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沐清川
漢炎神情暗淡的行走在人群中,看著遠方荒蕪的土地出神。
第二日,施粥的弟子點了幾個稍顯有力的男子施粥,自己則開始加入滋補氣血的低階靈藥熬粥。
“真是浪費??!”
七天,原本瘦骨嶙峋的饑民精神飽滿有力。
“好了,往山林里送,讓他們自謀生路去吧?!蔽禾鞃归_口。
“各位,我們要送你們?nèi)ド搅肿灾\生路了?!焙榱恋穆曇繇憦仄皆?。
一眾大修施展術(shù)法,搬運眾人往就近山林里送。
安置了一地饑民,戰(zhàn)船再次出發(fā)。
“紗童?!?p> “幕哥哥。”
“走,繼續(xù)寫字去?!?p> “還寫啊?”
“寫啊,你才學(xué)幾個字?!?p> 紗童正在艙內(nèi)寫字,忽地一抖,一個字就寫糊了。
“怎么了?”桓玄幕坐椅子上一個趔趄,差點摔地上。
眾人開始出艙往船頭去。
“你們怎么開的船!這么個大活人看不見的嗎?我差點就少個師弟!”
戰(zhàn)船前凌空幾人,為首一人正怒不可遏的罵街。
“怎么會事?”
“下面是一片山林,我們飛得低了些。這幾人估摸在圍捕妖獸,一人追得正急沒注意撞咱們戰(zhàn)船上了,怕是受了重傷,直接砸地上了。”
“他瞎嗎?這么大船看不見?”
“估摸修為不夠,神識太低,御劍也不夠靈活。發(fā)現(xiàn)了也來不及避開?!?p> “避什么避,我見他就是一頭撞上來的!”
“訛人嗎?我去,全給打趴下!”
“回來,別沖動,你看他們穿的衣服?!?p> “衣服,怎么了?”
“那是天圣神宗的道袍?!?p> “天圣神宗?”男子看著那天藍色云紋道袍,一下皺了眉。
男子罵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回應(yīng),怒火直竄腦門,干脆立戰(zhàn)船前方不動了。
“天圣神宗的道兄,久仰大名,在下執(zhí)炬,今日有幸,想討教兩招?!?p> “怎么的!撞了人還想打人不成,別以為人多我就怕你們!”
執(zhí)炬不應(yīng),執(zhí)矛上攻。男子舞動手中劍格擋,身法竄動近身而立,劍光拂面,逼得執(zhí)炬打轉(zhuǎn)后退,男子步步緊逼,只十招,一腳將執(zhí)炬踢回甲板滑行到底。
“垃圾!”男子面露不屑。
眾人看得面色緊繃。
“果真名不虛傳!功法、武技、身法,行云流水!”
“在下寒亙,見獵心喜,請師兄指教?!焙畞冊挳吷瞎?,一道道冰箭行如飄帶上纏圍剿。
男子眉頭一皺,執(zhí)劍防御。
“水擊,破!”
驚濤駭浪驟起,若水擊三千里,冰箭瞬間被爆開消融。余波激蕩,戰(zhàn)船護罩升起,波紋漾漾若隨波飄蕩。
“川行!”山形如龍奔騰咆哮,直沖向寒亙,上一招沖擊反噬還沒回過神來的寒亙被聲浪一擊,直砸向身后船艙!滑落墜地,嘴角溢血。三條淡金色龍形山川逼近戰(zhàn)船驟然一收,只余漣漪陣陣。
“什么阿貓阿狗也敢上前,不過蓮華境,還以為真有點什么本事,不堪一擊!”男子不悅刺道。
“寒師兄,”青冢上前,查看寒亙傷勢。
“在下童浴沂,大風(fēng)帝國儒學(xué)宮,請道兄指教?!?p> “童浴沂,”一女聲響起,“你們?nèi)鍖W(xué)宮讀書就好好讀書,打什么架,我來?!?p> “御師姐。”童浴沂回頭,一臉便秘色。
“道不出一門,誰是你師姐。”御妝紅淡淡刺道。
“長樂宮,御妝紅,請指教?!?p> 御妝紅提劍上迎,一個劍花挽出三千劍光激射而去,龍走蛇形,步法靈活刁鉆。
男子劍柄在手中一轉(zhuǎn),劍光悉數(shù)擋下。
御妝紅掐訣風(fēng)起,漫卷之風(fēng)剿向男子,勢成龍卷風(fēng)通天徹地。眨眼間風(fēng)浪起,男子御劍隨波而出,龍卷風(fēng)浪直往遠方推移。
“花架子!”男子輕哼道。
御妝紅聞言面色一白,欺身上前,近身格斗。腳踩八卦星辰步,出招有力,格擋有致。卻是奈對方不得。
一個飛退,摸出一把弓弩來,連發(fā)十二箭,箭箭推進,勢大力沉。男子只近前一避,箭支卻是“嗖”地一聲不知飛向何方。
“還有什么新花樣沒有?沒有那我出招了?!蹦凶痈呗暤?。
男子破空而至,劍起,“斬!”
御妝紅手中劍應(yīng)聲而斷,周身靈力罩升起,被余力攪碎。
“剿!”
御妝紅慌忙中抽出一根木簪格擋,木簪瞬間被剿為碎屑,御妝紅一口老血噴出。男子只劍氣一掃,御妝紅砸向甲板。
“無聊!”男子木然道。
“御師姐,”一女子忙上前攙扶。
王世子漢炎捏了捏拳,卻是不愿上前。
明雪玉站在人堆里,看著前方劍光四起,驚濤駭浪,龍吟山川撲面,一招一式只余殘影,震撼不已。
“怎么會事,我也去看看。”正在艙內(nèi)大廳教紗童寫字的桓玄幕見戰(zhàn)船半天沒動靜,向艙外走去,紗童跟著上前。
“你們就在這兒裝啞巴,耍猴呢!”船前男子面黑如墨,“出來個人,說話!”
