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方離揉了揉酸痛的眼睛,這才意猶未盡的放下了手中的書冊。
“第九十八遍!”
神山蘭賣出去之后,花店已經(jīng)徹底沉寂了下來。
接連幾天,一個上門顧客都沒有,除了一個送花肥的商家按照之前的合約,按時送上肥料花土之外,大李小李也不再登門閑聊,花店似乎被人已經(jīng)徹底遺忘。
這也正好遂了方離的意。
面條已經(jīng)吃完了,剩下的一碗雞湯,方離順手放進(jìn)冰箱的冷凍室,就此忘記得干干凈凈。
“明天就可以熟練度滿100點,會發(fā)生什么呢?”方離躺在床上,一邊開始神往明天的日子,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在他進(jìn)入夢鄉(xiāng)的同時,幾條黑影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xiàn)在后院的墻壁上。
一抹彎月掛在天空,淡淡的月光映照在為首那人的臉上,赫然便是去而復(fù)返的徐石。
他立在墻上,沉聲吩咐道:“去吧,不管你們用任何方式,用什么樣的手段,去把那東西找到!”
他頓了一頓,又補充道:“不要驚動了樓上的那個小子。”
其余四人點了點頭,身子一動,已經(jīng)輕盈的飄落在地上。
他們顯然是預(yù)先安排得極為妥當(dāng),一人前往大廳,一人留在后院,另外兩人則躡手躡腳的上了樓梯,雖然他們動作敏捷迅速,卻連一點聲響都沒有發(fā)出。
屋里很黑,但是這四個人仿佛能夠夜間視物,他們仔細(xì)的檢查每一處角落,卻絲毫沒有碰到瓶瓶罐罐。
外院并不大,負(fù)責(zé)搜尋外院的黑影已經(jīng)檢查完畢,向徐石做了個手勢,很快轉(zhuǎn)身潛入到大廳里。
徐石靜靜地立在墻壁上,面無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轉(zhuǎn)過頭來,朝一個方向瞥了一眼。
在他視線的方向,大約十幾米的路面上,悄無聲息立著一個身材高瘦的黑衣蒙面人。
“哼!”
徐石凜然無懼,目光如炬,死死的盯著來人。
那人突然凌空躍起,月色中猶如蒼鷹一般,穩(wěn)穩(wěn)落在徐石的身前,二人相距不足一丈之遙。
“九州徐石?”
徐石冷哼了一聲,沉聲道:“你就是那姓黃小子背后的人?”
“不錯!”那高瘦黑衣人桀桀怪笑道,“不愧是老六門的人,居然猜到我的身份!”
“那小子什么都不懂,突然要爭奪神山蘭,絕對是背后有人教唆?!毙焓娉寥缢?,緩緩道,“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寥寥無幾,根據(jù)我的猜測,無非就是……”
“好了!”那高瘦黑衣人打斷了徐石的話語,“本來我以為東西已經(jīng)落在你的手上,本來也死了心,跟蹤你也只不過是給別人一個交代,沒想到你又回到明湖市。也就是說,那東西并沒有埋在神山蘭下?”
“沒有!”徐石直言不諱,“這東西事關(guān)重大,九州志在必得!絕不允許流落在外!”
“寧雪晴冰雪聰明,絕對不會把東西隨意藏在這小小的花店里。我料定你這次必然找不到那東西,如果你無功而返,就不要怪我出招了!”
徐石死死盯著來人,半晌才緩緩點頭。
“各憑手段!”
那人微一頷首,抬起手來,二人輕輕擊掌三記,便不再做聲。那高瘦黑衣人的身影也隨之隱入黑暗,消失得無影無蹤。
入店的四名黑衣人自然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良久,才有一名黑衣人悄然奔出,朝墻上的徐石打了個手勢,隨即立在墻根下,凝立不動。
過不多時,其余三人一一奔出,做出了同樣的手勢。
“事不可為,先回去再說!”
五人先后離去,花店中重新恢復(fù)了沉寂。
又過了好一會兒,一個穿著拖鞋的瘦小年輕人才踢踢踏踏的從墻角轉(zhuǎn)出,臉上滿是疑惑之色。
“徐石這是要干什么?神山蘭已經(jīng)賣給他了,還回花店干什么?”
“難道大姐頭在花店里藏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他百思不得其解,忽然眼睛一亮,輕輕一拍大腿。
“也就是說,大姐頭把一樣?xùn)|西留給了小方?”
“怪不得她臨走前吩咐我們,再留在青玉街一個月。可是,一個月能干什么?就小方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根底,一個月連筑基入門都做不到!就算是神兵秘籍、絕世丹藥,也絕對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造就一個頂尖高手?!?p> “這樣一來,豈不是把小方放在火堆上烤?”
李巨抬起頭來,看著朦朧的月光在云端中穿行,如同蒙上了一層薄紗,喃喃自語道:“大姐頭,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啊……”
花店來來去去幾波人,翻箱倒柜,幾乎把每一寸地皮都摸了一遍,方離卻渾然不知,睡得很是香甜。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獨醒!”第二天清晨,方離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念了半首不知在哪里聽過的詩句,懶洋洋的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就去摸枕頭下的心法,開始了每天的工作。
這本《大衍五行真法》已經(jīng)是讀得滾瓜爛熟,哪怕是半夢半醒也不會讀錯。方離一邊大聲朗讀,一邊披衣起床,拉開窗簾,隔著玻璃遠(yuǎn)眺了朝霞一番,這才又接著往下讀書。
“第九十九遍,完成!”
太陽已經(jīng)升起,刷牙洗臉后的方離神清氣爽,慢慢的下樓,開始讀這本書的最后一次。
既然是最后一遍,多少還是要有點儀式感。方離一邊開始給自己做早飯,一邊讀得抑揚頓挫,聲音悠揚,遠(yuǎn)遠(yuǎn)聽去,別人說不定還會以為是一個上了年紀(jì)的老學(xué)究,正在讀一紙飄香奇文。讀到妙處,還會拖著長音,如飲甘露一般。
唏哩呼嚕把雞蛋面條吃完,碗筷都懶得收拾,方離擦了擦嘴,回到房間繼續(xù)讀了起來。
已經(jīng)讀到最后一段,眼見就要讀完時,樓下突然傳來了砰砰的砸門聲。
最后關(guān)頭被打斷,方離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打開房門,沖著樓下大聲叫道:“別敲了!”
砸門聲頓了一頓,隨即又響起了更大的撞門聲,門口人聲嘈雜,有人高聲叫道:“開門,再不開門撞進(jìn)去了啊!”
方離把書塞進(jìn)枕頭下,快步下樓,剛走到大廳,只聽“轟隆”一聲,卷閘門的滑軌被生生撞彎,整個卷門彎曲起來,破開一個大口,十幾個人一哄涌入。
方離猝不及防,急忙后退幾步,抬頭看去,卻見外面一個西裝男子慢條斯理的從門洞走了進(jìn)來,不是黃衛(wèi)還會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