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拉回八月二十五日,京城長安。
一騎快馬加鞭,直奔入城。
城門士卒拔刀喊道:“來人止步,下馬!”
那騎士大喊:“漠北急報!”
漠北那邊開戰(zhàn)了,人盡皆知,百姓們都聚攏過來,議論起來。
“可是捷報?”
“只恐是敗了,不然城門口就要停下報捷了?!?p> 那騎士卻未曾勒馬,朝皇城狂奔而去。
趙煜正在上朝。
“眾卿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壁w煜看了一眼玉階下的一個空位,悄悄嘆了口氣。
李明遠在時挺煩,現在把人家趕去漠北,倒是擔心起來了。
下面沉默。
良久,一個侍衛(wèi)進來:“陛下,漠北急報?!?p> 趙煜眼睛一亮:“取來?!?p> 那騎士經過長途跋涉,早已累得脫虛,已下去休息了。文書很快便呈了上來。
趙煜很快看完,看著下邊群臣眼巴巴地等著他講內容,沉吟了片刻道:“北關急報,余下的十萬夏遼聯(lián)軍,極大可能繞道夏國,沿黃河而下,急攻河縣渭縣,走渭水,襲擊長安城。”
“陛下,這定然是臆想!”尚書省左仆射于東出列啟奏道。
趙煜詢問道:“何以見得?”
于東道:“河縣地處黃河沿岸,居河灣之側,易守難攻,更有三萬精兵駐守,雖有十萬大軍,亦不可克也。”
趙煜點點頭:“愛卿言之有理?!?p> “微臣以為,不可不防!”一個年輕人站了出來。
云若言,三年前中二甲第十八名進士,今年二十四歲,官拜正五品兵部武選司郎中,領正六品太子舍人。
“嗯?”趙煜淡淡地哼了一聲。狀元雖然難得,但也不是有多能受到重視。更何況,太子羽翼已豐,逐漸成了氣候,太子一黨,已經能夠和皇帝抗衡了。
“啟稟陛下,敵將金國寧、魯千原均是宿將,河縣雖然地勢險峻、兵精糧足,但缺少名將統(tǒng)帥,只怕胡虜以謀略取勝。”云若言道。
趙煜微不可察地點點頭。的確,大秦立國八十余年,老一輩名將已經逝去,如今本朝拿得出手的名將,也就司馬軻羽勉強算得上罷了。
“啟稟陛下,微臣左正言公孫遙彈劾河縣都尉胡齡谷貪贓枉法,勾結縣令劉巖,魚肉百姓,私吞軍餉。如今河縣三萬守軍,實則不滿一萬,軍士疲敝,武備不興,面對胡虜十萬鐵騎,毫無一戰(zhàn)之力!”另一個年輕人站了出來。
趙煜瞪大了眼睛,失聲道:“竟然如此么?”
公孫遙目光堅定。
“陛下!渭縣急報!”一份文書呈上。
趙煜眼中瞳孔一陣收縮:莫非,河縣真的出事了?!
“于卿,念!”趙煜咬了咬牙,終究不敢去看,而是遞給于東。
“本月二十日,夏遼聯(lián)軍船隊順黃河而下,直抵河縣,兵臨城下。河縣都尉胡齡谷出戰(zhàn),為胡虜擊潰敗逃。二十一日,胡虜以投石機轟擊河縣城墻,城墻年久失修,支持不住,縣令劉巖開門納降,河縣淪陷。今胡虜將逼近渭縣,請朝廷火速調遣兵馬援助!渭縣縣令楊智、都尉康和上。”
于東幾乎是顫抖著念出這份文書。
河縣,真的,丟了?
渭縣守軍不足五千,如何抵擋得住胡虜?從時間來算,渭縣大概二十三日就丟了。從此,胡虜順流而下,無人可擋,京城危矣!
趙煜老臉一陣抽搐,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悄無聲息地流出鮮血。
“令:全城戒備,即刻關閉城門,調皇城軍準備迎敵,傳旨各地禁軍……勤王!”趙煜咳嗽著,不顧嘴角涌出的鮮血下令。
“微臣遵旨!”