桓玄幕上到船頭,便只見船前凌空立著幾個人影。
“炎世子,發(fā)生了什么?”桓玄幕靠近漢炎問道。
“有人一頭撞咱們船上了,耍賴不肯走。幾位師兄弟上前討教都被打回來了。”
桓玄幕定睛一看,“天圣神宗。”
“嗯?!?p> 四下一掃,只見漱月正攙著御妝紅回艙。
“執(zhí)炬過了十招,寒亙兩招就被震回來吐血了,御師姐本命法器都碎成渣了?!睗h炎應(yīng)道。
桓玄幕臉色一白,“這么慘?”
“嗯?!?p> “殿下你不上去試試?”
“吾不及也。”漢炎嘆氣道,“上去被吊打嗎?”
“殿下怎么不去試試,多好的機會,寒師兄都敢上?!?p> “你怎么不去試試?!?p> 桓玄幕一笑,“殿下別說笑了,我才入海,能跟執(zhí)炬師兄、御師姐對戰(zhàn),怎么也得是玄實境吧,差兩個大境界呢?!?p> “呵,機會呀。”漢炎淡淡一笑。
“狹路相逢勇者勝。”桓玄幕繼續(xù)叨叨道。
“呵?!睗h炎一副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漢炎一副不屑,卻是淡淡上前,身后跟著兩個小尾巴。
“你們大風(fēng)帝國的人都是啞巴不成!”半天沒個回應(yīng),男子怒火直冒。
“沐師兄,別生氣,跟這幫人氣壞了不值得?!蹦凶油閯裎康?。
“哼!”
“這位道兄,你們這樣攔路,怕是不好吧?”漢炎站在船頭執(zhí)禮道。
紗童跟著桓玄幕上前,只見前方凌空立著一眉清目秀,面目清朗的男子,不由得眼前一亮。
“好帥氣的小哥哥呢?!?p> 男子目光一掃,本是不屑,正要開口,“你……”
卻在眼角余光中瞥見一女童,定睛一看,面色驟然冷肅,收斂渾身戾氣,向前拱手一拜道:“參見宗主!”
同伴見狀一掃,亦是發(fā)現(xiàn)人群中的紗童,忙隨著躬身行禮。被戰(zhàn)船撞落在地的男子與照料的同伴見狀亦是一拜,只不過撞傷的男子傷勢太重,站立不穩(wěn),直接跪拜在地,看著煞是凄慘。
一直在艙內(nèi)不動的魏天嵐等人聞言一嚇,忙出得艙來,四下張望,卻是不見任何人影。
臉色一冷,喝道:“小子,你耍老夫!”
凌空男子卻是仍舊躬身未起,聞聲不應(yīng)。
甲板上眾人亦是四下張望,紗童亦隨著眾人張望。
半天不見回應(yīng),男子抬頭,卻見紗童正仰頭轉(zhuǎn)圈。不由得一嚇,跪地呼道:“冒犯宗主,請宗主責(zé)罰。”
魏天嵐隨男子目光一看,卻是看見正轉(zhuǎn)圈的一小女童,臉色有些難看。
朝前一喝:“滾!”
轉(zhuǎn)著轉(zhuǎn)著,紗童忽覺不對,“宗主?我好像就是宗主啊?!?p> 朝前一看,“這衣服,好熟悉,我見過。額,誓師大會……”
卻是幾人在魏天嵐大喝中翻飛墜地,只為首男子,在飄蕩中只橫空后移。
紗童凌空上前,看了一眼眾人,見無礙。走向被撞成重傷的男子。伸出手頓了一下,看看儲物空間,扒拉出一株五瓣藍絲貫絡(luò)花朵。
“這個應(yīng)該可以吧?!奔喭种改笞』ò?,想想,只掐了瓣尖給男子服下。
澎湃靈力襲來,男子頓覺五臟六腑、骨骼筋絡(luò)暖意漸起,忙端立打坐。
“藍仙肋柱!”魏天嵐見狀,眼珠子都瞪圓了!
天圣神宗幾人圍攏上來。
“宗主?!?p> 紗童起身,“應(yīng)該沒事了吧?!?p> 戰(zhàn)船甲板上。
“那女孩是天圣神宗的宗主?”
“似有聽聞,天圣神宗不久前換了宗主,新宗主正是一女童?!?p> “魏師兄,怎么辦?”
“賠!態(tài)度要端正?!蔽禾鞃估淅涞?。
“到哪兒了?”魏天嵐轉(zhuǎn)頭道。
“橫路山脈綠野山,這里有一條直通隨劍帝國與帝國的商路。原本每座山頭都有修士入駐奉仙閣,護持商路與山民,不過你知道的,現(xiàn)在昭壽王朝這個樣子,誰知道哪座閣樓還有人。”
“那都去山里轉(zhuǎn)轉(zhuǎn)吧,采些靈材,說不定還能救下幾個半路遇險的凡人呢。”魏天嵐應(yīng)道。
“大家聽好了,我們在這里停留十天,都到山里去轉(zhuǎn)轉(zhuǎn),記得按時回來!”
眾弟子聞言,探頭向船下看去,只見四野綠樹如劍高聳,淡煙虛繞,空曠遼遠,好一幅人間仙境,綠野仙蹤。
“殿下,帶上小弟,給你跑腿打雜?!被感粶愒跐h炎身側(cè)道。
漢炎轉(zhuǎn)頭看向船頭前方:“你跟那宗主關(guān)系不是很好嗎?”
“殿下,別,這事我還覺得玄乎呢?!?p> “走吧?!睗h炎御刀下山,桓玄幕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