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度一愣,有些聽不明白了,“沒有頭你們怎么就能確定,那尸體就是劉將軍的呢?”
“可不是么,我們起初也不信,可那柳淼淼和劉勇一口咬定就是劉桐,這親兒子都這么說了,我們能有什么辦法?!?p> 不度食指輕敲桌面,“所以,其實你們也不確定,死的人就是劉將軍?!?p> 陳肅言點了點頭,一臉希冀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玉三郎。
然而,這兩人很直接的無視了他的眼神。
玉三郎重新為她將茶續(xù)上,一邊冷聲堵住了陳肅言的話:“死的到底是不是劉桐,與我們無關。既然八卦說完了,那就滾吧?!?p> 隨著聲落,馬車忽然一頓停了下來。
“三公子,你不能這樣呀……”陳肅言頓時急了,大聲嚷嚷著,只是不待他說完,馬車外探進了一只手,直接揪著他的衣領一用力,將他拽了出去。
馬車外,流墨面無表情的看著被他拽出來的陳肅言,敷衍的行了個禮,“陳副統(tǒng)領失禮了,請吧?!?p> 說著,他一揚韁繩,架著馬車噠噠的繼續(xù)往前駛?cè)ァ?p> 陳肅言呲牙咧嘴的了起來,捂著摔疼的后背,黑著臉暗罵那流墨下手太狠,過了好一會兒,聽到身后傳來了馬蹄聲,他才站直了身子,雙手背在身后,一臉深沉的看著馬車遠去的方向。
幾個禁衛(wèi)軍騎著馬過來,見到陳肅言立即喝止了快馬,翻身躍下半跪在地行了禮,“副統(tǒng)領。”
“起來吧,劉勇那邊如何了?”陳肅言沉著臉揚了揚手,冷聲問到。
帶頭的禁衛(wèi)軍上前一步,小聲回答:“還在城內(nèi)各坊肆意攔人,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在有意搜查什么人。”
“哼,讓他繼續(xù)鬧騰,吩咐弟兄們多留意即可?!?p> “是。那三公子這邊……”
“回頭我自會向老統(tǒng)領稟報,你們就不要再差人去找三公子了,免得屆時真惹惱了他平添麻煩?!?p> “屬下遵命?!?p> 幾人言語了幾句,便又紛紛騎馬離開了。
自陳肅言被扔下馬車后,兩人一直無話,直到回到了別院,吩咐小丫鬟將鈴兒帶下去洗漱安排住處后,不度這才一臉不解的看向玉三郎:“陳副統(tǒng)領是想讓你接下劉將軍一案,你為何不愿?”
“這案子不簡單,我可不想陷進去。”玉三郎懶懶的坐了下來,一臉無聊的答到,“再說了,與朝堂有牽扯的案子,我不接?!?p> 不度聞言,踱步到了另一旁坐下,雙手托腮看著他不說話。
玉三郎被她這般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伸手彈了彈她的額頭,“你這樣看著我,又是在打什么壞主意?”
不度也不氣,依舊定定的看著他,“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徐大人和崔大人,甚至是禁衛(wèi)軍的副統(tǒng)領也都這般怕你?!?p> 玉三郎眸光微閃,“我是什么人,于你而言重要嗎?”
不度眨了眨眼,莞爾一笑:“不重要?!?p> “既是不重要,那又何必探究。你只需知曉,我不會害你便是?!庇袢纱鬼?,身子往后一靠,懶懶說到。他說的輕描淡寫,可神情卻似乎有些不愉快。
“既然如此,那我便也不多問了。只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何會是禁衛(wèi)軍在查這個案子。”
歷來這東都里有要案發(fā)生,不是由大理寺接手,就是長平侯接手,鮮少有禁衛(wèi)軍接手的情況。
“這就是我堅決不愿接手這個案子的原因。劉桐身負兵權,此案涉及軍中,又有皇族牽扯其中,只能讓禁衛(wèi)軍接手了?,F(xiàn)在的禁衛(wèi)軍統(tǒng)領是長平侯的師父,又與徐大人交好,所以這案子也算是三方一起辦理?!?p> “原來如此。不過……你當真不想查?”不度揶揄到。方才她可是聽到流墨說了陳肅言下車后的事,尤其是陳肅言的部下提到的劉勇的異樣。若不在意,又何必特意派人盯著。
誰知玉三郎并不接招:“比起劉桐的事,現(xiàn)在我更在意你先前說的事。這個鈴兒當真是木芝蘭?”
見他不愿多說,不度也不追問,而是就著他的話回了一句:“我也只是猜測,不過八九不離十了,晚上我確認之后再與你細說。折騰了大半天,我也累了,就先失陪了。”
說罷,她起身伸了個懶腰,也不等玉三郎發(fā)話,便離開了廳堂,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前腳剛離開,流墨就走了進來,將一封書信遞給了玉三郎,“公子,林統(tǒng)領來信?!?p> 玉三郎接過信,沒有馬上查閱,而是將其放在了一旁,食指輕扣桌面,冷聲詢問:“劉桐的事都查清楚了嗎?”
“是的,事情與陳副統(tǒng)領所說出入不大,但暗衛(wèi)們都找過了,劉將軍確實不在城內(nèi),劉勇也確實是在借機搜查什么人的下落,似乎是在找一個女人?!?p> “查出陽春閣是誰的勢力了?”
“陽春閣是五皇子的,不過那花魁柳淼淼和幾個當紅的歌姬,背后的主子都不同。”
“哼,還真是像那蠢貨能做出的事,難怪林老頭說的那么含糊。這事你先派人盯著吧,有什么情況隨時稟報?!?p> 流墨應了聲是,卻依舊站著沒有退出去。玉三郎挑眉,“還有事?”
“屬下在查探陽春閣時聽到一個消息,似乎與不度姑娘的身世有關……”
“哦?說來聽聽?!庇袢深D時來了興致,身子前傾,單手托腮看著流墨。
流墨看著他這動作,莫名覺得和某人有些相似,不由在心底吐槽了一句近墨者黑,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的將自己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陽春閣有個老嬤嬤以前曾在左相府服侍過左相夫人,聽說是因為弄丟了主母的孩子被逐出了府,但近日在平善坊見到了一個姑娘,與那主母長得十分相似,便似入了魔障般,整日瘋言瘋語,說左相府現(xiàn)在的那夫人是假的,嫡小姐也是假的,真正的左相千金卻流落在外?!?p> “哦?那倒還真是巧了,這東都除了那幾個千金小姐,就只有不度與那莫夫人長得極為相似……等等,你這么說我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件舊聞?!庇袢衫湫?,似是想起了什么讓他討厭的人,然而一轉(zhuǎn)念,他神色又沉了下來,摸了摸下巴,勾了勾手讓流墨上前,“你去給我查一件事……”
不度這邊剛回到海棠院,發(fā)現(xiàn)鈴兒已經(jīng)洗漱好了,換上了丫鬟的衣裙,正在打掃庭院內(nèi)的落葉。
鈴兒見她回來,立即迎了上前,目光在她身后打量了一會兒,這才開口:“小姐您是一個人回來的?”
不度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這海棠院就我一個人住著,我不是一個人回來,你覺得應該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