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p> 女子大聲向外,清冷地命令道。
她一手抵住他后背的命穴,一手脅持他的喉嚨,蔥白修長的指尖彎曲,猶如尖銳的利爪,眨眼便能結(jié)果他的性命。
饒是自己身手不錯,可方才的自己,甚至沒看清,這女子出擊的招式。
一股強烈的殺氣,從背后冷冷地襲來。
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危險,黨延清亦有些慌神,耿著脖子,顫巍巍道:“別……姑娘……”
“咱們……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周遭立馬安靜下來。
魏安歌見狀,也不想與他多啰嗦,清冷的聲音中,更增添了三分寒霜,直截了當?shù)溃骸胺盼覀冏?,錢財歸你,胖球歸我?!?p> “……好……”
黨延清眉頭緊皺,勉強答應下來。
盡管心里十分不愿意,無奈命捏在她的手中,也顧不得這么多,當即朝外吩咐:“所有人,退下!”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聲音漸行漸遠,似乎退到了數(shù)十米外。
沉默中,她朝魏無因使了個眼色。
他當即意會,將蔡和尚推至前方,魏安歌脅持著人,走在中間,自己則負責斷后,恍然間,對上魏安歌疑惑的目光,只得無奈地聳聳肩。
她的疑惑,他自然明白。
論功夫來說,蔡和尚遠不如自己,用來打先鋒,并不合適,可這個人是敵是友,此刻還沒徹底分清,他不愿冒這個險。
更不愿,將她置于危險的處境中。
正好,借這個機會試試和尚!
魏無因的嘴角輕抿,平日里笑嘻嘻的臉上,此刻寫滿了謹慎與狠厲,長袖翩然,露出的指尖上,偶爾閃過一絲寒光。
走出廳堂門口,魏安歌才發(fā)現(xiàn),這根本不是客棧,而是一所窄小的府邸,放眼望去,四周皆是高墻,透過天空中陰翳的光線,她能看見條條細密的羅網(wǎng)。
“呵……”
魏安歌嘲諷地搖搖頭,順勢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相爺啊相爺,你還真是煞費苦心?!?p> 黨延清心頭一緊,急忙辯解道:
“那些銀錢,二位亦可帶走,黨某權(quán)當送予姑娘?!?p> “嘖嘖”,她不置可否地笑笑,望著天空,眼神幽瞇道,“你以為,用這個就能困住我么?”
“什……什么?”
見他一昧裝蒜,魏安歌不想再打哈哈,伸出纖指,朝他的頭上輕輕抹過,黨延清只感覺頭腦勺微癢,便“咚”的一聲往后栽倒在地。
他驚駭?shù)氐纱箅p眼,嘴唇顫抖,急駭?shù)溃骸澳銓ξ易隽耸裁??!?p> “沒什么。”
魏安歌拍拍手,目光看向地上的人,明媚的眸子對上他的目光,神情極其認真,“放我們走?!?p> “姑娘要走盡可以……”
“記著,你還有最后一次機會。”
魏安歌打斷了他的話。
她已經(jīng)耗盡耐心,聲音里,迸發(fā)出縷縷殺氣,明明是異常美麗的眸子,眸中射出的目光,卻如同鋼針,直擊肺腑,讓人心驚肉跳!
黨延清知道,這回她是當真了。
幾乎不加遲疑,他揚起嗓子,朝外道:“所有的人退下,放二位走!”
“還有他?!?p> 魏安歌指著蔡和尚。
地上的人扭轉(zhuǎn)過眼神,朝和尚看了一眼,脖上的喉結(jié)不停地聳動,半晌后,才悶下一口氣,不甘心道,“還有蔡裊,也不必為難他?!?p> “多謝?!?p> 魏安歌朝他點點頭,繼續(xù)朗聲道:
“今日的紛爭,是相國言而無信,咎由自取,才會引起這番不愉快,與我們無關(guān)?!?p> 說完,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便帶著二人,大開府門,堂而皇之地離去了,黨延清躺在地上,雙手雙腳動彈不得,著實惱恨不已。
從府門出來,走在長街上……
“呼!”
脫離驚險,魏安歌拍拍胸脯,著實松了口氣,又想起什么似的,將手伸進袖中一掏,心里“咯噔”一下,大喊“糟糕”,又渾身上下胡亂搜幾通,還是沒有……
“怎么了?”
看著她奇怪的舉動,魏無因好奇道。
聽得詢問,她這才轉(zhuǎn)過頭來,眼珠子直直地看著他,幾乎目瞪口呆:“胖球……丟了……”
“死女人,才想起我??!”
桀驁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還沒等她反應,一團雪白的絨球,不知從哪兒躥出來,“刷”地騰空而起,穩(wěn)穩(wěn)當當?shù)靥纤募珙^,用命令的語氣道:“抱我?!?p> “哈?”
這下,別說魏安歌納悶,連魏無因亦跟著好奇,畢竟他在寒眉山呆了這么久,無聊得很,這么好玩的小東西,還真是第一次見。
又看蔡和尚,站在一旁,模樣畢恭畢敬,敬若神明,讓人不覺好笑。
但它方才的語氣,讓他很不滿。
趁魏安歌呆怔時,魏無因邪魅一笑,嘴角微微勾起,雙手擊了兩掌,朝胖球攤開道:“來,我抱你?!?p> 不料胖球斜睨個眼神,滿臉的不情愿。
“不要?!?p> “為何?”
“太丑。”
“噗!”
魏安歌沒掌住,一手指著魏無因,當場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一旁的蔡和尚聽得,亦沒能忍住,死死地捂住嘴巴,竭力不讓自己笑出聲。
魏無因滿臉黑線,陰翳地沉下臉,直勾勾地瞪著胖球。
“你給我下來。”
感受到他嚴厲的氣勢,胖球受驚般,霎時間慫了膽,順延著魏安歌的手臂,一骨碌地滑下來,眨眼鉆進了她的衣袖中。
“主人,請求庇佑。”
小東西可憐巴巴道。
聽得求救,她的心頭一軟,連忙止住笑,朝魏無因軟糯地撒嬌:“師哥~”
“哼?!?p> 禁不住心頭喜悅,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卻仍舊佯裝嚴肅的模樣,朝她的袖子道:“這次就放過你,下不為例?!?p> 正在說話時……
一旁的蔡和尚,忽然朝魏安歌稽首下去,神色恭謹無比,與初見時戲謔的態(tài)度,簡直是天囊地別。
見狀,魏安歌雙手交叉在身前,笑道:
“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我做什么?我雖是你的主子,卻并不要你跪?!?p> 他又叩一首,才道:
“和尚蔡裊,多謝家主的救命之恩?!?p> “順手的事,也值得行這么大的禮?快起來罷,只要你跟著我,從此以后,忠心耿耿,不做那等見利忘義、誆害家主的事,便算對得起我?!?p> “是?!?p> 蔡裊答應一聲,始終不肯起來。
“怎么?你還有事?”
地上的人抬起手,撓撓自己光頭,有些傻乎乎道:“還請家主賞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