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蟾
父親走過來,念叨著說:“都這些年了,細菌什么的早就順著水流飄沒了,惡心啥啊?!?p> “多少年?”石頭問,父親彎腰,從我身后拿去一把刀。
我們緊盯著骨頭,周圍有什么完全沒在意,原來我和虎子身后有這么一把刀。
雖說刀把已經漏出木柄,但是刀還是很好,要是現在的普通刀,別說百年,就算是放十年,那都得銹的不成樣子。
父親說道:“這是覷刀,你說多少年?!?p> 石頭說:“沒事就好,就是有點惡心。”石頭坐在了地上的巨石上,虎子問:“難不成這人也是盜墓者?”
我沒經驗,也沒發(fā)言權,只得等著父親分析。
“不像,哪有倒斗只拿一把快刀的,再說了,來的時候,不像是已經有人來過,難道是他從別的地方進來的?”父親說著便抬起頭,到處觀望。
我說:“除了頭頂的這一條大縫,也沒看到別的地方?。俊?p> “虎子,浩子,你倆開手電仔仔細細地再去找找,看看有沒有什么隱藏的洞口?!?p> 我和虎子得到命令,便展開搜索,手電筒挨排的照,父親和石頭好像在商量著什么。
我走到虎子身邊,問:“找到什么了嗎?”虎子搖搖頭
父親說別著急,我看著他拿著覷刀戳著那具干尸,臉色變得很難看,聲音顫抖地說:“媽的,剛才他肚子...鼓起來了一下?!?p> “親爹,你可別嚇唬我啊,咱見下過那么多斗,哪次你能被嚇成這樣?”石頭一下子拔出腰間的氣手槍,警惕起來。
我下意識地退后了好幾步,虎子這傻大個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似得,還敢往前看看。
父親用覷刀再干尸身上割開一個口子,里面竟是一窩卵,干尸和體內,五臟六腑都沒有了,除了骨頭,肚子只剩皮囊。
用刀掀開皮,一只蟾蜍正閉著眼睛產卵,應該叫蟾蜍吧,還是只不過是長得像而已。
這蟾蜍長的不同其他蟾蜍,它長著一只短尾巴,眼眶上有赤紅的邊,有棱有角,腦袋上就像長了刺,背上的毒囊跟隨時要爆開一樣,再除了比普通癩蛤蟆大一些,長相也沒什么不同。
父親說這種蟾蜍他也沒見過,不敢隨便下定論,難道叫鬼蟾?
父親說:“它不惹咱,咱也不去招它。繼續(xù)找入口?!?p> “這不是找到了嗎?”我問道。
“不,他們建造這座墓,如此浩大的工程應該不會就這么一個小入口?!备赣H說完,突然咳嗽起來。
這可比我嚴重多了,一口血痰吐在地上,就像把所有力氣吐出去了一樣,累的直接坐到地上的散石上。
這一咳嗽,把那只產卵的花蟾蜍給驚動了。
干尸肚子里的雌蟾蜍叫了起來,嘴沒動,腮幫子大大的鼓起來,一點一點的癟下去,響出“呱嘎嘎,呱嘎嘎”的聲音,雌蟾蜍怎么就那么容易受到驚嚇,呱嘎嘎地叫個不停。
石頭對著一窩產好的卵,就是一槍,碎裂的鮮紅色的蟾蜍卵濺起。
雌蟾蜍竟然不叫了,石頭笑道:“這下可老實了?!?p> 父親迅速站起來,食指豎起來讓我們注意并說道:“別出聲,仔細聽?!?p> 我倒吸一口涼氣,開始左右亂看,看看哪里會有什么變動。
只聽到很小的摩擦聲,干尸后的大石頭下的小洞跳出來幾只蟾蜍,慢慢數量不斷地增加,所有人都開始一步一步往后退,父親一邊揮手一邊叫:“快往回跑!”
