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夫尾巴在地板上掃來掃去，心情大好。
不得不說露西亞考慮的十分周全，而且非常厚道，如果她不教自己這個法術，那自己就只能找她學法術，而學會了這個魔法后，他就能自由自在和任何人溝通，和任何人做交易。
當然，對象的挑選一定要慎重，并非所有魔法師都像露西亞這樣好說話，有些惡劣的法師可能會將自己做成實驗樣本，畢竟一只能使用魔法的狼，在這片陸地上應該只有一頭，十分珍稀，具備相當高的研究價值。
“露西亞，你之前說的人性是什么？我對你口中的人性理解可能有些偏差?！毕７蛐纳駛饕舻?。
“我口中的人性，其實就是人類的感情，人類遇到傷心的事會悲傷，遇到好事會快樂，看見其他人好會嫉妒，被他人欺壓會憤怒，這種情緒的變化，我將其統(tǒng)稱為人性?！?p> “感情我們動物也有，聽你之前的話，我的人性似乎特別多？”
“沒錯，雖然人類和其他動物都有感情，但感情的豐富和激烈程度，卻有著巨大差別。暴躁的人生氣到極致，會失去理智，瘋狂到讓整個王國的平民為他陪葬；仁慈人會為了拯救和自己沒有瓜葛的人，慷慨地付出生命。
人類可能為一群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獻出生命，但你們叢林狼會為了拯救另外的狼群而付出生命嗎？我想應該不會吧。
人類中，有的人明明深愛著對方，卻無法控制地傷害著對方，要說理由，卻連他自己都說不出；有的人明明恨到想要殺了對方，卻對對方百依百順，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這些都是因為各種情感交織在一起，產(chǎn)生的極其復雜的表象，此類現(xiàn)象很少出現(xiàn)在類人生物之外的動物上。
尋常的動物，喜歡就是喜歡，厭惡就是厭惡，贈送食物和攻擊敵人就是最明顯的情感表現(xiàn)了，它們活著的欲望最為強烈，發(fā)情期到了就按照原始本能開始交配，腦子里想的都是吃喝拉撒，娛樂就是互相摔跤打鬧。
但人類不一樣，他們……唔……他們應該是少見的會沉浸在不現(xiàn)實的想象中的動物，書籍、戲劇、還有其他一些東西。
人類是動物中非常特殊的種族，而你……則和人類一樣特殊。”
“一口一個他們，好像你不是人類似的?！毕７蛲虏鄣?。
“啊，抱歉，我們身為研究者，有時候就有這個毛病?！甭段鱽啛o奈地拍了拍自己額頭。
希夫抖動了下耳朵，試探著詢問：“所以說，你現(xiàn)在在研究人性？”
在希夫看來，人性這玩意，和愛情、命運、使命這種東西一樣，都是虛無縹緲，根本沒有答案的東西，哲學家們一天到晚絞盡腦汁探求出來的答案，也只是自欺欺人的謊言罷了，這東西根本沒標準答案，只要能騙過自己就是對的。
一旦開始對這些虛無的詞匯感興趣，那這個人差不多就完了，所以露西亞應該也完了。
“不，我不是在研究人性，人性在我的研究課題中，只是一個概念而已，我在研究的東西，是一種叫失魂癥的現(xiàn)象?！?p> “失魂癥？”
“嗯，失魂癥。簡單來說，就是生物失去人性的狀況，感情逐漸變得薄弱，慢慢的連基本的喜怒哀樂都喪失掉，然后最終失去思考的能力，變成一具只知道攻擊其他人的行尸走肉?！甭段鱽喌恼Z氣逐漸變得凝重，好看的美貌也擰在了一起。
一旁的希夫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非常相似的病癥——狂??！
“我曾經(jīng)在兩年前遇到了感染奇怪疾病的動物，他們會沒來由的攻擊其他動物，吃了這些動物的肉，就會喪失理智，變得和那些感染動物一樣，這難道就是你說的失魂癥？”
露西亞表情一僵，吃驚地看向希夫：“你遇到過??？”
“嗯?！?p> 露西亞表情變得愈加凝重：“沒想到連南境也出現(xiàn)了，明明之前只在東境才有，現(xiàn)在波及的范圍已經(jīng)那么廣了嗎？”
希夫觀察露西亞的反應，她似乎對狂病早就有所了解了，而且聽這語氣，她似乎還很了解狂病的發(fā)展過程。
“你似乎對狂病很了解?！毕７蜷_口道。
露西亞點了點頭，看向希夫的眼神變幻莫測，像是在盤算著什么：“我從特洛克爾來這里，也是想要解決這件事，這種病癥可能是從特洛克爾發(fā)源的，我們那里出現(xiàn)的時間更早。”
“開玩笑吧！這種通過食物鏈傳播的感染方式，一旦擴散開來，根本就難以防范！”希夫不敢置信道。
“你說的沒錯，但解決方法其實很簡單，我們那邊的法師已經(jīng)有了些眉目，狂病并非因為病毒產(chǎn)生，而是因為某種詛咒，殺死感染狂病的動物后，只要腌制他們的肉，存放一個季度以上的時間，再繼續(xù)食用就沒問題了。
而那些染病的動物，對于腌制的食物是沒興趣的，理論上，只需要囤積大量腌制食物，供那些正常的動物食用，就能壓制狂病的傳播，之后在陸續(xù)將染病的動物陸續(xù)圍殺，就能將狂病消滅。
唯一的問題是，即使殘留下來一只，這狂亂瘟疫也會死灰復燃?！?p> 希夫聞言一驚，站起身來激動道：“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去和東境的領主說呢？”
“我想要去提議，但根本沒有見到領主的途徑，那些人也根本不信，他們甚至連丟塊腌肉試驗一下真假都不愿意。這就是人類的劣根性吶，明明解決辦法已經(jīng)擺在面前，但卻視而不見。”露西亞發(fā)出一聲冷笑，“你知道他們拒絕的理由是什么嗎？一塊能使用的腌肉太過稀有，為了這種莫須有的理論浪費掉，還不如吃了果腹?！?p> “所以……你后來就來了南境？”
“沒錯，帝國東境的地理位置很好，通過南邊有條動物根本無法橫渡的大河，成了隔絕詛咒傳播的天然屏障，而通往北方的酷寒，則足以將那群染病的動物凍殺！幸好這場詛咒是在東境擴散，若是在南境或是西境，恐怕半個帝國就完了。我前幾天在這里買了一塊腌制半年的腌肉，打算過一陣子再去一趟東境，親自給那群白癡試驗?！?p> “為什么要腌制這么久的臘肉才能試驗？”希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