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屁的舊!”程處默心里默默吐槽。他雖然向來臉皮厚,但此刻也覺得老爹的做法真是讓他臉熱。
至于唐善識,此刻更是連屁都不敢放,畢竟這老貨連他老爹唐儉的面子都不一定會給,若是此時提出異議,怕是定會被程咬金一巴掌拍到墻上,摳都摳不下來。
“當然,俺老程是什么樣的人,太子殿下難道還不清楚?”
程咬金面色一寒,齜牙咧嘴地盯著李承乾。
李承乾雖然害怕,但猶自壯著膽子質(zhì)疑道:“可本宮去了王家村,卻聽說方兄乃外來人士,父母……”向方言投去了歉意的眼神,又道:“父母早已仙逝?!?p> “唔,這小子雙親不在人世?”
程咬金有些意外,隨即冷笑道:“那又如何?難道先前方言雙親在世時,俺老程就不能與他家有交情了?”
李承乾畢竟還是個孩子,此時徹底被程咬金死不要臉的做派打敗了,求助的目光看向方言,方言投過去一個安慰的眼神。
我能怎么辦?這老貨編瞎話都不帶眨眼的,就算方言的父母尚在,這老貨估計也能扯上關(guān)系。誰讓他……這么不要臉呢?
程咬金見李承乾與方言俱都認慫,滿意地點了點頭,大手一揮,便有軍士牽來一匹馬。
“走吧,小子,隨我入宮,面見陛下!”
方言苦著臉看著駿馬,臉熱道:“小子并不會騎馬?!?p> “哇呀呀!”
程咬金抖了抖身上的鐵甲,罵道:“真是個不中用的東西,罷了,老夫帶你便是。”
像小雞一樣把方言拎上馬,放在自己身前,正要呼嘯而去,卻聽到程處默的怒罵聲傳來:“小爺不是交代過了?千萬不能踩到亂石,你他爺爺?shù)?!小爺?shù)膶氊愄ば?!?p> 方言坐在馬上,艱難回過頭去,看見那前往秦嶺尋找程咬金大軍的衙役正匍匐在地,不住叩頭,凄慘叫道:“小公爺饒命,小公爺饒命!小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小的把馬栓到了山腳下,徒步上山的!”
“你還敢狡辯!”
程處默怒不可遏,馬鞭一抖,眼看就要落在衙役身上,方言忙叫道:“處默不可!”
馬鞭臨到衙役身上之時,程處默忙使了個巧勁,甩到一旁。方言掙扎著想要下馬,卻換來程咬金鄙夷的嗤笑聲,不過好歹這老貨算是伸手幫了一把。
“處默,何故重物輕人?”
方言長嘆一聲,走到程處默那匹踏星跟前,示意程處默抬起馬蹄。
程處默心疼地撫摸著踏星的前蹄,目中含淚:“這是我十歲那年生辰,爹爹送我的禮物,平日里我甚是愛惜,連城外都少去?!?p> 李承乾生于戰(zhàn)亂,自小也是與駿馬為伴,自然能感同身受,上前拍著程處默的肩膀安慰道:“處默,人有生老病死,馬也有跑不動之時,無非是時間早晚。你先尋到先生,立下如此大功,我回宮便央著父皇求一匹寶馬來,保管不比這匹踏星要差!”
唐善識也摸了過來,輕聲道:“陛下的六駿雖然不太可能賜予你,但閑廄里寶馬多不勝數(shù),必不讓你失望?!?p> 程處默只是戚戚不言,面容甚是凄楚。
“不過就是壞了一匹馬?哭哭啼啼作甚?沒出息的家伙!”
程咬金炸雷似的聲音平地響起,程處默忙抹了把眼淚,不敢再哭泣。
“誰說這馬救不成了?”
方言仔細查看一番,笑道:“情況還算樂觀,輕微磨損,不算大事?!?p> 程處默又驚又喜,一把抓住方言肩膀叫道:“真的?”
方言沒好氣地拍掉這家伙的豬手,揉了揉肩膀,齜牙咧嘴道:“這附近可有打鐵作坊?”
“有,有!”
那衙役眼見有了救星,忙叫道:“相鄰的街上,便有一座,祖?zhèn)鞯?!?p> “先生,你尋打鐵作坊作甚?”
李承乾不明就里,出聲問道。程處默與唐善識互看一眼,俱是迷惑。
程咬金心里一動,翻身下馬,喝道:“甭管方小子有何用,咱們一起去便是,啰嗦什么!”
李承乾討了個好大沒趣,撅起嘴,滿臉不高興。方言有些不忍,指著腳下,笑道:“人都知道赤著腳走在路上會扎腳,那為何想不到給馬也裝一副鞋子呢?”
“給馬裝鞋子?”
程咬金抬起大腳左右瞧瞧,又看了看踏星的四肢,雙眼瞪得溜圓:“你是說……”
方言笑道:“不錯,只需讓鐵匠照著踏星的四蹄,燒鑄成型,墊在馬腳下,再輔以錘子,鐵釘,將之牢牢固定,那么無論飛沙走石,亂灘荊棘,駿馬皆可往矣!”
“好,好,真是奇思妙想!”
程咬金老臉的肥肉不斷抖動,目放精光,雙手打著擺子,一出腳將衙役踹出老遠,吼道:“愣著作甚?還不前面帶路!沒眼力見的東西!”
他久在軍中,自然清楚每年因馬蹄磨損而報廢的馬匹究竟有幾何,若是此法真能成,大唐的軍力,也不知要增長多少!更何況朝中早已有對突厥用兵的心思,馬蹄鐵一旦出世,這將是多大的助力!
衙役屁滾尿流地在前方帶路,程咬金親自壓陣,帶著烏泱泱一群人跟在后面。程處默面帶喜氣,亦步亦趨地跟著方言。便是連崔明宇,也好奇著一路跟了過來。
相鄰街道的張鐵匠祖上便是打鐵的,傳到他這一代,已有二百年光景,手藝極為精湛。此時快到正午,鐵匠鋪里沒什么人,便讓婆姨提早埋火燒了飯,正美滋滋地吸溜吸溜吃著,忽地看見有相熟的衙役從街道盡頭狂奔而來,忙放下碗筷迎了出去,遠遠笑道:“吳班頭,著急麻慌作甚?正巧來俺這里吃些東西。”
吳班頭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喘道:“吃你婆姨的大屁股!趕緊收拾下,有貴人要來!”
張鐵匠朝吳班頭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數(shù)百個帶甲軍士列陣小跑而來,一位魁梧的將軍踏馬當先,眉宇間的殺氣直欲沖天,一時間,竟嚇得尿了一地。
“吳,吳班頭,俺,俺不過就是偷了隔壁包子鋪的婆姨,罪不至死,罪不至死??!”
張鐵匠嚇得屁滾尿流,匍匐在地,抓著吳班頭的褲腳嚎啕大哭。
吳班頭也是嚇了一跳,此時程咬金率人已經(jīng)走得近了,忙甩開張鐵匠的手,迎著崔明宇不善的目光,咽了口唾沫,解釋道:“使君,可不怪小的……是這老小子偷了隔壁的婆姨,心里有鬼,誤以為程將軍是來索拿的……”
方言差點笑出聲來,李承乾眼疾手快,忙伸手捂住他。
咕嘰咕嘰……
“呸,誰愿意管你這狗屁倒灶的閑事!本將且問你,你可是祖?zhèn)鞔蜩F的?”
程咬金雄赳赳地下了馬,正想拎起張鐵匠,忽地聞到一股尿騷味,忙退后幾步,大巴掌忽閃了幾下,滿是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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