下朝后,正八品左正言領正六品太子舍人公孫遙、正八品監(jiān)察御史領正六品太子舍人公孫緒和正五品兵部武選司郎中領正六品太子舍人云若言以及正六品千牛備身領正六品太子舍人云絕四個年輕人一起慢步走向太子所在的東宮。
“還記得子玄交代我們做的事情嗎?”公孫遙一邊走一邊道。
云絕笑了笑:“當然記得。如果無法阻止戰(zhàn)爭發(fā)生,那就拼死保住長安城!”
公孫緒補充:“為保住長安,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包括死亡,包括逼宮……
云若言淡淡地說:“我們還是太慢了?!辈蝗胨钠罚凰愀吖?;不是高官,就無法進入國家的核心。
東宮。
“殿下,陛下身體日益虛弱,近來愈加優(yōu)柔寡斷了。請陛下早下決斷!”云絕拱手道。
二十七歲的太子趙蘇,瞇起眼睛,眼中露出關中秦人的狠辣、桀驁不馴!
“孤,明白了。”趙蘇沉聲道。
云絕和云若言兩兄弟脫了官服,換上勁裝,在殿門外比劃拳腳。
云絕今年二十二歲,三年前武舉進士,與云若言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云家兄弟出身隴西將門,將門子弟不會幾下都丟臉。
公孫緒今年二十二歲,公孫遙比他大三歲,兩人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他們都是長安人,祖上經商起家。
云家兄弟你來我往翻翻滾滾拆了幾十招,其他人站在屋檐下看著。
公孫遙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瓷瓶,交給趙蘇道:“殿下,做好最壞的打算?!?p> 趙蘇點點頭,接過。
心照不宣。
次日,即八月二十六日,涼州急報,渭縣于二十三日被攻克。
朝野震驚!按照黃河的流速,大約二十七日夏遼聯(lián)軍就會抵達長安。也就是說,他們只有一天的準備時間!
皇城軍只有五萬,再加上折沖府中的預備役,滿打滿算也就七萬出頭,如何抵抗十萬精兵?
下午,漠北急報,血丘關一路,司馬軻羽率大軍與德絡彼鳩對壘,德絡彼鳩夜襲大營,司馬軻羽大敗,連退三十余里,正往長安逃竄。血丘關至長安一路,接連淪陷。
夜晚,長安北門城墻。
云絕一身戎裝,倚著城垛擦拭長刀:“漠北鐵軍團算是毀了?!?p> 云若言道:“對?。〔恢雷有麄冊趺礃恿??!?p> “承諾過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云絕收刀入鞘,毅然道,“長安就交給我們了!”
云若言點點頭,問道:“小魚那邊,安排得怎么樣了?”
“阿遙已經去了。軍校那邊的學生最好也得動員起來?!痹平^道。
公孫遙和公孫緒登上城墻,身后跟著三百個少年,都披著破舊的皮甲,拿著長刀。
“小魚那邊,我安排好了。就算長安失陷,她也不會有事。我留了一個暗衛(wèi)在那邊。”公孫遙道。
云若言道:“也好,這樣子玄唯一的牽掛也就了結了。”
公孫緒本是一直沉默的,此時卻眺望遠方,開口道:“子玄說過,若是讓胡人打到長安城下,整個朝廷、文武百官都該死!”他沒說出的,還有皇帝。
沉默!
一個國家,應該做到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才對!
養(yǎng)心殿。
趙煜在殿中踱步,走了一圈又一圈。
太監(jiān)袁樂稟報:“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讓他進來?!壁w煜想不出,這個兒子深更半夜來干什么。
趙蘇抬步進殿,行禮。
“夏遼聯(lián)軍約計明日正午就會抵達,不知父皇有何打算?!壁w蘇問道。
趙煜看著他:“看樣子,上將軍是趕不及了。明日早朝,朕會下旨,遷都洛陽?!?p> “遷都?!父皇要置長安城于不顧嗎?”趙蘇大驚失色,質問道。
趙煜的眼中露出一絲羞愧,但很快就被狠辣所取代:“與大秦這個帝國比起來,區(qū)區(qū)一座長安城,何足掛齒?!?p> 趙蘇厲聲道:“然后呢,誰來拖住敵人的鐵蹄?滿城的百姓嗎?還是我?還是百官?還是軍隊?”
