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美美的睡了一覺醒來,感覺空乏的經(jīng)脈已經(jīng)重新充滿靈氣,甚至還多了那么一縷。
她滿意的頷首,打個哈欠,正準備伸個懶腰。
忽然感覺不對,屋子里好像有人,她目光頓時銳利如劍,掃視起來。
嬰兒的視線不是那么清楚,她還是看到一個白衣人站在窗前,負手而立,背對著她。
葉青很無奈,這些人怎么回事,就纏著她不放。
那人知道葉青醒了,慢慢回過頭,目光炯炯,注視著她。
模糊的視線中,葉青看到一張非常賞心悅目的臉。
劍眉,鳳目,挺直如玉柱的鼻梁,薄唇緊抿,膚色如玉,整個氣質清冷如千年冰川,不帶半分煙火氣。
他靜靜的注視葉青半晌,淡然一笑,語聲清越:“我乃玄冰,可愿做我徒弟?”
葉青瞟他一眼,不理,暗忖:什么人,欺負嬰兒不會說話!
玄冰見她那傲嬌小樣,啞然失笑:“抱歉,忘了你還不能說話,我知道你聽得懂。不管你以前是不是大能,現(xiàn)在也只是個需要保護的嬰兒,尤其被人認為是劍胎,你的安全也多了很多風險,需要保護,所以,作為師傅,我會保護你?!?p> 葉青尋思半晌,又看了看優(yōu)雅如仙的玄冰,右手食指一揮,劍氣涌出,在墻上刻上幾字:何時飛升?
玄冰一怔,旋即微笑,就像冰雪初融:“還早,至少還有幾百年!”他聽凡了說,劍胎有可能是轉世大能,本來將信將疑,如今見葉青如此表現(xiàn),卻有些相信了。
他覺得有趣,又有些好奇,這些大能,究竟為什么轉世?好容易修行飛升,一旦轉世,全部修為毀于一旦,難道有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
葉青掃他一眼,小手指又是一揮,劃出兩字:師兄!
看著她嬰兒面孔上顯露的鄙視,玄冰居然懂了她的意思,不禁失笑:“你是說,只能認我做師兄?”
葉青點頭,小眼神充滿傲然。
玄冰無語,隨即攤攤手:“我?guī)熥鹪缫扬w升,如今萬重宮再找不到比我輩分高的,如果我做你師兄,誰能收你為徒?”
不必!葉青用最后的靈力劃了這兩字,經(jīng)脈里又變得空空蕩蕩。
雖然懊惱于嬰兒身體太弱,葉青卻沒有表現(xiàn)出半分,只默默運轉周天,吸收靈氣,沒有靈力護身,讓她實在不習慣。
玄冰默然注視她的一舉一動,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初生嬰兒的表現(xiàn),對她轉世大能的說法更加確認幾分。
他斟酌良久,方道:“也罷,我代師收徒,你就做我?guī)煹芰T!”
葉青照樣運轉周天,吸取靈氣,不搭理他。
玄冰無語,搖搖頭:“你這孩子,不管你以前有什么身份,要記得現(xiàn)在就只是個嬰兒,最好不要有什么出格的舉動,以免引來不軌之人。要知道,木秀于林??!”
睨他一眼,葉青覺得這個新認的便宜師兄,好像還不錯,至少心眼不壞,當即對他露出一縷淡淡的笑容。
玄冰微笑,伸臂將她抱起:“小孩子就要有小孩的樣,過于與眾不同,都會帶來難測的后果。以前的畢竟過去了,現(xiàn)在你只是個小嬰兒,就讓一切從頭開始,好么?”
