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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孤傳

第三十五章 南錫路修遠

云孤傳 竹院閑人 3590 2020-03-06 22:25:20

  忙碌了半天,她實在是累極了,一沾上床就熟睡過去,一直到天以漆黑才醒來。

  屋里燃著一盞油燈,桌上放著幾碟飯菜,似乎還溫熱著,她看了眼窗外四方的星空,恍惚間仿若隔世。

  不知道為什么,那雙碧綠色的眼睛一直在腦海里浮現(xiàn),每每想起心里總是特別傷感,還伴著一股患得患失的失落。

  她披上外衣吃完桌子留給她的飯菜,然后拿起碗走向后廚。

  夜半醒來后就再也睡不著了,庭院里一片靜悄悄,大伙好像都睡著了,周圍充斥著此起彼伏的陣陣蟬鳴,涼絲絲地風吹走了白天的悶熱,身上格外的舒爽,她輕松一躍跳上了屋頂,半空中車輪大的圓月格外的柔亮,她真的有些想師父了...

  左邊的山腰處傳來一陣踩動草木的腳步聲,她有些緊張的盯著那處漆黑的山腰,隱藏在山林后的腳步也謹慎地停下腳步。馬廄里馬不安的踱步,山谷里呼嘯而過的冷風吹過被冷汗浸濕的后背,她不禁的打了個寒戰(zhàn)。

  這時,隱藏在山林后的腳步聲又慢慢地靠近,它從漆黑的深處來到月光下,一雙碧綠色幽深的眼睛印在云孤眼里。

  是它!

  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點都不怕它,甚至還覺得有些無緣由地親切...黑狼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眼睛里似乎閃爍著水光...

  它縱身一躍,從那山腰處跳到屋頂,緩步朝她走來,云孤被驚出一頭密密的冷汗,她再怎么覺得它親切也不代表自己真的就敢與它親昵。

  誰知黑狼伸出傲嬌的頭,鼻子用力地嗅了嗅,好像在確定什么似的。黑狼‘嗷嗚’的一聲叫了起來,這個叫聲極其得悠長悲戚,聽得她忍不住鼻頭一酸。

  黑狼慢慢靠近她,低下頭顱討好似的蹭了蹭她的臉,云孤覺得臉癢癢的,她笑著用手撥開黑狼,黑狼又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心,云孤咯咯的笑了起來。

  黑夜空曠的山谷里,一人一狼就這樣在屋頂上玩鬧起來。

  云孤心里暗暗驚奇,這頭狼為什么如此親近她?!難道是自己英勇的表現(xiàn)征服了它,被它認做頭狼了?!

  正玩鬧的開心的時,黑狼的耳朵警惕的抖了抖,它盯著遠處漆黑一片的深山眼神凝重。

  ‘嗷嗚~’

  ‘嗷嗚~~~’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狼嚎,好像是狼群跟著頭狼一起過來了,云孤心想這大晚上的不會又要干一架吧...夜里和狼群打架真是一點便宜都撈不著。

  黑狼眼色略顯悲傷,它回頭看了看云孤,嗅了嗅她的臉,‘嗷嗚~’的一聲,縱身一躍又消失在深山里不見了蹤跡。

  狼嚎聲在山谷里久久回蕩,直到越來越遠消失不見。

  屋子紛紛點起了燈,江五拿著一根棍子沖了出來,他看見坐在屋頂上的云孤,朝她喊到:“是狼群又來了嗎?”

  齊溪也跟著跑了出來,“什么?!又來了!”

  云孤怔怔地看著黑狼離開的方向,立馬朝他們揮揮手說:“沒有,走遠了?!比缓筇挛蓓敎蕚浠胤咳?。

  齊溪嘟囔著,“那就好,這大半夜的,它們不睡,我還要睡呢。”說完就進一頭扎進自己的屋里去了。

  看著齊溪回了房,江五哆哆嗦嗦地搓了搓自己被寒風吹冷的胳膊,“那我也回去了,你早點睡?。 ?。

  這時,主屋的門推開了。

  路修遠一手舉著油燈,披著外衣孱弱的走了出來。多格兒在一旁急的不行,怎么都勸不住。他一臉溫潤地笑著說:“夜長難眠可有興趣合奏一曲。”

  云孤也來了興致,說道:“良辰美景,公子既有雅興,我又怎敢推脫。”

