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鶴卿和福安日夜兼程跑了小半個月終于抵達徐州,他和福安牽著馬慢慢走到徐州城下的城門處,仰頭看著上面碩大的“徐州”二字心中感嘆不已。
李瀟然,小爺來了!
將軍府內(nèi),李瀟然正挎著個小竹籃準備上街買些菜做好了給父親和大哥送去,沒想到這剛出了門就瞅見了福安牽著兩匹馬站在她家門口。李瀟然定住腳步一看是福安,臉上的身材瞬間活躍起來,蹦蹦跳跳的來到福安面前,道:“福安你怎么來了?你從易鶴卿那里逃出來了?”
易鶴卿見李瀟然直接忽略了他先去關(guān)心福安,心里一萬個不爽,小爺辛辛苦苦千里迢迢來到徐州,灰頭土臉的,丫的竟然忽略小爺?。?!
他上前擠開準備回話的福安:“什么叫逃離?!他是跟著小爺光明正大出來的好嗎?”
“喲,易小公子也來了啊,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別見怪啊!”李瀟然皮笑肉不笑的打了個招呼就拉著福安往院子里走,氣的易鶴卿在后面直跺腳。
進了院子,易鶴卿細細打量了四周,嘖嘖嘖道:“沒想到千寵萬嬌的草包李小姐竟能吃得了這苦?!?p> 這里將軍府并不大,在整個徐州城都算不得大院子,但是此地處于城中,便于聯(lián)系各方,雖說小點但李將軍也不是講究之人也就在此住下了。府中只有一個老管家和兩個廚子,三個粗使婆子,府衛(wèi)是李家選出來的護衛(wèi)。府上也沒有女眷,配置便簡單粗獷了些。知道幾個月前李瀟然來了徐州才叫這將軍府有了女主人。
“喲,咱也沒想到易小公子千里迢迢來找揍來了!”李瀟然也不示弱,回了一句便自顧自的往前走。
將兩人迎到前廳便喊了管家看茶,李瀟然順嘴問了句:“你們打算住哪兒?”
易鶴卿像是早就準備好似的接道:“小爺人生地不熟的,驛站也住不習(xí)慣,我看著將軍府不錯,就在這住幾天吧?!?p> “沒地兒?!焙喓唵螁稳齻€字將易鶴卿噎住了,他繼續(xù)說道:“求小爺住小爺還不住呢!小爺帶著福安住軍營去。”
“別給我父親添麻煩就行。”李瀟然繼續(xù)道。
“切~”
在將軍府斗嘴落敗的易鶴卿帶著福安就去了城外李將軍的駐扎地,見到李將軍說明來意后李將軍很爽快的給他們安排了營帳,還讓李清河帶著他們適應(yīng)適應(yīng)。
李將軍慈眉善目的,沒有多年在戰(zhàn)場上廝殺的殺伐之氣。他捋了下小胡子,笑呵呵道:“楚王傳了信來,說希望你此行能得到鍛煉,不讓本將軍手下留情。哈哈哈,既然來了便不叫你枉此一行。”
這話說得易鶴卿心里虛虛的,畢竟他真實目的是來找李瀟然談情說愛的。
這第一天還行,易鶴卿好歹是跟下來了。等到了第三天,他感覺世界都變了,先是他換了營帳,跟一幫壯的不行的大漢們住在一起,軍營每天都要進行訓(xùn)練,一天下來累得不行都直接回營帳歇息了,積累了一天的汗酸味凝聚在一起慢慢發(fā)酵將易鶴卿嗆的不行,只得出了營帳找個地方坐下,抱住雙膝四十五度抬頭望天不讓眼淚掉下來。
你說小爺干嘛非要來找這個罪受,還見不到李瀟然,更吃不到肉?。?!
越想越委屈的易鶴卿就快要哭出來了,這時卻聞到一股久違的肉香氣,他忍不住使勁在空氣中嗅起來,想要把空氣里的肉香全都吸到自己的肚子里,好好地飽餐一頓。沒想到這肉香氣越嗅越多,仿佛這散發(fā)著想起的雞肉就在眼前。
這么想著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果然眼前是一整只燒雞,黃油油香噴噴的冒著熱氣!他的口水要流下來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深更半夜的,肯定是自己的幻覺,趕緊搖搖頭把這份幻覺搖沒了,不然一會兒夢醒了更餓!
李瀟然看他坐在地上一會使勁搖頭一會眼睛睜開一條縫看看燒雞又趕緊搖頭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一巴掌拍在易鶴卿后腦上,道:“別想了,是真的燒雞!”
易鶴卿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嚇了一跳,直接從地上彈起來轉(zhuǎn)身就看到了一手叉腰一手托著燒雞的李瀟然。
“我是自己餓了怕一個人吃不完,正好看見你就分你一半?!?p> 易鶴卿感動的眼淚汪汪,含淚把一整只燒雞都吃完了,一點也沒給李瀟然留。
李瀟然翻了個白眼,瞅著一堆雞骨頭嘆氣,這都是錢?。∵@都是錢?。£P(guān)鍵自己還沒吃??!
吃飽之后的易鶴卿感覺自己又回來了,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細細回味燒雞的味道,無比感嘆道:“放心吧,等回了晉城,小爺請你吃一百只燒雞,最好的館子,你想吃啥小爺都買單!”