我和虎子趕快拎起背包就奔回墓室,父親連走路都沒力氣,石頭背起父親玩命的跑。
臨進墓室,我看了一眼鬼蟾群,一大股鬼蟾不停地向我們跳動,巨石下也不再跳出蟾蜍,我猜這大概就是它們的全部兵力了。
石頭一邊跑一邊拔出腰間的氣手槍,大拇指按動保險,調成全自動,一通突突,射倒了一排蟾蜍,槍身上的白煙也散去。
四人齊刷刷的往回跑,也不管黑棍子能不能撐得住,就匆忙的爬下去,進了墓室,跳過最后一格暗弩機關,大伙向石棺跑去。我卻隱隱約約地看棺槨附近像有個矮矮的人影。
最后一格的暗弩被鬼蟾群不斷觸動,弩箭連續(xù)發(fā)射,奈何蟾蜍身體小,弩箭射完也沒能射死幾只蟾蜍。
虎子和我先后翻過破壁,我手忙腳亂的掏出汽手槍,對著蟾蜍群開槍,不用瞄準,蟾蜍太密集,開槍就能打中,石頭和父親也可算是過來了,蟾蜍沒法跳過炸毀的墻壁,暫時算是安全了,這一路沒人受傷,更是萬幸。
幾人發(fā)現棺槨上有一個正在燃燒的冷煙火。
而一個陌生人坐在地上,一副金絲眼鏡上滿是塵土,驚訝地看著我們四個。
石頭喘了兩口大氣,笑著走向眼鏡男,“這他媽有點意思啊?!闭f著抓住眼鏡男的衣領,將他提起。
眼鏡男害怕的把眼睛閉起來,父親眼睛尖,一眼就認出了他是早上飯館里那一伙人其中的一個。
一個背包又從洞里滾了出來,伴隨著一聲“段哥,我下來了?!?p> 父親招呼我們躲起來,石頭捂著這個叫段哥的嘴,五人分開藏在兩個角落里。
一個短發(fā)女子跌了下來,撿起包。
緊接著,五個人和一些大大小小的包袱相繼都滾下來了。
加上石頭抓著的這個四眼,一共七個人,這是那是來盜墓,這簡直就觀光旅游團啊。
我們也不藏著躲著,直接亮了相,把這幾人嚇了一跳,那個黑漢像吃了槍藥一樣,絲毫不懼我們手中的槍,就往前走還罵道:“一定就是這幾個人把咱們輪胎放氣了!”。
這時我才明白,之前石頭說去上廁所,原來是去搞小動作了。
就看到后面的幾人快速的打開手提包,掏出了...蝎式沖鋒槍!
嚇得虎子直接就把手里的槍嚇掉在地上了。
石頭把烏鴉槍口頂在了段哥的太陽穴上。
父親罵道:“死人沒礙著事,先讓活人找麻煩了?!?p> 又是那個領頭的女人站出來,說道:“既然是同路的人,不如一起走完這一趟,墓中的寶物,我們一件都不要,我們不是為財而來?!?p> 石頭說:“呦嘿,巧了,我們也不為財。”
氣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父親揉了揉鼻子,想了想說道:“你說這樣當然最好啊,在地上的誤會,在地下就都不要計較了。都能活著出去,這才是你我想看到的”
我多了句嘴,漫不經心地說:“架不住那位大哥的脾氣暴啊。”
“不如這樣好了,你們給我們一個人,我們給你們一個人,雙方都有了人質,就沒那么多顧慮了,對方要是有歪心眼,怎么處置人質都行?!备赣H提出了這個建議,也不能說是建議,不管行不行,也就這么一個選擇了。
對方女領隊答應,便開始琢磨著選誰來我這。
我們也嘀咕起來,首先父親不能去,去了就沒人領頭了。石頭也不能去,他是主要戰(zhàn)力啊,沒他不行?;⒆泳透荒苋?,他知道到了妄生泉要怎么辦,我們爺倆的命都在虎子的嘴里吶,要是對面給虎子照顧出個好歹,那可就不妙了。
不用再討論了,不是我還能是誰啊,什么用都沒有,也只好這么辦了,唯一擔憂的就是那個黑大個擠兌我。
我慢慢悠悠的走過去,除了一把氣手槍和兜里的彈夾,其他什么都沒帶著。
對面倒是磨蹭了半天,石頭壞笑著對領隊說:“哎呀,這位姐姐,還有這么麻煩嗎?我們不挑,就那個短發(fā)小妹就行,要是實在不行,你要是想來,也不是不可以的?!?p> 對方女領隊對石頭抓住的段哥說:“小段,就再委屈一下你吧?!?p> 石頭把段哥松開,兩人都一副失望的樣子。
父親說:“說點正事吧,我們破了那間墓室的暗弩,到了一片的淺石灘,不小心把在這棲息的蟾蜍群驚動了,沒轍,只好退回來了?!?p> 父親靠近墻,看著遲遲不肯退散的蟾蜍群,直嘆氣搖頭,有點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意思。
那個短發(fā)女孩對領頭的說:“我們想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