  路修遠微微側(cè)身,對云孤說:“請?!?p>  進了屋,慢慢已經(jīng)擺好了古琴,古琴的蒲團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皮毛,琴旁的香爐點了香,云孤心想:這個位置應該是路修遠常坐的,既然他習慣撫琴,那自己便選蕭好了。

  云孤盤腿坐到古琴旁邊的蒲團上,慢慢果然遞給云孤一只白玉簫,云孤接下后仔細一瞧,心里暗暗咂舌,這蕭居然是用整段的白玉雕刻的,這路修遠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按捺住自己好奇八卦的心,端端正正地坐在蒲團上試了試白玉蕭的音色。

  路修遠坐到古琴前,伸出細長的手指稍稍試了幾個琴音,對云孤說:“請?!?p>  云孤拿起玉簫吹了一段曲子,曲調(diào)時而像高山流水潺潺綿長,時而像屋檐銅鈴清脆悅耳。

  路修遠一臉的驚喜,眼前這個女子到底還有多少他想不到的驚喜。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撥弄起琴弦與簫聲合曲。

  琴聲指尖凝,簫聲聞風起。

  兩人的合奏時而舒緩如飛花漫舞,時而急促如萬馬奔騰,一頓一挫、一揚一抑,生生合出了相交多年的知己才有的默契。

  多格兒和慢慢在一旁聽得如癡如醉。

  直到合奏結(jié)束了,眾人久久回不過神來,屋子里安靜的能聽到火燭燃爆聲。

  路修遠欣喜若狂,“我早就知道姑娘會是我的知音,果然,我的眼力是不錯的?!?p>  “公子過獎了?!?p>  路修遠對音律的造詣也讓她驚訝不已,自己的這雙耳朵自小受到師父的琴音熏陶,對音律非常敏感,路修遠的這手琴技絕對是大師親手調(diào)教出來的。

  路修遠深思熟路一會后,對于多格兒和慢慢說:“你們兩個先下去,人生難得逢知己,我想與云孤單獨聊聊?!?p>  “是?!?p>  路修遠臉色慢慢沉默下來,他盯著燭火,長長的睫毛半垂著,被燭光拉出長長的陰影,眼神格外沉重好像陷入不堪地回憶中,他突然嘆了口氣,緩緩道出自己的身世?!霸乒?,我這一生極其可笑,家人不是家人,朋友沒有朋友。我這輩子最羨慕的就是你這樣恣意闖蕩江湖的人,以天為被,以地為榻,四海為家,無牽無掛。”

  原本他本是大魏南邊路氏前任國君路承延的皇子,她的母親是柔蘭送來和親的公主。后來建平王路承繼奪權(quán)發(fā)動宮變,南錫國君路承延在那場宮變中死去,宮中成年皇子全都慘死,未成年皇子統(tǒng)統(tǒng)被扔進深山野林中自生自滅。路修遠做為一個被懷在腹中的皇子,其母的下場就是給死去的路承延陪葬。

  也不知道是這次宮變太過慘烈引起上天憐憫,還是有人心懷不忍,偷偷換了路修遠母妃毒藥。被扔進地宮陪葬坑她過了許久又醒了過來,腹中的胎兒讓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弱女子生出強大的求生欲。

  她開始四處尋找出口,這個皇陵是國君生前就開始動工修建,發(fā)動宮變新君上位后就停工了。她在地宮里摸著黑仔仔細細的找了幾日,進出地宮的甬道被封的死死的連蚊子都飛不進來。于是她將目光放到四處陪葬的耳室,希望可以尋找到遺漏的破處逃生。

  這時她已經(jīng)氣力不支,地宮里的氧氣也逐漸稀薄起來,再不出去,只怕會活活餓死在這里,饑腸轆轆的她撫摸著腹中胎兒一陣痛哭。

  等她冷靜下來,看著眼前陪葬坑里的那堆開始腐爛的尸體心里生出一絲異樣的想法...靠著強大的求生意志和那堆腐爛的肉撐了月余之久...路修遠的母妃終于找到一處工匠們隱藏起來的逃生通道,并成功的逃出了皇陵。

  千辛萬苦逃出皇陵的她被前來感懷亡人的太后發(fā)現(xiàn),太后有心隱瞞此事,保大兒子的最后一點血脈。但是路承繼終于還是知道了這個遺腹子的存在。

  由于太后日夜親自庇護,民間對他也多有異議,路承繼將還在腹中的路修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太后素衣披發(fā)跪求小兒子放過大兒子唯一的骨血,承諾永遠不讓他接觸朝政,才姑且放他一馬。路修遠的母親生下他后便尸毒發(fā)作一命嗚呼。