“好嘞?!崩顬t然麻利的把這番豪言記在心里,坐在一邊默默在心里計算吃點啥好,要帶多少人才能狠宰一頓。
“哎,你怎么到軍營里來了?”易鶴卿這才想起平日里也沒見李瀟然來軍營,今天不但來了晚上還沒走。
“我給父親哥哥送飯來了,我和你說我最近做飯的手藝見長,白天我琢磨出了新菜式就趕緊讓父親和哥哥嘗嘗怎么樣。感覺我真是個有天賦的小仙女?!?p> “嘔”
“你把吃進去的燒雞還我!”李瀟然冷眼一橫,敢說她做的飯不好吃!
易鶴卿賠著笑臉道歉,他可沒錢,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卷卷,里三層外三成拆了半天從里面拿出一支平淡無奇的簪子,伸手遞給李瀟然,無比羞澀的嘴硬道:“就拿這個賠你吧。”
李瀟然拿過簪子嘖嘖稱奇:“喲,這是準備給哪家姑娘的?這么給了我以后贖金可貴啊!”
“賠你就賠你了,小爺不要回來了?!?p> “那行?!崩顬t然說著就把簪子插到了發(fā)髻上,又道:“正好我也喜歡這簪子?!?p> 聽得這話易鶴卿心里美滋滋,正想開口說話卻聽到這姑娘又說道:“一回晉城我就說這是易小公子給心儀姑娘的定情信物,誰拿到了誰就是那位心儀姑娘,這么算算能掙不少錢呢!謝了,易小公子。”
李瀟然笑靨如花的道謝,易鶴卿氣癟癟的轉(zhuǎn)身回了營帳。
易鶴卿下一次見到李瀟然便是六日后了,他正跟著大部隊累的像條狗一樣落在后面一步一步的往前挪,李瀟然和李將軍一起站在臺子上看他們操練。易鶴卿被毒辣的太陽照得睜不開眼,他拿臟兮兮的袖子擦了下額頭的汗,再抬頭時便瞧見了正和李將軍嬉笑說話的李瀟然,她頭上戴著前幾日送的簪子,這簪子在太陽光的襯托下格外閃耀,他覺得戴著這簪子的姑娘更得他心。
終于熬到了操練結(jié)束,福安半背半拖的把易鶴卿弄回了營帳,李清河雙臂環(huán)抱,笑道:“小妹,這幾日可叫我刮目相看,沒想到還能吃得了這等苦。你呀就跟人家回去吧,別再被我們這幫糙老爺們給操練壞了?!?p> “呸,你跟他回去吧!”李瀟然伸腳踢了下哥哥的腿,又道:“他可不是喜歡我,他就是覺得晉城的姑娘們規(guī)矩的像個木頭人,不如我有趣,這才來找我。
也是,像你妹妹我這般有趣又不拘泥于世俗的女子可真是天下少有!”
李清河咬牙憋笑使勁點頭附和,但他還是覺得兩人挺般配的。
福安剛把易鶴卿拖到營帳里,其他同鋪的弟兄就趕緊過來搭把手幫忙了,一邊把易鶴卿往床上扔一邊對福安說:“小子,你家公子身體這么弱來參什么軍啊,趕緊回家歇著去吧!”
“雖然公子弱了點,但是參軍報效國家是公子從小的志向,公子不想當個酒囊飯袋!”福安嘴上是這么說,但心里卻在默默吐槽:誰說我家公子弱,這都是我家公子為了追姑娘制造出來的假象!
易鶴卿躺在床上吐著白沫翻著白眼在心里爆錘這幾個糙漢子一萬下!?。?p> 李將軍估計也是怕把這小子給練壞了,就放了他一天假好好歇會,畢竟他和李清河給這位公子制定了更為殘酷的訓(xùn)練呢。
別看平時練的苦哈哈一心想著放棄,真給他放假了他還真不知道該做點什么了。易鶴卿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繼續(xù)想自己能干點啥,突然一拍腦瓜,道:“小爺來徐州不就是為了找李瀟然嘛!”
易鶴卿簡單收拾了下自己,就顛顛的跑去找李瀟然了。剛到將軍府府門口就瞅見一個色瞇瞇的家伙對著李瀟然動手動腳,這哥們心里一想自己表現(xiàn)的機會來了,跑過去就是一個飛踹將那個登徒子給踢出去了好遠,又側(cè)身站在李瀟然面前,認真道:“放心吧,有我在這個登徒子不敢造次?!?p> “你瘋了嗎?這是陳大哥!”李瀟然推開這個半路殺出的傻子,急忙跑過去將陳寂風(fēng)扶起來。
易鶴卿摸摸腦袋不明所以,這是陳寂風(fēng)?我去,這是陳大哥!
“不好意思陳大哥,小弟眼拙一下沒認出來,沒事兒吧沒事兒吧?”易鶴卿認出這是陳寂風(fēng)之后也趕緊過去道歉。
陳寂風(fēng)揉著屁股呲牙咧嘴道:“這么長時間沒見你這力氣是越發(fā)大了?!?p> “這不是跟著李將軍操練了小半月嘛,既然陳大哥來了,就跟著小爺去酒館喝酒,這頓小爺請,給陳大哥接風(fēng)。”說罷直接摟了陳寂風(fēng)的脖子往酒館走。李瀟然在后面伸出一只手揪著易鶴卿的耳朵往將軍府的里拽,邊走邊說:“去什么去,我這都備好酒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