趙煜語氣變冷:“你若想留下,也無不可。”
趙蘇攥緊了拳頭。
袁樂端著一碗湯進來:“陛下,喝了湯,請安寢吧?!?p> 趙煜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袁樂道:“哎,奴才忘了,還沒為皇上試毒呢!”說著,拿起湯勺就舀了一勺,自己咽下。
見他無事,趙煜也就放心地接過湯,慢慢喝了下去。
一碗湯喝完,趙煜道:“都退下吧?!?p> 趙蘇不語,袁樂不語,沒有動彈。
“朕叫你們退下,沒聽見么?”趙煜火了。
趙蘇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溫柔道:“父皇身體如何了?”
趙煜一怔,頓時覺得腹中一陣絞痛,嘴角、鼻孔、眼角、耳內都流出血來。
“你……你下毒!”趙煜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指著趙蘇嘶聲道。
趙蘇笑瞇瞇地說道:“父皇就不好奇。為什么袁樂沒事嗎?”
袁樂拱手站著,一臉正氣凜然。
趙煜的意識漸漸模糊,趙蘇的聲音卻刺耳地響起。
“兒臣買通了御膳房的人,三日來每日給父皇的御膳里邊加了一些東西:白草玉。此物本身無毒,所以父皇平安地度過了這三天時光?!壁w蘇笑瞇瞇地接著說下去,“兒臣今夜前來,就是最后一次問父皇。若是父皇給出兒臣想要的答案,袁樂就會在湯里加入烈念散,此物能讓父皇正常排出體內積蓄的白草玉;可惜父皇還是讓兒臣失望了,所以袁樂加入了怨情散?!?p> 袁樂微笑著補充:“陛下,怨情散本身也是無毒的,但它若與白草玉結合,就會產生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劇毒。而且,此毒,至今無解?!?p> 趙煜眼前一陣昏暗:“你要什么?皇位嗎?權力嗎?朕都給你,救救朕,救救朕!”
趙蘇沉默地看著他。
父皇啊,您死了,我自然就是皇帝了,何須那么麻煩?這么簡單的道理您也不懂嗎?怪只怪,您生在帝王家吧!
趙煜一陣抽搐,良久,氣絕身亡。
袁樂輕聲道:“殿下,回去吧,只候明日。”
趙蘇皺起眉毛:“你呢?”
“大仇已報,我一個廢人,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呢?”袁樂搖搖頭道。
趙蘇點頭,他明白:“你還有什么話要留的嗎?”
袁樂目光悠遠:“殿下將來若是見到主人,便替咱家說一句謝謝?!?p> 趙蘇問道:“你主人是誰?”
袁樂淡淡的說道:“鐘湛?!?p> “好?!壁w蘇轉身,大步出殿,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袁樂看著他遠去,嘆了口氣,步出殿外,抬頭仰望星空。
淚水漣漣。
……
《秦史·天興本紀》記載:“(十九年)八月二十七日晨,帝暴斃于養(yǎng)心殿,七竅流血?;鹿僭瑯窓M尸于側,蓋自剄也。壁上題有字云:‘仇已了,身已廢疾,無顏存于世間也?!藫硖犹K登位?!?p> 趙蘇登基后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將登基大典推遲。
第二道旨意,把皇城軍中的四萬精銳之師拉出皇城,頂替民兵。
第三道旨意,云絕暫領皇城軍將軍,負責守城總指揮;云若言領長安民兵團練,負責訓練民兵;公孫遙暫行兵部左侍郎事,負責后勤工作;公孫緒升任中書舍人,負責處理政務。
當天下午,金國寧和魯千原的十萬大軍抵達長安城外,離城門二十里扎營下寨。
當夜,德絡彼鳩率五萬鐵騎趕到,加入戰(zhàn)場;司馬軻羽率三萬殘軍趕到,進入長安城。
八月二十八日,長安城攻防戰(zhàn),開戰(zhàn)!
