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學者必嚴其師,師嚴然后道尊。
這拜師禮。
一般是師父、師母坐上座,徒弟行三叩首之禮,然后跪獻紅包和投師帖子,再由先生訓話,宣布規(guī)矩等。
戚南暮一進廳堂,便看見傭人開始布置坑桌,靠著右下角墻壁一張長長的案板上已經(jīng)擺上了大大小小的早食,還有兩個粗使婆子站在一旁。
他被東方月初請回主位的金絲楠木交椅上,辰宇軒、谷一則立在廳中。
東方月初朝著辰宇軒笑道:“準備齊全了嗎?”
辰宇軒低頭道:“已經(jīng)全好了?!?p> 她笑著點了點頭。
這時,辰宇軒拂了拂袖子,步履是那樣輕盈,迫不及待地出聲:“晚生辰宇軒,正式拜見先生……”那白皙的皮膚滿滿膠原白蛋,在透過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迷人。
一拜,谷一端著一盆禮盒站在一旁,贈送先生芹菜,寓意為勤奮好學,業(yè)精于勤;蓮子心苦,寓意為苦心教育;紅豆,寓意為紅運高照;棗子,寓意為早早高中;桂圓,寓意為功得圓滿;干瘦肉條以表達弟子心意。
二拜,行跪拜,雙手獻茶之禮。
三拜,戚南暮的回贈禮品給予辰宇軒了。
至于是什么,往后便知。
桃禮不言,下自成蹊。
辰宇軒認認真真行著禮。
只是另戚南暮沒有想到,他什么都沒有做,就收到高規(guī)格的待遇,要知道他可是襄陽王朝的王子,這份殊榮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擔任起的。
辰王府向來注重禮儀教育。
這一點辰宇軒早就派人了解過了。
師道既尊,學風自善。
他也記得父皇曾教導過的,“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nèi)自省也?!?p> 胸懷萬里世界,放眼無限未來。
揮灑曠世奇才,重上瑤臺,天地為之驚駭。
小小的年紀的辰宇軒身體微微前傾跪的筆直,雙手放在兩側(cè),眼簾半斂。
卻長得這般眉清目秀,戚南暮迎了三四步,頂著一副不容置疑的威嚴語氣說道:“為師正式收辰宇軒為徒,禮成,快快請起。”
“謝先生?!逼菽夏禾匾馍焓址隽艘话殉接钴?。
看到行著大禮,東方月初才放了些心,自認為辰宇軒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語話軒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氣。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云端,自愿甘之如飴。
回到座位,戚南暮擺了擺手,恢復(fù)正常面色,溫聲訓話:“學之經(jīng)莫速乎好其人隆禮次之,經(jīng)途經(jīng)好其人愛戴教授自己的人虛心向他們求教,隆禮尊崇禮義……”
“宇軒,受教了?!背接钴幤鹕砉笆种x過。
戚南暮抿嘴一笑,笑著一句:“師徒之間,無需苛求,自然不了?!甭曇暨€算是溫和。
“是?!?p> 又道:“師者所以傳道授業(yè)解惑也?!?p> 辰宇軒看了一眼東方月初,又看了看從進門來開始一直讓他心里忐忑的戚先生,說道:“弟子事師,敬同于父,習其道也,學其言語?!?p> 那聲音清脆,口齒伶俐,說著恭維的話。
少之時,血氣未定。
這讓戚南暮多少有些不喜,隨即運用古人的一句反擊:“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 花言巧語,裝出和顏悅色的樣子,這種人的仁心就很少了。
話中有話??!
東方月初聞言一愣,倒覺得性情。
可辰宇軒還是太小了,自認為:“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p> 一個人能夠看重賢德而不以女色為重;侍奉父母,能夠竭盡全力;服侍君主,能夠獻出自己的生命;同朋友交往,說話誠實恪守信用。這樣的人,盡管他自己說沒有學習過,我一定說他已經(jīng)學習過了。
辰宇軒的性子,當仁不讓于師。
戚南暮掩嘴而笑,不由得打量,好一個小少年,只是心性不穩(wěn),有點急了。
“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p> 君子,不莊重就沒有威嚴;學習可以使人不閉塞;要以忠信為主,不要同與自己不同道的人交朋友;有了過錯,就不要怕改正。
聽了辰宇軒的一番言論,戚南暮面色微沉,提聲道:“好了,去你書房看看,帶路?!?p> 倒不是他怕什么,輕哼一下,扭頭看了一下其他人,不得不又起身道:“先生請?!?p> 眾人也不敢耽擱,各自忙碌。
只是谷一往閣樓上面瞟了一眼,縮著頭搓了搓手,心里想著要不要跟上去,還是讓少爺與戚先生獨處?
“谷一,過來?!?p> “夫人!”
東方月初折回廳堂,看到谷一左右為難,不免輕聲呼喚,嗤笑道:“怎了?”
“夫人,我還需要陪在少爺左右嗎?”
“你可以跟著學習?!?p> 又道:“想學就去,忙時就去做事。”
聽到這個消息谷一暗暗高興。
“明白了,謝夫人。”
“好了,跟我去一趟雜房,幫忙抬一下……”
戚南暮坐在閣樓窗前,視線在整個閣樓掃視了一遍,最后鎖定在一個書架上,還沒有坐穩(wěn),于是就起身走過去?!斑@些書,怎么來的?”
辰宇軒隨即解釋了一番。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
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后,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
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嗟乎!師道之不傳也久矣!欲人之無惑也難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遠矣,猶且從師而問焉;今之眾人,其下圣人也亦遠矣,而恥學于師?!?p> “是故圣益圣,愚益愚。
圣人之所以為圣,愚人之所以為愚,其皆出于此乎?愛其子,擇師而教之;于其身也,則恥師焉,惑矣。
彼童子之師,授之書而習其句讀者,非吾所謂傳其道解其惑者也。
句讀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師焉,或不焉,小學而大遺,吾未見其明也。
……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聞道有先后,術(shù)業(yè)有專攻,如是而已。
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藝經(jīng)傳皆通習之,不拘于時,學于余。
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師說以貽之。”
戚南暮單手靠背,一邊讀,一邊悠悠念道。
辰宇軒正襟危坐寫著,聽著。
這秋日的薄涼里,陽光一點一點硬生生的厚實的云層里擠出,在微風的吹拂下流動著,院子里滿意綠意,綠得滿盈。各色的秋花,在晨曦中越發(fā)妖嬈嫵媚。
不一會兒,又添上了幾分溫馨的微笑。
歐陽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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