  路修遠更是從母體內(nèi)就受到尸毒茶毒,自小體弱多病,風吹吹就要倒,太陽多曬了曬就要壞,饒是如此,路承繼還是對他虎視眈眈。

  就這樣如履薄冰的長到成年,一直庇護他的太后也垂垂老矣在悲痛中離世。給太后守完孝后,路修遠自請離開南錫,從此在外閑云野鶴游蕩江湖,生死不回南錫。

  再然后...路修遠經(jīng)高人指點在昆侖山脈的深處,埋藏著一位遠古的帝王,那座墓里有能去除尸氣的鳳凰草,據(jù)說鳳凰草是極陽的草,長在千里冰封沒有一絲活物的深山中,人間萬物都不能在極寒之地存留,只有它頂著飛霜而生,迎著冰暴而長,傲立在冰天雪地間。

  據(jù)傳在上古時代,世間萬火之源的統(tǒng)管祝融,在與萬水之源的統(tǒng)管共工大戰(zhàn)時,他的坐騎火鳳凰受了重傷,火鳳凰的血散在滿天冰雪中,悄悄地在人間埋下了種子,長出了極陽的鳳凰草,死去的人服用后,體內(nèi)尸毒盡散欲火重生。

  路修遠就在大魏西隴地界隱居起來,只盼有日能解體內(nèi)陰寒尸毒重獲新生。

  云孤聽完路修遠的全部身世,感慨半天,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像路修遠這般離奇身世的人,只是他的臉上沒起半點漣漪,似乎在說著關(guān)于別人的故事。

  路修遠目光炯炯地看著云孤,“我想為自己重新活一次?!彼f這句話時,云孤看見了他眼里對未來生活的期盼。

  “鳳凰草要是不在墓里呢?”

  聽到這話,他眼里的光一點一點又暗了下去,沉默許久,“那..可能就是命了吧..”他因為太激動了,一直止不住的咳。

  屋外的多格兒終于忍不住了,她推開門時早已淚流滿面,“家主您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老太太若是知道了,不知又該如何傷心了?!?p>  路修遠咳的斷斷續(xù)續(xù),“咳..我..我知道...咳咳咳...今日是我...不對..咳咳咳咳咳”

  多格兒連忙扶著路修遠躺在床上,

  云孤見他咳的實在辛苦,不忍看他受苦,“我先點了你的安息穴,你好好休息?!?p>  云孤伸手點了路修遠的安息穴,瞧著路修遠沉沉的睡過去了才離開。

  清晨的山谷露氣格外重,云孤看著這深處迷霧中的山脈,想起師父曾說過:西隴深山怪石亂林中有火燭蟲,火燭蟲全身燃燒地獄火,此火能焚燒凡間萬物魂魄,不燒成灰燼火永不熄滅?;馉T蟲有六翅,亦能飛行,喜愛在天火石里筑穴,只是行蹤難尋,世人皆以為它是浮夸傳說。火燭蟲有一個絕妙的用處,就是用玄冰凍住后可入藥,能抑制體內(nèi)尸毒侵蝕。

  找鳳凰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是沒有找到又再次發(fā)病,那他該怎么辦?相比毫無頭緒的帝王墓,火燭蟲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思來想去她便想去山中碰碰運氣,若是能找到火燭蟲,那路修遠便能在找到鳳凰草前再撐一陣子。

  江五看云孤一動不動的站在院子中望著深山,還以為狼群又來了。他悄悄湊到云孤身邊,順著云孤的視線看過去什么都沒看見,便拍拍她的肩頭,“看什么呢?丟魂了?!”

  云孤一臉認真地說:“我要進一趟深山,找火燭蟲?!?p>  江五滿頭疑問:“什么蟲?火燭蟲是個什么蟲?干嘛的?”

