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按照徐先的劇本進(jìn)行,只等魔門部眾聚集到一起,形勢越來越差,武林盟內(nèi)部自然會有人站出來,投到徐先的麾下。
只是徐先也沒有想到,就在當(dāng)天夜間,他沒有等來武林盟內(nèi)部的投靠者,反而等來了徐文婧。
徐文婧快步走進(jìn)徐先的書房,臉色不是很好看:“謝余修消失了,有人看到他從城南離開,中午就已經(jīng)出城?!?p> 徐先不由挑了挑眉:“上午剛剛開完大會,中午就走,老頭子很有決斷啊……”
不過這也能看出,徐先在武林盟當(dāng)中確實(shí)毫無根基,謝余修早早消失,他卻一直沒有得到消息。
徐文婧冷冷望他一眼道:“林妃楠今天早上就沒有出現(xiàn),我懷疑她早就已經(jīng)出城去安排,謝余修是早有預(yù)謀的……他要去皇城!”
徐先心中一動,皺眉道:“魔門的其他人沒有動作?謝余修總不至于獨(dú)自逃命去,那他去皇城就是為了……”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耳邊就聽到一陣莫名的鐘聲,仿佛自極遠(yuǎn)處敲響,在呼喚著他前往某個地方。
就在徐先聽到鐘鳴的同時,徐文婧已經(jīng)臉色一變,顯然她也聽到了一樣的聲音。
“道鐘……謝余修!”只見她惱火地一掌拍到桌上,肆虐的真氣瞬間將木桌震得粉碎。
徐先略顯詫異地望著她,這還是他認(rèn)識徐文婧以來,第一次見她如此失態(tài)。
徐文婧深吸了口氣,才勉強(qiáng)克制住情緒,又看著徐先道:“道鐘是道門召集強(qiáng)者的手段,也是皇城道門跟湖心島的溝通方式?!?p> “正常只有真元境修士,或者接近這一層次的人才能聽到,湖心島那邊也一樣,聽到鐘聲后,立即就會有人過來?!?p> 徐先怔了怔,有些明白了謝余修的用意:“要多久?”
徐文婧停頓了一下,隨即緊繃著臉道:“慢則兩三天,快的話,不用等天亮就到!”
聽完她這話,徐先頓時恍然大悟。謝余修大費(fèi)周章,也無非是篤定自己要對魔門下手,才不得不如此做,提前將自己送走。
必須要說,謝老頭的判斷很準(zhǔn)確,可是……徐文婧就是無妄之災(zāi)了!
她原本好好地計劃著,等真氣徹底圓滿再行突破,晉升后才有以一敵二對抗皇城那兩人的底氣,畢竟一開始她可沒指望過有徐先這號人。
這才是徐文婧遲遲不肯突破的真正原因,什么“想試試圓滿的感覺”,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
可惜臨到頭來,就差這十來天的工夫,卻被謝余修全盤破壞,如何能不怒?
一想到這一點(diǎn),徐先沒什么惱火情緒,反而感到有些好笑。
心情極度惡劣的徐文婧見到徐先這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笑得出來?你千方百計逼迫魔門反叛,不就是想借機(jī)收取怨念之力修行?現(xiàn)在也雞飛蛋打了!”
“原來你都看出來了啊……”徐先看著徐文婧這模樣,還是忍不住想笑。
“伍格之眼”效果奇特,但本質(zhì)上只是某位“痛苦領(lǐng)主”的寶物,徐先當(dāng)然不覺得這個世界就沒有類似的東西。
同時徐先也明白,謝余修這一招釜底抽薪,自己怕是沒機(jī)會撈這筆經(jīng)驗(yàn)了,可他也不是很在意。
說到底徐先又沒什么損失,無非是剛下鍋鴨子就飛了,甚至都還沒開始煮。
對于魔門來說是生死存亡,可是對徐先來說,不過是隨手為之。
于是徐先笑著搖頭道:“我要打怪,難道還不許怪反抗了?沒有算到這一手翻盤,那是我自己的失誤,與別人無關(guān)……嗯,我就是這樣三觀端正的人?!?p> 他確實(shí)沒料到,謝余修會有這樣的決斷。但主要還是由于,后者顯然對皇城、湖心島都有足夠的了解,而徐先卻沒有。
徐文婧簡直氣得說不出話來,正要再度開口之際,卻又心中一動,屋外正有一個人影走過來。
徐先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踏出屋外,卻見嚴(yán)刑泰正大步走來,手中還捧著一個方盒——里面赫然放著謝余修的人頭!
“徐小姐,老門主交代,等鐘聲響起之時,就讓我?guī)е念^顱來這里?!?p> 嚴(yán)刑泰聲音低沉,一字一頓地說著:“他知道徐小姐你為報師仇謀劃多年,但此番為保全門中兄弟,不得已而為之,便以此頭向小姐賠罪?!?p> 徐文婧怔怔望著這顆頭顱,良久之后,胸中怒火漸漸平息下來,最終輕嘆一聲:“罷了……他的尸身在皇城?”
