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副堂主并未直接阻止孫副堂主傳喚張散,只是另找了個借口,拖延時間:
“孫副堂主,你似乎是忘記了一件事,九鼎門的賬目,你我也只不過可以調動很小的一小部分而已。另外,還要經過朱長老和門主的首肯,才可以剩下的賬目?!?p> “如此一來,其一,只有幾個人空口無憑,沒有實證,可算不得上是人證物證俱在,我們即便是把他傳喚上堂,也沒有辦法定他的罪。而且,這就造成了另外一個麻煩?!?p> “今天是資源發(fā)放之日,所有育英堂的的外門弟子,都分批準備完畢,即將前往十方閣領取資源。而張散正是全權負責資源發(fā)放的事宜,若是在此時將他傳喚過來,這邊耗時費力,必定要臨場換人,對于諸事已然準備完畢的育英堂來說,此事大大不妥?!?p> 孫副堂主聽了,有些奇怪,因為這話雖然聽起來在為張散開脫,其實只是想阻止他傳喚張散,并沒有否定張散的罪名。
“丘副堂主的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既然發(fā)放資源的事,已經諸事準備完畢,那接下來的事,就交給別人做就行了,張散在不在那里,不打緊的?!?p> 孫副堂主回想起今天丘副堂主語氣中的變化,暗自琢磨了丘副堂主的意思,覺得他也是傾向于張散有罪的,便開口道:
“不過你倒是給我提了個醒,朱長老回來之前,我們并沒有足夠有力的證據(jù)。所以先不用急著傳喚他過來?!?p> “不過,此時育英堂正在下發(fā)資源,我們可以派幾個生面孔混進去,若是克扣情況屬實,我們立刻趕過去,當場抓到證據(jù),不就可以了?”
丘副堂主聽了直皺眉:
“孫副堂主,你似乎是忘記了,我刑事堂講究的公正廉明,事事講究證據(jù),不冤枉好人也不偏袒惡人。你這樣做,豈不是有違我刑事堂的根本?”
“丘副堂主,查證據(jù)也講究明察暗訪,我派人潛入,暗中查探,有何不妥?”
當下,兩個人當著王真的面又吵了起來。傳令弟子看著兩個人,也不知道,該不該去傳喚張散。
九鼎門大殿,九鼎殿,門主與賈長老雖言笑甚歡,卻句句機鋒,暗中交手。
此時,大殿守衛(wèi)來報:
“啟稟門主,樺山各處暗哨陸續(xù)傳來消息,朱長老與舒長老一等已經上山,正快馬加鞭向山門趕來,不足一盞茶的功夫,便可趕回?!?p> “嗯,知道了。我剛剛的命令,恐怕刑事堂的人還沒有收到,你再去傳一次?!?p> 守衛(wèi)看了賈長老一眼,行禮告退。
賈長老似對守衛(wèi)有所不滿:
“門主,你這守衛(wèi)似乎不怎么守規(guī)矩,見了長老竟也不行禮,該換了。我那里正巧有合適的人手,不如讓他頂上吧。”
“我這守衛(wèi)自然是守規(guī)矩的,不過,守的不是賈長老的規(guī)矩。賈長老那里既然還有閑人,宗門這些日子正在與無量府交戰(zhàn),正缺人手,不如就讓他前去,為宗門征戰(zhàn)吧?!?p> 賈長老頓時大怒,站起身來:
“你竟敢……”
話未說完,便被門主打斷:
“賈長老這么對待一門之主,仿佛不合規(guī)矩。我看那件事就這么定了吧,明日便將賈長老身邊的閑人,派去為宗門征戰(zhàn)吧。”
“吳仲直,你難道真的要跟我作對?我勸你最好想清楚?!?p> “賈長老,今時不同往日,這么多年了,你也是時候要想清楚了,到底該怎么和一門之主說話。”
良久,賈長老雖然不甘,不過眼前形勢逼人,只能暫避鋒芒,向門主行了一禮:
“回堂主,屬下知錯,請門主恕罪。屬下耽誤門主已久,這就告退?!?p> “賈長老這么急著回去,是有什么事要安排嗎?不過賈長老的事,可以暫且放一放。我們接著繼續(xù)品茶?!?p> 賈長老見形勢逆轉,最初是自己拖著門主,想不到這個時候,竟變成了門主盯著自己。他畢竟強勢已久,當即甩袖打算離開。
卻不想,門主故意拉長了聲音的的話,讓他動作一僵:
“賈長老!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這里。這么多年來,難道你真的以為,你只要不親自出手,就可以平安無事了?”
……
刑事堂里陷入僵局,正當王真以為,這件事就要這么稀里糊涂的這么過去時,一道稟報聲,瞬間打斷了兩位副堂主的爭吵:
“朱長老到!堂主大人到!”
孫副堂主一愣,頓時大喜,瞪了一眼丘副堂主,便迎出去。
丘副堂主聽到朱長老終于回來了,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他身為刑事堂長老,本身就是以明辨是非善惡立足,又怎么會真的忍心做下那等違背自己內心的事?
不過,這些東西,也是丘副堂主后來隨著級別的升高,才慢慢明白過來的。剛剛自己拖著王真,其實也是在等著朱長老回門。這樣,自己既遵守了承諾,也沒有違背自己的內心。
不過,以前心意未定之時,替賈長老做下的錯事已然不可彌補,還是事后向朱長老認罪,等候處置吧。
丘副堂主理了理繁雜的心思,落后孫副堂主一步,帶著王真等人,出門拜見朱長老。
經過一番繁雜的程序過后,朱長老坐在上首,堂主立在一旁,兩位副堂主和其余人等,皆立在大殿上。
朱長老還是那身道袍,依舊面無表情,也看不出來一路飛奔回來的風塵:
“王真,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p> 王真行禮過后,回道:
“晚輩王真,育英堂初入門記名弟子,此番前來,乃是為了控告育英堂執(zhí)事,張散,貪污克扣,私自侵占宗門和弟子的資源。”
朱長老點了點頭,隨即開口問及王真:
“可有證據(jù)?!?p> “回朱長老,今日一早,我便來刑事殿稟報,只是,兩位副堂主似乎是有什么爭執(zhí),一直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任何進站。這其中有什么緣故,想必長老應該去問兩位副堂主才是?!?p> 聽王真說完,朱長老雙眼一瞇,看向王真。不過片刻后,又恢復到一臉面無表情,看向孫副堂主。
孫副堂主見狀,立即上前,將朱長老未歸時,刑事殿發(fā)生的一切,包括與丘副堂主的爭執(zhí)內容,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朱長老。
丘副堂主見此,忐忑的心,忽然平靜下來。知道了自己不久后的結果,反而不像之前那般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