夏遼聯(lián)軍長途奔襲而來,沒有攜帶大型攻城器械,只能抓緊連夜趕制了數千架云梯,用來攻城。
“床弩準備!破甲弩準備!聽吾號令!”云絕沉著地指揮著。
灰頭土臉的司馬軻羽站在一旁皺起眉頭。
漠北鐵軍團的殘兵看了看司馬軻羽的臉色,沒有動彈。
云絕年輕的臉一黑:“違令者斬!”
漠北鐵軍團的士兵們才慢吞吞地動了起來。
司馬軻羽的臉都青了。
“云將軍!”司馬軻羽低聲吼道。
“天子有令,云絕總督守城一切事務,不遵令者,殺無赦!包括你!”云絕雙目微瞇,右手按上刀柄。
“本將無論官爵資歷都遠非爾所能及,本將當為守城總督!”
云絕冷哼一聲,道:“司馬將軍,你連戰(zhàn)連敗,本當下獄問罪,今危急時刻,故暫容汝為國效力。汝既不聽號令,本將無權斬殺,但有權剝汝官爵,囚禁入獄。來人,帶走,嚴加看管!”
“云絕小兒,爾敢!”司馬軻羽話還沒喊完,就被皇城軍帶走了。
云絕轉頭看向漠北鐵軍團士兵們:“爾等殘兵敗卒,朝廷慈悲,尚沒革除爾等軍籍,若不聽號令,車裂!此戰(zhàn)若勝,朝廷定會依律升賞爾等?!?p> 漠北鐵軍團的士兵們被云絕這種果決武斷的雷霆手段鎮(zhèn)住了,齊聲應諾。
夏遼聯(lián)軍的攻城隊扛著梯子沖了上來。
云絕拔刀:“床弩,放!”
一波箭雨飛了出去。
床弩乃是守城利器,夏遼聯(lián)軍的攻城隊因為扛著云梯,所以沒有拿盾牌防御,一波箭雨,直接射翻了千余人。
后續(xù)的士兵撿起云梯,踩著同伴的尸體,繼續(xù)向前沖鋒。
“弓箭手,拋射!”當敵人進入一百步時,云絕果斷下令。
拋射的情況下很難瞄準敵人。所以,只有二百來人被弓箭射殺。
八十步。云絕揮刀:“弩箭手,齊射!”
金國寧也同時下令:“弓箭手,放箭壓制!”
弩箭射完,不用命令,幾乎所有秦軍都抓起盾牌掩護,或者躲在城垛后邊。同時,換刀。
云梯架上城頭。
云絕長身而起:“殺!”
趁著敵軍還沒爬上來,第一選擇就是推倒云梯。
但是,云梯上有十來個人,至少八百斤,要推下去也沒那么容易。所以,秦軍要么幾人合作推倒云梯,要么搬起石頭抬起滾木拋下去。
還是有胡軍士兵踏上城頭了。云絕就在左近,本能反應使他果斷揮刀!
那士兵舉刀架住,反手連砍三刀。
云絕連連后退:他沒殺過人!
那胡兵看出了他神色的慌亂,大喜,刀法揮動更加狠厲!
“戰(zhàn)場上,不是你殺死我,就是我殺死你!你若不想死,那就用手里的刀殺了他!”
鐘湛的話在他腦海中炸響。
云絕頓悟,驟然橫刀擋住對方一擊,跨步,長刀斜上劈!
血濺!
那胡兵眼帶不甘,緩緩后退,最終倒下。
云絕似乎沒了力氣,蹲在地上大口喘氣。
很快,他又站起來,揮刀指揮:“長刀兵后退,長槍兵上前!”
長槍兵上前捅刺。
城墻上戰(zhàn)事十分膠著,為了避免誤傷,夏遼聯(lián)軍沒有放箭。但是,秦軍沒有這個顧忌。
“弓箭手,自由點射!弩箭手,平地齊射!”