“是。”嚴(yán)刑泰點(diǎn)頭,隨即又看了一眼徐先,“門主離開后便已自絕,真氣停滯,確保手掌、胸口兩處先天真元不會被化解,再由妃楠送往皇城?!?p> “原來如此……”徐文婧也算明白了謝余修的全盤布局,說起來并不復(fù)雜,只是要付出的代價,非常人所能接受而已。
皇城和釜揚(yáng)都在中原腹地,距離本就不遠(yuǎn),林妃楠帶著謝余修的尸體全速奔行,半天就能走上一趟。
也難怪明明魔門之中已經(jīng)達(dá)成共識,葉蓉蓉卻還要出言,為的就是讓徐先出手懲戒,在謝余修身上留下真元?dú)庀ⅰ?p> 若非如此,只憑林妃楠的空口白話,皇城又怎么可能敲響道鐘?
當(dāng)然,其實(shí)謝余修可以留住性命,砍下一只手就是了。但他深知這樣做就等于壞了徐文婧的大事,現(xiàn)在等于是拿自己的性命,換取徐文婧不計較后事,保全魔門。
否則若是徐文婧一怒之下對魔門下手,以她手中所掌握的力量,魔門部眾怕是一個也跑不掉。
想通了這背后的緣由,徐文婧再度一聲長嘆,擺手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p> 嚴(yán)刑泰這才松了口氣,隨即又望了徐先一眼,臉上竟有幾分勝利者的笑容。
在他看來,己方確實(shí)是勝利者,徐先空有一身先天境的力量,卻被老門主玩弄于股掌之間,要不了幾天就會離開這里。
而魔門眾人也已經(jīng)偷偷散去,徐先若是再去尋找,絕不是短短兩三天內(nèi)能找到的。
至于老門主的自絕,那是無顏面對徐小姐而已,跟徐先又有何干?
所以盡管謝余修交代過,讓他不得再去招惹徐先,嚴(yán)刑泰還是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對了,我魔門部眾外出之際,盟中大事還要徐盟主主持……希望徐盟主明白,武功不能解決一切,有時候腦子比武功更重要!”
嚴(yán)刑泰說完這番話,只覺得揚(yáng)眉吐氣,整個人都輕松起來,這才要轉(zhuǎn)身走人。
然而下一刻,他就感覺一股大力自胸口傳來,整個人已經(jīng)被踹倒在地。
徐先晉升后的速度太快,他全然來不及防御,隨即才見徐先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但嚴(yán)刑泰渾然不懼,他既然敢來這里,就沒打算活著回去,反而徐先這副惱羞成怒的架勢,讓他心中更加快意。
“哈哈哈哈!有本事你就殺了老子,先天武者,不過如此!”
砰!
徐先一腳踏在他的胸前,瞬間將嚴(yán)刑泰的肋骨踏斷幾根,臉上卻掛著平靜的笑意。
“真以為你們搞這么一出,魔門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徐先不咸不淡的聲音響起,嚴(yán)刑泰的笑聲戛然而止,凝視著他片刻后,才冷哼一聲道:“你頂多再有兩三天,就要去湖心圣地……”
“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往海外一躲,過半個月再回來,湖心島的人難道有空在這等我半個月?”徐先彎下腰,笑呵呵地拍了拍嚴(yán)刑泰的側(cè)臉,口中淡然道。
“等我回來重掌武林盟,到時候徐文婧也走了,你們能藏得了幾個月?”
嚴(yán)刑泰這回終于真的愣住了,無論是他還是謝余修,都沒想過會有人放著湖心圣地不理會,硬要跟他們魔門過不去。
這該是何等的深仇大恨?
嚴(yán)刑泰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他向來都不是能服軟的人,可他現(xiàn)在身后是魔門的弟兄……
徐先見他說不出話了,才退回來笑了兩聲道:“看在老謝送我一份大禮的份上,我就不浪費(fèi)幾個月陪你們玩了。”
大禮?
艱難坐起身子的嚴(yán)刑泰,莫名地看著徐先轉(zhuǎn)身,走到徐文婧的面前。
“你想報仇還來得及?!毙煜纫荒樥J(rèn)真地說道,“我們倆的腳程比林妃楠快得多,現(xiàn)在出發(fā),天亮前就能趕到皇城?!?p> “你的仇人應(yīng)當(dāng)只是其中一名先天吧?我們聯(lián)手,即便你不是圓滿晉升,未必不能殺了對方?!?p> 徐文婧豁然抬起頭,她方才頭腦完全被怒火充斥,還真沒考慮過這種可能。
或者說打從一開始,徐文婧就沒將徐先視為己方戰(zhàn)力,這人反復(fù)無常,不能以常理推之,甚至可能成為自己的對手。
然而現(xiàn)在形勢所迫,她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相信徐先。
“你肯幫我?”徐文婧雙目緊緊盯著徐先,仿佛要看出他神色間的任何一絲變化,以判斷話中真假。
“幫,肯定要幫?!毙煜嚷冻鲆唤z靦腆的笑容,“當(dāng)然,是要報酬的……”
“我要道術(shù),真正的道術(shù),真元境所使用的正規(guī)道術(shù),而不是皇城里那些給真氣境用的破爛!”
乙三一
今天要看比賽,早點(diǎn)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