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慌失措的可憐樣急得他恨不得狠狠咬她一口。他很想知道她有沒有受到傷害,所以責備的口吻要比迫切的關懷來得更猛烈。
他想從她錯亂迷離的眼神里找到答案,一邊用迫切的眼神盯著她以得到答案,卻沒想到他強勢又高貴的妻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李成坤急得問她到底怎么回事,她就一邊哭一邊抽咽著哭腔說:“沒事,沒事,誰叫你這么晚才回來?我還以為進屋的是你呢!”
他這才十分嚴厲地責備起她的粗心大意和倔強的孩子氣,然后拿了紙巾去擦那滿臉的好似永遠擦不干凈的淚水,心疼地說:
“沒事就好,明天我給你買個能抵千金的門當,要是我回來了我就會在門口叫你,萬一不是,你就報警?!?p> “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要挨到什么時候?”不知不覺,張婄婄幾天來賭的那口氣也散了,雖然話題開了,但她正處心積慮引他到她的話題里,“我不想你那么辛苦,還這么晚回來?!?p> 李成坤暖心一笑說:“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買大房子,到時候我們的兒子也出生了,我繼續(xù)上班,他陪著你,怎么樣?”
“兒子是兒子,你是你,再說你怎么就知道是兒子?”張婄婄撅著嘴狠狠盯著一臉爛笑的李成坤,輕蔑地對他做了個審判,“重男輕女!”
“順口嘛,兒子女兒的統(tǒng)稱?!崩畛衫と耘f笑嘻嘻地說。
“我還在生氣呢?別以為我和你說話了,就代表我不生氣了?!睆垔鐘缌ⅠR從李成坤的懷里掙脫,然后再也不看他一眼。
“今晚夜宵吃啥?”李成坤把臉放在張婄婄的視線里,沒見她笑,就做了做鬼臉。
可能是歪脖子的姿勢使他比較難受,所以沒堅持一會他就沖進了廚房,掀了掀鍋蓋,又看了看櫥柜,很遺憾地說:“趙琳走的時候沒再給你準備點吃的嗎?”
“你拿人家當保姆嗎?”張婄婄朝他吼道。
“那我就給你煮糖水雞蛋好了?”
“不!”
“為什么?你不餓嗎?”
“沒胃口!”
“那你想吃什么我就給你做什么?!?p> “我要吃龍肉。”
李成坤以為自己聽錯了,頓了頓,會心一笑說:“龍肉?蛇嗎?蛇肉估計有點難,點個其它的。”
“不點。”
“點吧!”
“龍蝦?!?p> “這個時候?好吧,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買?!闭f著,李成坤就取了鑰匙朝門口走去。
“行了你,龍蝦那么貴,買個一兩斤還不夠塞牙縫呢?!睆垔鐘缈戳怂谎?,心里很有數(shù)地抱怨說,“你餓了的話就煮你自己的。”
說完,她又嘀咕了一句:“我餓死就算了?!?p> “你真要想吃龍蝦,再貴我也給你買?!崩畛衫よ圃陂T口,猶豫不決。
“買買買,你以為你是馬云的干兒子嗎?窮得連褲子都快沒得穿了,還吃大龍蝦?!?p> “我爸說了人活一輩子哪里都虧得,就是不能虧了自己的這張嘴?!崩畛衫ふ税椎卣f起人生哲理來竟然和他父親與人認真發(fā)表感慨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張婄婄把兩父子的人格和表情重疊著比較了一番,瞬間就更加不高興了,“算了,我已經(jīng)被你氣得什么都不想吃了?!?p> “別生氣了,你看你懷個孩子老愛生氣,到時候寶寶一出生不會笑怎么辦?”李成坤鼓起腮幫,瞪著眼睛皺著眉毛,仿佛是那個不會笑的丑極了的初生嬰孩。
張婄婄視而不見,不覺得這種低級的逗人的把戲有可笑之處,她再次深入引導說:“我問你,你到底愛不愛我?”
“你說呢?”
“我知道我還問你呀?”
“當然了。”
“那我怎么沒覺得你愛我,你心里根本就沒有我。”張婄婄抿著嘴,奄奄地說:“你就是對我不好,一點都不好,常常是我一個人自娛自樂,就跟坐牢一樣?!?p> “最多一年時間,我一定讓你擁有和別人一樣的生活,不僅有錢花還有老公陪,怎么樣?”李成坤突然亢奮起來,像要朗誦一首壯志的詩歌。
“那你也是嘴上說說,你說了那么多,現(xiàn)在還不是老樣子,還越來越不如從前?!?p> “那你要我怎么辦?這好日子也不是說來一下就來了,總得慢慢實現(xiàn)吧!”
“我是不想你一個人奮斗,我想和你一起回家創(chuàng)業(yè)?!睆垔鐘鐠暝@叫起來,“你這塊蠢笨的大石頭怎么就聽不出來呢?現(xiàn)在國家都鼓勵大學生回家創(chuàng)業(yè),還有扶持和獎勵,為什么別人可以,我們不可以?”
“為什么你總是糾結這個問題呢?”
“因為我想創(chuàng)業(yè)?!?p> “要是失敗呢?”
“麻煩你,李成坤同學樂觀一點,別還沒有開始就烏鴉嘴,你要是今天不同意,我們就一輩子不要說話,這可能就是你們李家的傳統(tǒng)吧,遺傳你爺爺奶奶的傳統(tǒng)?!睆垔鐘缫谎圆缓暇鸵桓C里鉆。
“說我們的事,怎么把他們說進來了?”李成坤按住她往上拉的被子說。
“他們不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么?我們也這樣,免得慪氣?!?p> “傻瓜,我們怎么會和他們一樣?”李成坤正說著,張婄婄用力一扯就縮進了被窩,蓋住了頭,僅僅靠著被子的側邊縫露出兩只鼻孔出氣。
“婄乖,你真不乖,趕緊起來吃好吃的。”李成坤從衣兜里摸出一個用錫紙包好的雞肉卷餅來,這是他下班后路過夜攤時買的,為的就是遇到他再了解不過的妻子耍脾氣時用來逗她的。
他拉了拉被張婄婄死死拽住的被子,對方死倔的性格不容他強硬掀開,所以只能任由她最后連朝外呼吸的兩個鼻孔也躲進了被子里。
“說不理我就不理我了,那我吃了?”李成坤裝模作樣地把錫紙剝得嘩嘩響,剝開又裹起,裹起又剝開。
隨便他做出任何響動,被子里的人像冬眠的熊一動也不動,這場獨角戲算是白演了。
“這雞肉卷怎么這么好吃?”
李成坤假裝吃完,吧唧著嘴,弄出一陣靠近垃圾桶丟垃圾的聲音,然后悄悄地靠近張婄婄,用他的大手猛地鉆進被窩,抓住她的圓滾滾的肥腰就撓了起來。
以前最怕?lián)习W癢的她一定會笑得東扭西歪,而現(xiàn)在她卻沒有一點本能的反抗,只是蒙著腦袋失聲力竭地怒吼:“滾開!滾開!”
李成坤確定張婄婄是動了真格的才收了手,很無奈地說:“光是我說了不算,我還要征求我父母的同意才行?!?p> 張婄婄聽著,仍然紋絲不動。
李成坤無可奈何之下就給父母打了個電話,此時老母親和李宏光正在豬圈里掌著烤燈給母豬接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