  云孤活動一下站的發(fā)酸的腳,走到一旁的廊下順勢坐下,“《怪異藥方錄》里有記載,火燭蟲是生長西隴深山中的一種毒蟲,這種蟲子全身燃有烈火,用它用藥能抑制體內(nèi)尸毒?!?p>  江五瞪著眼睛不敢相信地說:“西隴深山里還有這種蟲子!你早說呀,我和你一起去,這片山我熟的很,我給你帶路?!?p>  兩人便一起去告知路修遠此事。

  路修遠聽完后,眼里閃過了一點亮光,然后又恢復了往日地冷靜,“我也聽聞過火燭蟲的典故,只當它是志怪雜談,若是真的有,根據(jù)書里記載,火燭蟲也是及其危險難尋,我不希望你去冒險?!?p>  云孤還沒開口,江五搶著說道:“云孤說有玄冰就可以抓住它,家主不必擔心,我多多備上玄冰與云孤一起去,一定護她周全?!?p>  “可是...”路修遠猶疑不決。

  多格兒連忙勸慰道:“家主心里想什么,我們都知道,只是藥已經(jīng)沒了,鳳凰草也沒尋到,現(xiàn)在有別的辦法能解燃眉之急,不妨試一試,好在西隴玄冰易尋,就像江五說的多多備上一些?!?p>  云孤見路修遠還是拿不定主意,便寬慰他:“你不必擔心,我行醫(yī)數(shù)載,見過無數(shù)兇險怪異藥材,自有一套方法對付它們。倒是你,病情越發(fā)兇險,藥也沒了,我怕你的身體撐不住?!?p>  路修遠看著云孤許久,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才稍微放了一些心,但還是再三與江五囑咐:“好好照顧她?!?p>  “是。屬下知道?!?p>  天生萬物,相生相克。相比火燭蟲的罕見,西隴的玄冰倒是更易尋到。

  齊溪沒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不少玄冰,他力大如牛,分分鐘便將堅硬如鐵的玄冰敲的細碎,裝進牛皮做的皮袋子里。

  云孤帶著這些玄冰和一個寬口琉璃瓶與江五一起進山去了。

  在山里七彎八繞地走了許久,云孤才意識到深山里的情況遠比自己想的要復雜的多,她心里暗自慶幸,幸好江五一起跟來了,要不然自己只怕會迷失在這片怪石嶙峋里。

  江五從小便在這片深山里亂跑,對各種迷魂般的羊腸小道熟悉的很,他背著弓箭謹慎的四處探路,云孤跟在他身后仔細地搜尋天火石。

  天火石是三十六重天外掉落凡間的石頭,據(jù)說它原本是太上老君練廢棄的丹石,那些廢棄的丹石被他老人家隨手丟棄一旁,有一些碰巧就滾落到凡間。這些天火石經(jīng)過三味真火鍛造焚燒后,周身通紅,火光久久不滅,卻又被凡間紅塵侵蝕風化,形成一層與凡間石塊無異的外殼。這種散發(fā)丹藥異香的天火石恰巧就是火燭蟲的最愛,只要能尋到這種特殊的香味,便能確定天火石的位置,順勢也能找到火燭蟲了。

  云孤仔細地搜尋一塊又一塊的石頭,江五拿著弓箭在高處替她放風。這片深山的危險他是知道的,光是狼群就夠嗆,還有那些愛發(fā)瘋的野狗,西隴的野狗體型大如牛犢,皮糙肉厚,滿口獠牙,有次見到落單的野狗單挑狼群,一口咬死一只,江五就清楚的明白它是自己惹不起的物種。

  尋了許久,云孤循著香氣在一處極隱蔽的怪石堆里,發(fā)現(xiàn)一條細長地被燒焦的拖跡,她立馬蹲下,用海松木做的小棒子輕輕撥開四周的碎石堆,細小的石塊轟隆隆地滾落兩旁露出一個拇指寬的洞。

  江五悄悄地湊過來,小聲的問:“就是這里嗎?”

  云孤點點頭,她用木棒慢慢的刨開遮掩石塊的雜物,露出一塊完整的天火石。

  火燭蟲愛鉆進天火石中筑穴,被地獄火焚燒后的天火石的外殼露出不規(guī)則地蜂窩狀孔洞,孔洞里發(fā)出金黃色火光,透過孔洞可以看見半透明的石塊里有只火燭蟲蠕動。

  火燭蟲被陌生地氣息驚動,一股火焰從細小的洞口里噴涌而出,緊貼他倆面門而來,云孤和江五連忙往后閃躲,避開幾丈遠后,火焰終于停了下來,洞口碎落地土塊卻被焚燒的一篇焦黑。

  江五膽戰(zhàn)心驚地指著焦黑的洞口問:“這東西真的能給家主吃嗎?!”

