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頭發(fā)的少年手臂一振,一連串鮮亮的血珠就被甩在了甲板上。
踩著月步直接越過了兩艘船之間相隔的大海,澤法到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場景。
“漂亮的刀法?!睗煞嗣掳停?,“比老夫教的那幾個臭小子可強多了?!?p> “能被海軍大將這么夸贊,是我的榮幸。”
看都沒看地上還在神經(jīng)抽搐的尸體,藍染轉(zhuǎn)身,收刀。
他看了看毫不掩飾自己興趣的大將,又看了看不遠處已經(jīng)能用肉眼看清的軍艦,道:“這么說,我搶了諸位訓練營前輩的獵物?”
“哦,小子腦子也很好使嘛!”澤法短促地笑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要是畢業(yè)前找不到合適的獵物,他們的成績可就得拿零蛋了?!?p> “這大海上,最不缺的,就是海賊了。”
少年回答得毫無壓力。
“這倒是。不過,小子,你不先給自己處理一下傷口嗎?”
剛趕過來的時候沒注意,又有著滿船的血腥氣掩蓋。不過,當血色在干凈的淺色衣服上逐漸暈開時,就算有輕度近視,澤法也不至于忽略掉這些。
“那個步法,爆發(fā)力十足,但是代價也不小吧?”
如果使用靈力的話,倒不至于。只是,他暫時還沒有暴露這個力量的打算。
在發(fā)覺軍艦靠近之后,他就改了計劃。
“不過是一點小傷而已,等身體強度足夠,就不會再出現(xiàn)了?!?p> 傷口是真實的。
用體力強行驅(qū)動高爆發(fā)的瞬步,自然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不過,他也沒有說謊。
這個世界的人類上限很高,要達到這樣素質(zhì)要求,并不難。
“我叫它,瞬步?!?p> 十分鐘后,軍艦上。
“啊,對了?!?p> 拒絕了隨船軍醫(yī)的包扎,藍染借用浴室洗去了身上的血漬——除了主要發(fā)力的腿部,其他地方的傷口已經(jīng)逐漸恢復。比較淺的那些,甚至已經(jīng)消失了。
身體素質(zhì)的提高,就連傷勢的恢復速度也是普通人類的倍數(shù)。
換了一身干凈海軍制服出來的少年突然想起什么來,指了指海賊船的方向。
“那邊還有一個德雷頓買下的女奴?!?p> “會有人處理的?!?p> 澤法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落在少年身上的目光掩飾不住的欣賞。
“看起來很不錯嘛!”
雖然只是一等兵的制服,但是挺拔的少年穿起來卻看起來格外精神。當了二十多年的老海軍,看見這樣的新兵幼苗,心中總是忍不住驕傲的。
“為了德雷頓,你中途從去本部的軍艦上下來。不過,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了解,這次就跟著我們一起回去吧!”
顯然,就在藍染整理自己的短暫時間當中,澤法已經(jīng)將他的信息給全部都找了出來。
同樣的,他也誤會了藍染出現(xiàn)在這里的動機。
不過,這樣的誤會本就是他所計劃中的。
從知道這件事的一開始,藍染就沒準備放任那個海賊在大海上逍遙自在。
唔,怎么說呢……
用記憶中時髦一點的說法,就是,他也是需要人設(shè)的。
對海軍這樣一個因為連綿不絕的海賊,而一直保持著活力的體制來說,有什么比重情重義這個標簽更合適的?
人類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他們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想到的,并將此因為真理。
最初印象確立,除非他像以前一樣,掀起大規(guī)模的叛亂。否則,這種印象是很難打破的。
這便是,這些海賊死亡的最大意義了。
藍染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道。
“難道,大將先生的調(diào)查僅此而已嗎?”
澤法定定地看著面色坦然的少年,玩味地笑了。
“當然,不止如此。”
他從大衣的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份文件來,遞給眼前的少年。
藍染接過來,一目十行地翻過。
“比我想象得還要蠢一點。”
文件是從西海支部、也就是推薦藍染的西海176支部發(fā)過來的。上面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推薦人出錯,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真正被推薦的優(yōu)秀海軍給送了過來。
至于,為什么會出錯。自然是他藍染惣右介,因為不甘被淘汰,想要搶奪屬于他人的珍惜機會。
“我原本以為,他把我栽贓成德雷頓海賊團的成員。”
“為什么你會這么想?”
澤法就沒相信過這一份文件,或者說,只要看到眼前少年用刀的人就不會相信文件中的內(nèi)容。
他不否認,這世界上存在天才。因為他自己就是名為天才中的一員,他的第一界學員,可以說是從四海數(shù)千人中廝殺出來的三十個,隨便哪一個拎出來都有著普通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天賦。
但是,如藍染這樣的存在,能夠自己創(chuàng)造出超越海軍現(xiàn)今體術(shù)的天才,一個都足以震驚世界。結(jié)果,這文件上說,嫉妒他人天賦?
這大概是海軍年度最大的笑話。
然而,澤法卻笑不出來。
因為,要不是他臨時起意,想起來拿那個新出現(xiàn)的菜鳥自然系給弟子們練手。沒有親眼看到眼前人的驚人天賦,是不是就會相信了這份文件上的瞎話呢?
是不是就將一個屬于海軍的好苗子,給推到了海軍的對立面呢?
“因為,和德雷頓海賊團狼狽為奸的,就是這份文件的簽署人,176支部的最高長官,海曼上校。”
“這可是很嚴重的指控,以你現(xiàn)在僅僅一等兵的軍銜,越級控告上校,可是要上軍事法庭的?!?p> 披著大將大氅的中年人面目嚴肅,不過在見到藍染并不為所動的神情時,突然咧出一個笑容。
“不過,老夫倒想聽你說說看。”
“邏輯很通順,不是嗎?我前腳離開,后腳德雷頓就去了那里,完全可以用報復來解釋。”
“可是沒有證據(jù),海軍可不是什么不將道理的地方?!?p> “證據(jù)?需要證據(jù)嗎?即使只是猜測,海軍能任用一個和海賊勾結(jié)的人,并任由他進入注定是未來海軍基石的精英訓練營?”
澤法沉默,不是他不想反駁,而是對面少年的推測很有可能發(fā)生。
“如果,正好還有一個海軍本部的高層,為這一份猜測背書呢?”
這個剛剛因為家人去世,而從前線位置上退下來的大將悚然而驚。
這不……不,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