣主之子,又是門下平輩里除了司辰天以外修為最高者,旁人也不敢對他指手畫腳,縱有不滿,也只能委屈地憋著。不過諸葛昂只是好玩,所做之事大多是玩笑,所以大家不會與他一般見識,整個天淵閣,在他的嬉鬧之下,倒也平添了幾分樂趣,不似臨溪谷那般死寂。
或許正因如此,諸葛昂才會看上錦官吧。
畢竟這二人,性格太像了。
也許在錦官的身上,諸葛昂看到了從前的那個自己,才會這般在意。
而此時,錦官一行正面臨著一龐然大物,被困莫岱山,不知脫身之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