胡人登上城頭的先登隊伍受阻,想要前進一步也十分困難。
“長槍兵后退,長刀兵隨我上前,務必將胡虜趕下城頭去!”云絕提刀,沖在最前邊。
長刀兵組成一個小小的鋒矢陣,云絕為箭頭,直接沖進胡軍先登隊伍之中。
“殺胡人!”云絕當頭就是一刀。
“殺胡人!殺胡人!殺胡人!”秦軍大聲呼喝,向前沖去。
經過長達三個多時辰的鏖戰(zhàn),胡人被趕下了城頭。
云絕已經渾身都是傷口,舉刀:“準備!床弩,放!破甲弩,放!弓箭手齊射!弩箭手齊射!”他的聲音已經啞了。
箭矢跟不要錢似的扔了出去,看得公孫遙肉疼。
日落西山,夏遼聯(lián)軍鳴金收兵。
經過一整天的廝殺,雙方傷亡慘重。夏遼聯(lián)軍傷亡達萬人以上,秦軍也死傷六千余人。
“皇城軍和漠北鐵軍團是長安城守軍中的精銳,尚且傷亡慘重,以后的民兵該怎么辦?”云絕皺著眉頭問道。
云若言道:“要不,夜襲?”
云絕道:“不成。騎兵是我軍的命,關鍵時刻有用?!?p> 所謂關鍵時刻,就是勝利時追殺敵人、失利時力挽狂瀾、慘敗時掩護撤退的時候。
公孫遙登上城墻,道:“別扯了,武備庫已經空了一小半,要是全空了,長安城就等死吧?!?p> “要是真的撐不住了,一定要把司馬軻羽砍了。他知道的東西太多了?!痹迫粞缘吐暤馈?p> 云絕倚靠著城垛,仰頭道:“要是子玄在就好了。”
“要是鐘都尉在的話,長安城一定能守住的吧!”二十步外,一個漠北鐵軍團士兵望著城下夏遼聯(lián)軍的營帳,長嘆道。
云若言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聲音,立刻沖了過去:“兄弟,你說的鐘都尉是哪個?”
那士兵一哆嗦:“就是……就是鐘都尉啊……呃,鐘都尉曾是我漠北鐵軍團的斥候營都尉,帶著一千斥候在血丘關抵抗數十萬胡虜長達三天之久!現在被李侍郎大人帶去北關了?!?p> 云若言大喜:“那鐘都尉是何人?現今如何了?”
“鐘都尉單名一個湛字,表字子玄,年方弱冠,是咸陽人士?,F今?李侍郎大人讓他脫離漠北鐵軍團,自行組建墨月營,任從五品墨月營都尉,領從四品明威將軍?!?p> 云若言目瞪口呆!
咱四人依附于當今天子數年,升官速度還比不過鐘湛在漠北參軍?
已經趕來的云絕和公孫遙嘴角不停抽搐:“看來,我們該努力了?!?p> 長安城攻防戰(zhàn)持續(xù)了數日,到了九月初五,皇城軍已經幾乎全軍覆沒,前線完全由云若言指揮的民兵頂上;云絕身負重傷,緊急被送去太醫(yī)院療養(yǎng);武備庫房已經告罄,公孫遙欲哭無淚地帶著人抓緊速度制作兵器;公孫緒倒是清閑,百姓參軍、官吏逃遁、大軍兵臨城下,還有個屁的政務!秦軍只剩下三萬殘卒了。
夏遼聯(lián)軍方面也不容易,損失慘重,十五萬大軍只剩下五萬出頭,糧草也即將吃完。
一場長安城攻防戰(zhàn),短短七天,就有十七多萬具尸體堆在城頭城下!
這時,北方一則消息傳來。
李明遠大敗修思戈多剌,修思戈多剌被陣斬,北關一路十萬夏遼聯(lián)軍全軍覆沒!
很快,虎關捷報,左屯衛(wèi)大將軍宋哲于九月初二擊潰莫爾巴勒,莫爾巴勒率三百殘兵遁入大漠。
九月初六,宋哲率軍收復血丘關,夏遼聯(lián)軍退路被截。
金國寧仰天長嘆:“天要亡我!”下令加緊攻擊長安城,這是他們唯一的生路。
九月初七,李明遠率三萬余折沖府秦軍抵達長安城。混戰(zhàn)一場,夏遼聯(lián)軍全軍覆沒,金國寧和魯千原不知所蹤,德絡彼鳩死于亂軍之中。長安戰(zhàn)役結束!漠北大戰(zhàn)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