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伍哲將射天弓握在手中,愛不釋手,也是狐疑地看著高瘦男子:“這長弓就這么被葉溪送我了,你不心疼?”
高瘦男子大手一揮:“拿去拿去,就這,還犯不著讓我心疼的?!?p> 張伍哲雙眼一亮:“土豪哇,求大腿!”
“咳咳!諸位……”黑袍記事官捧著個本子走到四人身邊,“恭喜成為無涯閣的雇傭殺手,還請諸位登記一下自己的姓名,日后好統(tǒng)計諸位的任務(wù)積分以及獎賞?!?p> “當(dāng)然,你們可以使用自己的真名,但我們這邊并不建議這么做。玄階之上的任務(wù),大多數(shù)是見不得人的,隱藏自己的身份就是對自己最大的保護(hù)?!?p> “我們無涯閣也鄭重承諾,絕不泄露殺手的名姓,哪怕只是假名假姓?!?p> 葉溪撫掌笑道:“這倒是極好。”
當(dāng)時也未曾猶豫,提筆在名單寫上“張老五”三個字。
張伍哲看了一眼,狐疑地盯著葉溪:“我怎么覺得,這三個字與我有巨大的關(guān)聯(lián)?”
葉溪笑瞇瞇地?fù)u頭:“沒有的,你看錯了,壓根沒有?!?p> “你莫不是從我名字化過去的?”
“絕對不是!”
“崽種你敢發(fā)誓?”
葉溪伸出四根手指,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發(fā)四!”
張伍哲險些朝葉溪撲過去,幸好被高瘦男子攔住了:“誒誒~咱們以后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要動怒嘛,要是動手的話算我一個……”
葉溪:“……”
自己難道就是如此不得人心的嗎?道義何在?人心不古吶……
葉溪朝身邊的女孩投去求助的目光,徐揚靈輕咳一聲:“這個我?guī)筒涣四恪!?p> 她不再理會三個男人的打鬧,細(xì)細(xì)思索一會,在名單上寫下“夕靈”二字,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三個人六只眼睛正聚精會神地盯著自己。
她狐疑道:“為何你們要這樣看著我,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嗎?”
高瘦男子認(rèn)真道:“你身上沒有什么奇怪的,但是你的心很奇怪?!?p> “為何?”
徐揚靈有些不安,此人來歷神秘,莫非他看出了自己的跟腳?
若真是如此,怕是只有殺人滅口了。
相比于徐揚靈的不安,這男子卻笑著說:“你的心里裝了一個人。”
徐揚靈小口微張,紅暈飛舞在臉上,發(fā)自心底的羞澀卻又被矜持壓下,險些令她手足無措,也只好扭過身去,不敢再言語。
葉溪瞪大了眼睛,靈這是怎么了?
張伍哲嘴角微撇,搖頭說道:“嘖嘖嘖,戀愛的酸臭味道?!?p> 他與高瘦男子對視一眼,確認(rèn)過眼神,都是單身的人。
同病相憐啊……
葉溪見氛圍開始往奇怪的方向發(fā)展過去,連忙岔開話題道:“還不知道這位兄臺如何稱呼?”
高瘦男子拱手道:“在下李承歡,如你所知,家中富裕,珍寶無數(shù),我卻只好游歷江湖,擺弄拳腳與刀槍,只是心猿意馬,至今一事無成?!?p> 葉溪笑著拱手道:“我最是佩服這般有自己主見的人,昨晚坑了兄臺,倒是讓我心有歉意了?!?p> “的確是打擊得我挺慘的……不過我也是我算計你在先,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p> 李承歡轉(zhuǎn)身在名單上寫下了“承歡公子”的名號,又對葉溪說道:“若是你肯教我玄法,就是喊你一聲師父又有啥的?!?p> “李兄言重了?!?p> 此時四周人群漸散,密林中有清晨的陽光照射下來,光影婆娑,斑駁了一切。
眼見得無涯閣黑袍人忽地從四周冒出來,不消一炷香的時間,居然把裝在此地的燈籠、桌椅、高臺拆得干干凈凈,落葉一灑,一切歸于平靜。
好似從未有人在這里出現(xiàn)過。
葉溪四人也結(jié)伴離開,不消多時來到城內(nèi)一家酒樓之下,葉溪又扮上了“張老五”的模樣,與眾人落座。
他笑著解釋說:“早些我在這里以這個面貌示眾,想來會遇到一些熟人,所以換上了這副面容?!?p> 徐揚靈抬眼望了望四周:“這里是昨晚那三名殺手試圖殺你的地方,你想把幕后之人釣出來?”
葉溪將杯中酒飲下,火辣的酒液席卷了喉間,轉(zhuǎn)眼又化作滿腔的醇香:“這是自然,既然有膽子在這城中殺我,想必也不會不敢現(xiàn)身吧?!?p> 李承歡為葉溪把空杯滿上,輕笑說:“葉兄膽大,果然非凡,而且……這一手易容的本領(lǐng)也實屬高超?!?p> “喔?莫非李兄也會易容之術(shù)?!?p> “略懂,略懂哈哈哈?!?p> “改日定要李兄討教幾招?!?p> “好說,你看那幾位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李承歡一指,只見門口走進(jìn)來幾位軍官,身穿鎖子甲,腰間刀光凜凜,很是威風(fēng)。
葉溪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坐他身邊的徐揚靈很明顯地感受到一股徹骨的寒意,也有鋒芒在凝聚。
她心知,葉溪要發(fā)怒了。
為首一人徑直走到葉溪面前,刀把在葉溪面前的桌子上敲敲:“你就是張老五?”
葉溪卻沒有抬頭看他,只是嗅著杯中酒液的醇香,并不作答。
“問你話呢!裝聾作啞是吧,要不要軍爺我今天教你做人?。 ?p> 葉溪依舊沒有拿正眼瞧著此人,只是開口說道:“你是張平的人?”
“住口!張軍師的名號也是你能直呼的嗎?你管我是不是軍師的人,今日你就要跟軍爺走一遭,你事發(fā)了你知道嗎?北鹿城大牢給你備好了房間,準(zhǔn)備準(zhǔn)備起程吧?!?p> “我問你是不是張平的人!”
葉溪突然怒喝一聲,手掌一拍,一聲巨響,手中酒杯居然直接嵌入桌子里頭!
眾人正驚詫,只聽得“喀嚓”一聲,整張木桌裂成了兩半,灑了一地飯菜酒水,灰塵四起。
那囂張的“軍爺”被駭?shù)弥蓖炭谒?,趕緊將眼中的傲慢吞下,望向葉溪的目光也變得恭恭敬敬:“這位……大俠,確實是軍師喊我前來接您的?!?p> “帶我去見他,我有話對他說?!?p> “這……不太合規(guī)矩吧,軍師的意思是讓我把您押……不是,送進(jìn)牢里……”
“軍爺”越說越小聲,惴惴不安地看著葉溪,是卑躬屈膝,欺軟怕硬的一把好手了。
“我說,你帶我去見他。”
葉溪語氣中殺意畢現(xiàn),顯然是不想再與此人廢話。
徐揚靈站了起來,細(xì)長的匕首在她掌心轉(zhuǎn)過一圈,刀尖正對著“軍爺”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