葉青歪頭看他一眼,尋思片刻,點了點頭。雖然她覺得自己不是什么轉世大能,也不是他們認為的劍胎。
但是,她一定不是普通嬰兒,這是絕對的,只不過現(xiàn)在她沒了關于自己以前的記憶,那就聽他的,先做個小孩子罷。
葉青此刻已經(jīng)明白,她必須認清現(xiàn)實,記憶中那些嘯傲九天,宇宙馳聘的生活,離她何止萬里。
如今的她,就只是個弱小,可任人魚肉的嬰兒,玄冰的修為,以前在她面前渺小若塵,如今卻不是她可以祈望的。
他能答應做她師兄,已經(jīng)表明此人的虛懷若谷,氣度過人。
葉青凝視自己纖細的手指,暗暗發(fā)誓:沒關系,葉青,你還會恢復力量,還能找到自我,只要活著,什么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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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平時神龍不見首尾的玄冰,懷里抱著葉青走出房門,凡了忽然覺得這個畫面有些違和。
印象中的玄冰老祖,不問世事,高深莫測,不食人間煙火。
如今,居然抱著嬰兒,仿佛凡俗男子,實在不敢想象。
凡了干咳幾聲,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禮:“弟子凡了,見過老祖!”思靜靜悄悄跟著師傅行禮,大氣不敢出一口,心中砰砰直跳。
鑄劍山的師徒二人也連忙上前見禮。
玄冰頷首:“免禮,這孩子我已代師收徒,做我?guī)煹?,爾等此后需恭敬待她,如同對我。只她尚幼,憫其骨肉分離,待她五歲后再回門派罷!”
凡了聞言咋舌,驚道:“這,老祖,您收她做徒弟,已是她造化,怎能做她師兄?”
玄冰睨他一眼,淡然一笑:“劍胎天養(yǎng),可謂天道之子,你我不過凡人,有何德行做她尊長,此言不可再提。爾等出來多日,這就回去罷,門派事物不可荒棄。我閉關日久無所得,便在此陪伴師弟,權當體驗俗情,且去罷!”
葉青聽他對著門派后輩咬文嚼字,不禁無語,更覺心累,至于么?和她說話時不挺正常。
她抬頭看看一本正經(jīng)的玄冰,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摸摸她的小腦袋,看著她黑白分明的鳳眼,玄冰忍不住心生憐愛:“師兄陪著你,你可要快點長大!”
葉青暗忖:沒人要你陪,你也和他們一起走,我就想安安靜靜的長大。
無奈,不能說話的短板,作為嬰兒的身不由己,在這一刻顯露無遺。
“玄冰,你也太不厚道,我就晚了一步,你就把人收入門墻?”
鑄劍山的易天散人趕到,不悅的指責。
葉青打量來人,是個四十歲模樣,鼻直口方,滿臉正氣的男子。
充滿男子氣概,卻不似玄冰這么仙氣飄飄,俊美過人。
玄冰淡笑:“劍胎天生天養(yǎng),遠非我等所及,我已代師收徒,將她認作師弟,師弟也同意列我門墻。易天,你也知道規(guī)矩,凡是已入門墻的劍胎,任何人不可阻擾!”
易天散人瞅瞅他手上葉青,見她渾身劍芒畢露,令人不可逼視,知道劍胎之說,必然為真。
只恨自己接到后輩通訊時,正在荒蠻大澤找尋急需藥物,晚了一步,讓萬重宮玄冰占了先機。
此時說什么都來不及,只得氣呼呼的的帶著肖帆師徒回山。
玄冰目送三人走遠,微笑對凡了師徒道:“你們也去罷,凡了你是一派之尊,以后切不可輕易離山。這孩子是你弟子?我觀他氣息浮動,根基不穩(wěn),切不可貪功冒進,毀了基本。”
思靜是第一次見到玄冰老祖,心中充滿了崇拜向往。本想給老祖留個好印象,卻不料被老祖一眼看穿自己為求進階,忽略劍修最重要的基礎,以至根基不穩(wěn),修為浮動。
不禁羞愧萬分,低頭不敢答話,他也沒資格在老祖面前說話。
這可是整個萬重宮,乃至整個翔天大陸的頂級高手。
別說他,就是他師傅,師祖,在他面前也只能執(zhí)弟子禮。
偷偷瞄了葉青一眼,心中升起艷羨:果然是劍胎,才這么點,就可以讓老祖認作師弟,真是同人不同命。
思靜恭恭敬敬的行個禮,回話:“多謝老祖指點,弟子回去必讓他苦練不綴,堅實基礎。都怪弟子教導無方,請老祖勿怪!”
玄冰一向怕顯露人前,就是因為這些后輩,一個個見到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老鼠見貓,太也無趣。
當即興味索然,揮揮衣袖,示意兩人退下。
凡了不敢多留,帶著思靜恭敬退下。
玄冰抱著葉青,微笑道:“餓么?師兄帶你去找吃的!”
葉青疑惑的看著他,心中嘀咕:這人是有兩幅面孔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