  云孤慢慢地再次靠近洞口,“我把玄冰倒進去,等它出來后,你立馬用琉璃瓶扣住它,一定要小心點,不要讓它飛走了,沾上它的火,除非燒成灰,不然火是不會滅的。”

  江五緊張地吞了吞口水,拿著琉璃瓶站在云孤旁邊。

  云孤拿出一個皮袋子,里面都是事先準備好的細碎玄冰,她小心翼翼地將寒氣四溢地碎冰一點一點地往洞口里倒,冰與火接觸的一瞬間,‘滋滋’聲伴著水霧騰騰而上,原本不安蠕動的火燭蟲作動漸漸僵直。

  這時,火燭蟲猛地展開晶瑩剔透的翅膀,翅膀上經(jīng)脈脈絡走向分明,散發(fā)著迷人的金光,‘嗡嗡嗡’聲音越來越近,云孤緊張的說:“出來了!”

  千鈞一發(fā)之跡,江五猛地將琉璃瓶扣下,哪知火燭蟲極為靈巧地一躲,江五扣了個空。

  “不好!快跑!”云孤心里一驚,對江五大聲喊道。

  洞外的溫暖地陽光照在嬌小玲瓏地火燭蟲身上,它僵直的身體慢慢緩和過來,它盤桓在半空中,張開三雙透亮的簿翅快速的煽動,那些脈絡慢慢變成了血紅色。一股烈焰便朝他們噴來。

  兩人瘋狂地四處躲避逃竄,火燭蟲在身后緊追不舍,身后早已變成一片深火煉獄。

  江五著急地大喊:“現(xiàn)在怎么辦?”

  沒辦法了,盡管師父交代過在山下不能隨便使用法術(shù),但是現(xiàn)在情況緊急,火燭蟲緊緊跟在身后,聽聲音越來越近,他們很有可能會被燒死。

  云孤突然一個轉(zhuǎn)身念出咒語,一個巨大的盾擋在云孤面前,噴涌而來的烈焰被沖撞開來,她隨后將所有真氣注入碧落劍,碧落劍一時寒光四溢,她壓著盾拿起碧落劍就朝火燭蟲刺去。

  一聲怪叫后,火燭蟲倒在地上,周圍草地迅速燃燒起來,云孤立馬將玄冰倒在地上,火燭蟲猛地撲騰兩下翅膀,隨后就僵住不動,

  江五一把將琉璃瓶扣在地上,往瓶里倒入滿滿地玄冰,然后塞上塞子,終于松了一口氣。

  云孤利落地一把收回碧落劍。

  江五才一臉驚嘆地看著她打趣,“你還會玄術(shù)?!難道你師出仙門?是何門何派?我可知道?!?p>  云孤一臉尷尬,支支吾吾地不知該解釋。

  江五見她一臉為難,又大咧咧地說:“我知道了,又是秘密對不對。哎!真沒勁,好了好了,我不問了,你也別為難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回到宅子后,云孤花了幾天時間終于將火燭蟲制成了幾顆丹丸,她將丹丸交給路修遠。

  路修遠又驚又喜,心里充滿了感激。他將身邊的一個木匣子拿出遞給云孤,說道:“我出南錫時將皇祖母留給我的高手都帶出來了,這些人常年喬裝藥農(nóng),隱匿在昆侖山脈中尋找鳳凰草。你進昆侖山脈里后要是遇見他們,便出示這塊玉牌,他們自然會助你一臂之力。”

  云孤打開匣子一瞧,是一塊火鳥造型的玉牌,她拿起玉佩仔細一看,只見玉牌背后刻著‘路承延’,她疑惑地問道:“這是誰?”

  路修面露憂思,淡淡地說道:“這是我父王的名諱?!?p>  云孤連忙將玉牌放入木匣子里還給他,“這我不能收?!?p>  路修遠并不接下,“你幾次救我于危難,我實在沒什么東西能謝你,這塊玉牌是我的一片心意?!?p>  “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并不是希望你因此感激我。”

  路修遠目光灼灼,閃著明媚的光。

  云孤看著他直白的眼神有些害羞的低下頭,“那好吧,我替你收著,你什么時候想要就來找我拿?!?p>  路修遠高興地笑道:“好,我什么時候想你了便去找你?!?p>  云孤臉一紅,著急的解釋:“不是的,我是說...”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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