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劉雨薇的朋友
“怎么在這個時間來敲門,不是說午夜12點嗎?這還有半個多小時呢?”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張城瞬間緊張起來,他甚至萌生出一個念頭,想隔著門弱弱的問上一句:“那個......兄弟,你是不是來早了?”
不同于一般人,張城的緊張感來的快,退的也快,幾個呼吸間便重新冷靜下來。
將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拋至腦后,他微微活動了下發(fā)麻的腳踝,抬起腿,慢慢向門口走去,路上又順手抄起了那根棒球棒。
在此過程中門外的敲門聲時斷時續(xù),每一聲都能牽動張城的神經(jīng),他落腳很輕,盡量不發(fā)出聲音。
或許是久久沒有得到回應,讓門外的“人”等的心急,敲門聲漸漸急促了起來。
張城已經(jīng)來到門后,“誰?”
“你好,家里有人嗎?”
出乎張城意料,門外響起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很年輕,又透著些許羞澀與溫柔。
總之是那種聽起來就會讓人覺得很舒服的聲音。
透過門上的貓眼向外看去,張城發(fā)現(xiàn)昏黃的燈光下站著個年輕人,高高瘦瘦的,穿著件米色長款風衣,面容清秀,皮膚很白,屬于好看到扔在人堆里也能一眼被認出的類型。
午夜12點就快到了,張城不想看見有人在713房間附近徘徊,擔心不知不覺中卷入危險。
他沒有將門打開很多,僅僅開了條縫隙。
“你找誰?”他從門縫處上下打量著男人。
男人倒是沒覺得什么,依舊是那副和煦的笑臉,“你好,我是劉雨薇的朋友,她托我過來給您送鑰匙。”
“送鑰匙?”
張城臉上的疑惑更深,大半夜敲門送鑰匙,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再說了,他現(xiàn)在就在屋里,送什么鑰匙?
應該是瞧出了張城臉上的不信任,男人不急不緩的用右手從衣兜里掏出串鑰匙,遞給張城,“你要是不相信的話,比對下就好,或者打個電話問問她?!?p> 男人依舊在笑,輕松的神情甚至感染到張城。
劉雨薇留給張城的是兩把鑰匙,一把是用來開啟713房門的,另一把看樣子是單元防盜門的。
張城兩次進入16號樓單元門都開著,也就沒用上。
男人的那串上卻是三把鑰匙,經(jīng)過比對,兩把與張城的一模一樣,剩下的一把......
張城回頭飛速掃了眼屋內(nèi)的環(huán)境,覺得也就臥室門鎖用得上。
“可以了嗎?”
“等下,我要給她打個電話,確認下,”張城之所以這么說一方面是他真的準備要打給劉雨薇確認下,另一方面也有試探男人的意圖。
“如果他撒謊的話,恐怕會心慌,更可能的做法是找個理由阻止我打電話。”
“好的,不著急,”男人脾氣好的驚人,張城撥號的時候他就老老實實站在門外,連表情都沒怎么變過。
二人隔著門縫對望,穩(wěn)妥起見,張城還是摁下了撥號鍵。
等了一會,手機里除了沙沙的聲音什么也聽不清楚,“怎么回事?”他將手機拿了下來,“信號不好嗎?”
“可能是吧,天氣不好的時候,這樓里信號都不太好,”男人微笑,貼心的為張城解釋。
“你對這棟樓很熟?”張城皺了皺眉,瞬間挖掘出男人話中的隱性信息,并繼續(xù)延伸,“你常來這里,和劉雨薇關系......很好?”
他本來想問的是男人與劉雨薇到底是什么關系,可又覺得這么問太直接。
能深夜來為一個女人送鑰匙的男人......張城瞇著眼,覺得這個題材要是被某些無良小報采用,估計能八卦出很多東西。
要說他倆一點事沒有,張城是不信的,若是在楚曦失蹤后還好,要是在楚曦失蹤前兩人關系就已如此親密,里面可大有文章。
“我可以進去了嗎?”男人沖著張城詢問,打斷了后者腦中年度狗血大戲。
“你要進來?”張城問,他本以為男人送完鑰匙就要走。
“當然,我要在這里等雨薇,親眼見到她才放心,”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雨薇,”張城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詞,可以確定二人關系著實不一般。
“你放心,我明天會把鑰匙給她的,夜深了,你早點回家吧?!?p> “明天?”男人噗的一聲笑了,擺擺手,“不用明天,她之前和我約好了,12點前后她就能趕回來?!?p> “她要回來?”張城睜大了眼睛,“怎么會?她不是在......”他說到一半仿佛意識到了什么,突然就停住了,他敏銳的察覺到,男人是在套他的話。
他可不是瞎猜,午夜12點前后可是詭異黑影與敲門聲襲來的時刻,就算劉雨薇真要回來,也絕不會選擇這個時間。
更何況,沒有張城的電話,那兩位兄弟也不會放心她一個人回來。
“男人在撒謊!他想從我這里套出劉雨薇的位置!”想到了這一點,他盯著男人的眼神瞬間變得陰冷。
當一切建立在信任上的好感破滅后,張城重新開始以一個專業(yè)偵探的角度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長相清秀,聲音溫柔,身材高瘦,有713房間配屬的所有鑰匙。”
張城視線緩緩在男人身上掃過,腦海中不斷計算,“左手插在左邊衣兜里,從看見他的第一眼到現(xiàn)在都沒有拿出來,最重要的是曾稱呼劉雨薇為雨薇,又可見二人關系非同一般,并迫切的想要知道劉雨薇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甚至不惜編造謊言?!?p> 能符合以上所有條件的,張城只知道一個“人”。
張城背過身的右手,慢慢攥緊了球棒,手背上裸露出青筋。
失去右手撐著,房門慢慢打開,從一條縫隙開合到了半扇,門內(nèi)的燈光透出,映在了男人的臉上。
張城這才發(fā)現(xiàn),男人的皮膚遠遠不止之前他所想象的那般白,甚至都不像是一種正常的顏色,而是慘白。
張城記得上一次他看見類似的顏色還是在醫(yī)院的太平間里,從一具被放干了血的尸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