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望著辦公桌上的信件,微微的闔上了眼睛。
相似程度極高的第三封信件和第四封,第五封和第六封,唯一不同的點便是信中提及到了會員為數(shù)。當(dāng)初袁朗曾猜測過莫玉嬌是第九千九百九十八位,可現(xiàn)在看來她也有可能是第九千九百九十六位。
具體是哪個便不得而知。
只是令袁朗奇怪的是為什么莫玉嬌會收到這樣的兩封相似的信件。
他細細想來,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唯一可能便是這兩個排列的位置中其余的一個人或許早就清楚的知道了這場游戲。
這樣邊也能解釋為什么莫玉嬌會有兩個排位。
事務(wù)所里,曾佳佳已經(jīng)洗漱好從浴室里出來了,他只裹了浴巾,露出精壯的上身,雙手正擦拭著滴水的頭發(fā)。
他朝著辦公桌前的袁朗看了一眼:“朗哥你洗澡嗎,暖氣正合適,不洗我關(guān)了?!?p> “等會吧,我現(xiàn)在有點煩?!痹嗜嗔巳嗝夹牡馈?p> 曾佳佳披了個大衣,接著從柜子里拿出了吹風(fēng)機,他一邊吹一邊道:“信看了嗎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沒有?!?p> 袁朗搖頭:“沒有,這信和李成的差不多,只不過莫玉嬌有兩個排位?!?p> 曾佳佳不解:“兩個排位,什么意思,難道她在協(xié)會里有兩個身份。”
“不是,信件里她的會員位置有兩個號?!?p> “這么奇怪?!痹鸭淹V沽耸掷锏膭幼鞒k公桌靠近,他看了看桌上的信件拿起來看了看。
端詳片刻曾佳佳也沒看出什么名頭,隨即便放了下來。
他道:“這到底有些奇怪,朗哥,你說這會不會是你說的那個游戲操縱者故意的?!?p> “不倒像,完全沒有這樣做的必要?!痹式舆^話。
“怎么沒有,說不定他只是為了增加游戲難度?!痹鸭逊瘩g道。
他突然想起什么,灰暗的眼眸一亮:“朗哥你不是說你能看到那什么靈異故事,跟我們現(xiàn)在發(fā)生的情況一模一樣,你去看看更新了沒有?!?p> 曾佳佳朝著袁朗使了使眼神。
說起這事,袁朗也有些好奇,自從上次從曾佳佳嘴里確認(rèn)了他沒辦法看到靈異短篇故事,袁朗就有些不愿意去看。
主要是那故事講述的內(nèi)容幾乎和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模一樣,這種感覺讓他覺得特別的不自在和壓抑。
就像他的生活在別人的窺視下,不僅如此,那人提著他手里的線條正在交換著動作。
因此,他覺得膽顫和恐懼。
他本不愿意打開電腦,可事情發(fā)展到此處,疑惑的地方越是越來越多,他開始失去了頭緒。
陸露之死到底何人所為,李成又是被誰殺死的,這個游戲誰才黑暗之手,那倒退的時間怎么才能宣布停止。
思來想去,袁朗還是打開了電腦。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目光對上了陸露的猙獰邪魅的臉,按照往常的習(xí)慣去打開網(wǎng)頁找到單腳倒立的獨行者。
沒有最新的故事更新。
“朗哥咋樣,后續(xù)出來了嗎?”曾佳佳迫不及待的問道。
袁朗搖了搖頭:“沒有?!?p> 本想通過靈異的短篇故事看看后續(xù)的發(fā)展,但眼下故事沒有更新,兩個人的如意算盤也就落空了。
曾佳佳嘆了口氣沒在說話,摸摸索索的上了床,他有些犯困,一沾了床就睡了過去,鼾聲正濃。
袁朗也沒什么頭緒,他索性也不多想,關(guān)了電腦進了浴室。
午夜鐘聲響起。
滴答滴答。
涼城的夜里萬賴寂靜。
郊區(qū)外半山腰的一座別墅里,二樓的燈還亮著。
上好的真皮沙發(fā)上半仰著個中年男人,他穿著一身的黑色,幾乎快跟夜色融為一體,一動不動,看看上去像個死人,那搭在額頭上的右手微微挪動,似捏了捏眉心,這番動作才證明他還活著。
中年男人的呼吸聲驀然粗重了幾分。
緊閉的眼眸赫然睜開,就開了刃的刀帶著鋒利,仿佛一刀見血。
他迷茫,他不安,他害怕。
當(dāng)他站起來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緒仿佛煙消云散。
這些日子程天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在此刻有了新的答案。
當(dāng)初他只是個一無所有的工人,羨慕榮華,渴望富貴,因此做出了很多的選擇,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時刻,他選擇了協(xié)會,選擇了李成,選擇了陸露,選擇了貢獻自己的良心,選擇了種種。
曾幾何時,他面對著愛自己的妻子也曾有過后悔。
如果當(dāng)初不是為了成為會員,他不會處心積慮的去接觸陸露,去接觸李成。
去接觸莫玉嬌。
他想起那個單純的女孩,哪怕她識破了他的真面目,依舊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
這么些年他所做的交易從來沒有后悔過,所有康莊大道都必然伴隨著流血犧牲,為了得到想要的一切都是應(yīng)該的。
可最近他越來越覺得那里不對勁。
好像錯了,但是那里錯了,他又不清楚。
這種渾身都透露著不自在的感覺讓他煩躁而發(fā)狂。
陸露死了,莫玉嬌也死了,就連李成都死了,事情發(fā)展的近乎順利。
他成了游戲的最后一個玩家。
他成了勝利的支配者,他享有活下去的權(quán)利。
是這樣嗎?
他產(chǎn)生了強烈的懷疑。
程天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邁著緩緩的步子走到了書桌前,他從抽屜里拿出好幾封信件。
一張張詭異的,不知道從哪里寄來的信件成了操縱他人生的工具。
他必須按照著信件里的做才能不費力氣的活下去。
“親愛的零號:恭喜你成為協(xié)會的九千九百九十五位會員?!?p> “親愛的零號這是加入?yún)f(xié)會的四十四天,很榮幸你成為死神協(xié)會的第一個祭品,如果你不想成為祭品,請殺死九千九百九十九位會員。”
程天拿著這兩封信件突然間大笑了起來,笑的瘋癲發(fā)狂。
猩紅的火焰燃燒起,白色的落地窗簾被晚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燃燒到一半的信件熄滅到了。
針落可聞的別墅里響起了叮咚的腳步聲。
緊接著,書房的大門被推了開,一道黑色的人影做了進來。
他望著程天:“時間到了?!?p> 程天笑了起來,帶著幾分自嘲,他看著眼前的黑衣男人:“是不是無論如何我都會死?!?p> “你不該醒來,知道太多對你或許并不是一件好事?!焙谝履腥苏Z氣很平靜,他似乎有些同情眼前的男人。
“憑什么,你們既然創(chuàng)造了我,為什么又要剝奪我的思想,我只是想活著,只是想活著而已,哪怕以這樣的身份?!背烫旌拷兄?,眼睛猩紅。
他的話還沒說完,黑衣男人便走了向前,緊接著只聽見咚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