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裴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問道。
“她的學(xué)習(xí)不一直都是你管嘛!”
“你就不能管?”
面對質(zhì)問,路一航一臉坦然,“我哪有時間管?再說回頭你又說我把她吼兇了?!?p> “所以,說來說去,最后都是我的事?”
“呵呵,不是都說了,能者多勞嘛,老婆你可是咱們家最能干的!”
以往路一航這般嬉皮笑臉地哄她,最后都會在她的破功聲中兩人重歸于好。
只是現(xiàn)在,不知為何,她的心底卻是死一般沉寂。
“路一航,這個家,不是我一個人的;孩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你是想磋磨死我嗎?”
裴靜眼眶微紅,看向路一航的目光中,滿是悲痛與失望。
“你看你說的都是什么話?我不也在為這個家奔波勞累嗎?”
路一航擰了擰眉頭,有些煩躁又有些心疼道:“我知道這些日子你帶孩子累了,回頭還是讓媽白天多帶一點,你多補補覺,就沒那么累了。”
裴靜忍無可忍,氣罵道:“路一航,你媽是你媽,你是你,別老把自己的責(zé)任往別人身上推行嗎?”
“裴靜你能不能別這么不識好歹?難道我關(guān)心你還關(guān)心錯了嗎?什么叫把責(zé)任往別人身上推?那是我媽!怎么就成‘別人’了?”
路一航也火了。
耐著性子哄了半天,她不但不就坡下驢反倒變本加厲,換誰都忍不了!
“呵,對,那是你媽!”
裴靜冷嘲一聲。
“不可理喻!”
路一航蹭地一下起身,怒而離去。
不歡而散的第二天,家中一片平靜。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再不是曾經(jīng)一架就吵個天翻地覆,冷戰(zhàn)就是一星期的年紀(jì)。
學(xué)會妥協(xié),是成長中重要的一課。
裴靜的生活日常,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盡管,她盡力將精力多放些在佳佳身上,陪她做作業(yè),陪她玩玩具,聽她講學(xué)校的趣事……
但終究,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的身體,本就不算太好。
一直亞健康,再加上產(chǎn)后連續(xù)熬夜照顧昕昕,長期睡眠不足,每天更是頭疼欲裂。
偶爾路一航看她撐不住,也會主動陪佳佳玩。
只是父女倆無論興趣愛好還是思維模式,全都不在一個界面,佳佳還是更喜歡和媽媽玩。
遲來的陪伴,還是有一定的效果,佳佳看起來開朗多了,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但還不夠。
裴靜知道,她心中的不安,還沒有全部驅(qū)散。
夜深人靜的時候,裴靜坐在床頭,看向窗外,任由思緒翻滾。
她覺得,自己是個失敗的母親。
既沒有照顧好昕昕,也沒有顧忌到佳佳的感受,更沒有為她們,營造一個溫暖的家。
自責(zé)的負面情緒,就像雪球般越裹越大,壓抑得她透不過氣來,甚至窒息得讓人想要逃離。
每當(dāng)這種時候,她就不斷地提醒自己,這個家需要她,佳佳和昕昕需要她,遠在農(nóng)村種地的父母也需要她,她不能倒下!
一遍又一遍,她將黑暗一點一點驅(qū)離,喚醒那個生機勃勃的自己。
即便,總是周而復(fù)始地重復(fù)。
但她堅信,黑夜過后,總是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