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前幾日,他走后師父就把這錦囊給我了。我去了你的院子,沒找著你。”
按他說的,應(yīng)是在她搬家后的事了。她將錦囊收起,沒忍住又揉了揉他的臉,“我知道了。對了,我搬家了,那院子你暫時先別去了,有什么事讓百靈來找我,她能循著氣息找到我,這樣也方便些。”
球球一臉不悅的將她的手揮開,瞪了她一眼,奶兇奶兇的。
不度見他又生氣了,頓時嘿嘿笑了笑,做了個鬼臉才離開。
阿芙蘿在門外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不由得又想起了兒時和阿芙蓉還在族里的日子。
她比阿芙蓉小四歲,作為族長的阿爹每日事務(wù)繁忙,自阿娘死后,一直都是阿芙蓉在照顧她。
幼時她性子急坐不住,每每背起醫(yī)蠱秘書都覺得枯燥無比,尤其是那百草集,她總覺得每一株草都長得一模一樣,所以總是耐不住性子去修煉,阿芙蓉便想著法子去教她。有時阿爹和祭司婆婆考查她們的功課,也都是阿芙蓉給她打的掩護(hù)。
受罰了阿芙蓉會沖在前,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卻統(tǒng)統(tǒng)是阿芙蘿在先。
如今回想,全是阿芙蓉待她的好,可偏偏全是這些好,讓她更恨現(xiàn)在的阿芙蓉。
她想要的是,那個溫柔善良的姐姐,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為了一個外人就將自己和族人棄之不顧的罪人。
不度回過頭來,看到的就是阿芙蘿又是憤恨又是懷念的表情。她斂眉走近,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阿芙蘿怔怔的回神,低低的嗯了一聲,跟在她的身后走出了這條小巷。
到了客棧,正巧遇上阿芙蘿帶來的兩個族人要外出。
那是兩個侉羲族的青年,身穿著侉羲族特有的服飾,頭發(fā)編成了小辮扎在腦后,左耳上都戴著一枚用特殊的山石雕琢而成的小巧耳墜。如此獨(dú)特的裝扮,在這東都小小的客棧里也著實(shí)引人注目。
其中一名稍壯的青年見到阿芙蘿,當(dāng)即有些著急的開口:“圣女,少族長給我們的尋蹤蠱死了?!?p> 阿芙蘿眉心一跳,“今日我出去前還好好的,不過才一兩個時辰,尋蹤蠱怎么就死了?你們做了什么事?”
“我們什么事也沒做呀,你讓我們在客棧里等著,我和巴圖就尋思著要不就先在附近轉(zhuǎn)一轉(zhuǎn),正好也可以看看有沒有什么店家在招工,一直住客棧也不是個法子,可誰想到回來后就發(fā)現(xiàn)尋蹤蠱已經(jīng)死了。”青年皺著眉苦著臉,將一個只有掌心大小的十分精致的檀木盒子遞了過來。
阿芙蘿接過那盒子打開,看到里邊一只小小的金色甲蟲躺在錦緞面上。她嘴里哼了幾聲奇異的曲調(diào),那金色甲蟲依舊一動不動。她眉頭緊皺,抬手咬破了食指,擠出幾滴鮮血滴在那金色甲蟲身上,甲蟲也依舊是毫無反應(yīng)。看來這甲蟲是真的死了。
阿芙蘿眉頭緊鎖,“你們外出有遇到什么人或奇怪的事嗎?”
青年仔細(xì)的回想了一番,最后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p> “尋蹤蠱不會無緣無故的死去的,肯定是有人動了手腳。加那木,這尋蹤蠱當(dāng)時是在你身上還是在巴圖那?”
“一直都是我拿著的。”那名叫加那木的青年低垂著頭沮喪的答到。
不度好奇的看了阿芙蘿手中的木盒一眼,脆聲開口:“不如把這蠱蟲給我看看吧。”
加那木抬頭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是個自己不認(rèn)識的東都人,頓時警惕的一步上前擋在阿芙蘿和不度的中間,沉聲喝問:“你是誰?你接近我們圣女有什么企圖?”
“加那木休得無禮,她是青云觀的大人?!卑④教}生怕他得罪了不度,趕緊低喝一聲,將他扯到了一旁,對著不度小心翼翼的賠笑到,“這是加那木,性子比較急躁,還請大人恕罪?!?p> “無妨,他不識得我,又是出門在外,謹(jǐn)慎些是好事。你叫我不度就好,大人什么的,這種稱呼我也不習(xí)慣,若是被我?guī)煾嘎牭搅耍覆欢ㄟ€得挨頓教訓(xùn)。”不度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她本就不注重這些繁文縟節(jié),更何況現(xiàn)在她的心思全在那只蠱蟲身上,伸手指了指阿芙蘿手中的木盒,她再次問到:“這個,能給我看看嗎?”
阿芙蘿哪敢拒絕,當(dāng)下便將木盒遞了過去,“當(dāng)然可以。這是我父親養(yǎng)的尋蹤蠱,是專門用來尋我阿姐的。我們侉羲族每當(dāng)有小孩降生,家中長輩都會為其養(yǎng)一對尋蹤蠱。深山里容易走丟,這尋蹤蠱就是為了防止小孩失蹤而養(yǎng)的。這只是我阿姐的母蠱,這次也是專門為了尋她才將尋蹤蠱帶了出來?!?p> 不度接過木盒,仔細(xì)查探了下盒中的小甲蟲,聽了她的話不由得嗤笑一聲,“現(xiàn)在才拿出來尋你阿姐,未免也太晚了些吧。”
阿芙蘿聽了她的話,巴掌大的小臉頓時因?yàn)樾呔阶兊猛t,她小聲干巴巴的回答到:“之前有其它方法也是可以追蹤到的嘛……”
不度呵呵笑了笑,懶得再去繼續(xù)深究,無非就是她父親覺得事情不大,現(xiàn)下尋不到氣息了,這才開始著急起來。八成也是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知曉阿芙蘿闖了禍,這才將事情上報,還拿出了尋蹤蠱派出了另一個女兒來尋人。
她知道這些南蠻部族中血親之間是會有特殊的方法去感應(yīng)彼此的存在的,那是存在他們血脈間的力量,越是親近的人這種感應(yīng)能力便越強(qiáng)。
也是他足夠聰明,知道讓阿芙蘿來到東都第一件事就是找噬魂幫忙,算是表了侉羲族的立場,這樣日后若阿芙蓉真的犯了青云觀的底線,也不至于牽連全族。
這些彎彎繞繞不度雖然很是不屑,但還是認(rèn)的。不然也不會答應(yīng)順著噬魂的話,答應(yīng)讓阿芙蘿跟在身邊。
無他,職責(zé)所在。
她伸手輕輕碰了碰那只甲蟲,指尖輕推,那甲蟲順著她指尖的力量翻了個身。她閉上眼感知了片刻,輕笑著睜開了眼,“有趣,想不到這蠱蟲還能醉酒?!?p> 阿芙蘿和加那木還有巴圖聞言,皆是一愣,呆呆的張大了嘴:“???”
不度收起手指,將那木盒蓋子合了起來,很是隨意的說到,“它沒死,只是醉了?!?
甜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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