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三圣口,葉溪與徐揚靈一刻也不敢耽擱,縱馬往北鹿城的方向狂奔而去。到了傍晚,二人來到一家客棧歇腳。
幾口暖茶下肚,葉溪輕舒一口氣,整日的奔波勞累似乎都被緩解了。
徐揚靈溫柔地喚了他一聲:“你要吃點什么嗎?”
葉溪剛想說不必,身后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并伴隨有鐵甲摩擦的聲音。
葉溪心頭微凜,回頭一望,只見到一人身穿爛銀鎖子甲,腰佩制式軍刀,滿臉的絡(luò)腮胡,一身的威嚴,氣場之強大葉溪平生僅見。
此人,是個高手。
“走吧。”葉溪招呼徐揚靈離開,越是有怪人出現(xiàn)的地方就越有可能出現(xiàn)未知的風險。
如今葉溪該賭的都已經(jīng)賭成了,他現(xiàn)在并不想再冒任何風險,只想北鹿會師成功再一舉將青鄉(xiāng)拿下!
葉溪往桌子上排除兩文大錢,提起包袱就往外走,只見絡(luò)腮胡瞟了自己一眼。
估計,是在疑惑自己的年紀吧。
葉溪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年輕了?
絡(luò)腮胡很快就收起了目光,葉溪領(lǐng)著徐揚靈走出了客棧大門,只見陸陸續(xù)續(xù)有幾位身穿同樣鎖子甲的官兵互相調(diào)笑著走進了客棧。
當時天色已晚,葉溪為這些官兵讓出了路,退到一旁,再刻意將斗笠壓低,遮住了自己大半張臉。
這些官兵也沒有在意,直接路過了二人。
葉溪正慶幸,突然見得這些人一掌拍在那絡(luò)腮胡的后腦勺上:“叫你先行一步安排住所,現(xiàn)在告訴我沒房了?這點小事都干不好,要你何用?”
不會吧……
葉溪暗自吃驚,那絡(luò)腮胡可是連自己都感到危險的人物啊,怎么連幾個小卒都敢欺負啊。
遠遠見得,絡(luò)腮胡滿臉卑微地給幾位官兵道歉,口中不斷說著什么,可馬匹越走越遠,葉溪也聽不見了。
嘖,江湖之大,無奇不有。
徐揚靈湊了過來:“你好像對那個大胡子很感興趣?”
“沒有,咱們還是快些趕路吧?!?p> 徐揚靈坐直了身子,一指點出:“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們應(yīng)該是朝廷的兵,嗯,自中原來的?!?p> 葉溪也是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我并沒有在北方見過這樣的鎧甲,看起來漂亮精細,卻只有薄薄的一層——真正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人不會穿這樣的玩具。”
“再來就是這個!”
葉溪隨著徐揚靈的指尖望去,只見一輛馬車雕龍附鳳,旁邊立了一桿大旗,上書:“天恩浩蕩”四個大字。
“這種詞句應(yīng)該只有你們中原皇帝才會用吧。”
“你們?”葉溪一愣,“咱們不是一國的嗎?”
徐揚靈心中略微緊張,連忙掩飾道:“誰跟你是一國的,我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可愛小仙女,哼!”
葉溪正欲搭話,視線里突然出現(xiàn)一個蒼老身影,險些驚駭?shù)孟掳投己喜粩n了:“他怎么來了?”
徐揚靈見到了來人,差些就要把魔瞳打開。
來者,卻是張斜陽,那個手握五雷正法的老道。
謝輕朝后來告訴自己,張斜陽曾是道門分支神霄派末代掌門師弟,號稱天賦驚人,但心思不純,好殺戮,誤入邪道,把自己練得瘋瘋癲癲,被神霄派掌門大義滅親,鎮(zhèn)于無極天獄之中。
只是沒想到,這個無極天獄卻是在青鄉(xiāng)縣的地下,被葉溪等人陰差陽錯給破了。
謝輕朝說過,估計魔族也搞不懂無極天獄是什么東西,里面的一應(yīng)禁制都給破了,否則葉溪等人絕對走不到地底。
張斜陽的恐怖,葉溪二人是見過的,此刻再見到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跑!
葉溪與徐揚靈齊齊揮鞭,就要離開此地,那張斜陽卻是發(fā)現(xiàn)了他們。
這老道咧嘴一笑,深吸一口氣,頓時,山林皆伏,葉溪座下良駒驚慌失措,始終邁不出一步。
葉溪當即下馬,逆著風沖老道拱手道:“我們不走就是了,請道長收了神通!”
張斜陽立馬住了嘴,沖著葉溪又是一笑,做了個“稍等”的手勢,隨后身子一扭就鉆進了朝廷軍官的馬車里,再鉆出來時,手里提了個三丈多的精美劍匣,他又對葉溪做了個“快來”的手勢。
葉溪與徐揚靈對視一眼,好奇地上前試探道:“前輩?”
“這個,送你!”張斜陽直接將劍匣塞到葉溪懷里。
葉溪:“……”
天老爺,這個是皇帝的東西你說拿就拿的嗎?拿了你還送給我,你安的是什么心?
葉溪正要推辭,突然聽見耳邊一陣喧鬧,那群官兵果然沖了出來:“你是什么人?為何將李將軍的生辰綱取了出來?”
“李將軍……生辰綱?”葉溪心電念轉(zhuǎn),突然想起在北鹿城之時,那位李家少爺曾說過,北鹿城的守將不日將舉辦誕辰……況且,這個邊疆的將軍似乎是國相的女婿?
原來如此。
一想到那位將軍不顧青鄉(xiāng)縣死活的姿態(tài),葉溪虛瞇雙眼。
也該是時候,給這位將軍安排一下了。
雖然不知道這老道為何會給自己送禮,但既然到了自己手里,斷然沒有再交出去的說法。
葉溪摘取斗笠隨手一拋,對眾官兵笑道:“各位官老爺,此物我最愛,可否讓你們的將軍割愛呢?”
帶頭一人立馬氣笑了:“你是誰家的孩子,這豈是你能拿走的東西?快給老爺我送過來,否則誅你九族!”
葉溪挑眉。中原的人都這么囂張的嗎?簡直快趕上自己了。
葉溪一掌劈斷劍匣的鎖,伸手從中取出一把寶劍,眾官兵頓時怒不可遏:“小子,你來受死!”
葉溪立馬退后一步,將張斜陽老道暴露出去:“前輩還不出手殺這幾人?”
張斜陽懵懵懂懂:“我為何要出手?”
葉溪也有點懵:“那你為何要送我此劍?!?p> “喔喔,我知道你是火神的弟子,所以向你示好,想讓你幫我在火神面前美言幾句……”
“火神……”葉溪心中冒出一連串的問號,張老道瘋瘋癲癲地,他的話不能信,所謂的“火神”應(yīng)該是某位將他制服了的人物。
謝輕朝……這么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