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深藏不露莫言叔

　　“張?zhí)介L？張凌南？”張城剛要下車，聽到這個熟悉的稱謂后又坐了回去。

　　司機沒想到面前的年輕人反應如此強烈，不禁愣了一下：“是叫張?zhí)介L沒錯，可名字叫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他是個實在人，有什么說什么，不知道的也不胡說。

　　“他的樣子你還記得嗎？”心臟砰砰砰直跳，張城沒想到隨便打了輛車都能聽到有關父親等人的消息。

　　司機歪著頭想了好一會，“不清楚，當時天也黑，再說那個張?zhí)介L全程也沒出手，我那發(fā)小就沒留意?！?p>　　“嗯，知道了，麻煩你了，”臉上難掩失望，看來再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張城嘆了口氣，抓起網球包，開門下車。

　　面前就是東郊縣醫(yī)院，張城去過很多縣級醫(yī)院，但都沒有這個氣派。

　　諾大的停車場后是并排的三棟大樓，中間是7層主樓，樓頂立著個東郊縣醫(yī)院的大牌子。

　　等到又走近一些，張城才發(fā)現(xiàn)原本的氣派不過是假象，蕭條與破敗才是這里的主旋律。

　　停車場的水泥地面如老人皸裂的皮膚一般，布滿裂痕與褶皺。

　　 3棟彼此相連的大樓只有主樓還在開放，左右兩棟大門緊閉，甚至于低矮一些的樓層玻璃上破開了一個個雞蛋大小的孔洞。

　　就像是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盯緊靠近的活人。

　　諾大的停車場上一共也沒停上幾輛車，張城沒有沿著大道走進醫(yī)院主樓，而是選擇從停車場穿過，這樣能近一些。

　　路過停車場門崗時他特意朝里看了幾眼，道閘桿高高抬起，值班室內空無一人。

　　“停車錢都不收了，生意得是多難做，”搖搖頭，張城繼續(xù)往里走。

　　滴...滴...

　　身后有車輛駛來的聲音，接著又按了兩下喇叭，張城回頭，一輛出租車剛好停在自己面前。

　　駕駛室的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正是剛才搭載自己的司機。

　　“小兄弟，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他一臉關切問。

　　“還好吧，”這個問題張城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又不能和他解釋說自己被一個游戲盯上了，完不成任務就得死。

　　“對了，你問的那個張?zhí)介L我不清楚，但是出手的中年男人我知道他長得什么樣子，”似乎是擔心張城嫌他絮叨，他語速很快，“他身高比一般人高些，穿著一身灰色長衫，過膝的那種，就跟電影里的那些武林高手差不多，臉較窄，話極少，一雙眸子陰慘慘的，鷹鉤鼻薄嘴唇，看著就不好說話。”

　　“哦，對了，還特別瘦，風一吹就能吹倒的那一種，”司機慢慢回憶著發(fā)小的描述，時不時強調一下重點。

　　“中年男人，話少，灰色過膝長衫，很瘦，看著就不好說話，”張城幾乎瞬間就意識到了此人是誰。

　　莫言叔......

　　作為特別事務所的副負責人，莫言可謂是父親的左膀右臂。

　　張城小時候與其關系極好，經常騎在莫言叔的脖子上玩，直到后來父親不再允許張城來事務所，他這才與莫言叔斷了聯(lián)系。

　　司機的朋友有一句話說的不準確，莫言叔這個人不是話少，而是根本不說話，就連表情也僵硬的很，曾經他也問過父親原因，但沒得到答案。

　　“好了，我知道的也就這些了，希望能幫到你，”出租司機很認真的點點頭，他們態(tài)度大都簡單直接，內心里多數(shù)是熱心腸。

　　“謝謝，”張城由衷說。

　　司機無所謂擺擺手，“對了，我給你講的故事都是真的，不單是東港水庫，這附近發(fā)生的怪事很多，尤其是晚上，你能不要走夜路就不要走夜路，有什么天大的事也盡量在醫(yī)院里對付一宿，天亮再走也不遲?！?p>　　或許是擔心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司機伸手撥弄了一下后視鏡上掛的風鈴，一陣叮叮當當?shù)穆曇繇懫?，風鈴晃動，露出了背面的金色佛像。

　　“這是我老婆特意去一百多里外的寶華寺為我求的，掛在這里，圖個心安。”

　　寶華寺？

　　張城皺了皺眉頭。

　　這個名字很熟悉，幾天前，也是在這樣一輛出租車上，當時開車的司機還是生態(tài)小區(qū)16棟7層的住戶劉哥。

　　他的兒子出了那檔子怪事后，他聽從孫老太的建議，想去寶華寺躲一躲，可終究沒躲過去。

　　“這附近還發(fā)生過什么怪事？”好不容易聽到了父親的線索，張城想順藤摸瓜，看看還能問出來什么。

　　出租司機抿緊了嘴唇，停頓了幾秒鐘，才繼續(xù)開口：“你這人怎么那么多問題，告訴你晚上別走夜路，你聽話就是，哪來那么多為什么？”

　　“我這不是好奇嘛，再說了，晚上我說不定有急事不得不走夜路，你和我說說，我還能提早有個準備，”聽出司機的不耐煩也是出于好意，張城準備再和他嘮10塊錢的。

　　司機單手擋回了張城遞過去的10元紙幣，“不用，”他搖搖頭。

　　張城一看有門，忙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來，老哥，”他從衣兜里翻出煙盒，磕出一根遞給司機，又拿起車上的打火機替他點燃，司機沒有拒絕。

　　眼見著司機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霧，他適時開口：“老哥，你剛才說的水庫那事兒還沒說完吧，那個中年男人是怎么將小船救出來的？”

　　張城也很好奇莫言叔的手段，在他的印象里，莫言叔除了不說話，脾氣怪一些外，也沒什么特別的，現(xiàn)在想想自己或許真是低估了這個男人。

　　沒有兩把刷子能做的了事務所的第二把交椅？

　　父親那個人張城最了解不過了，看著很好說話，其實性子傲的很，眼光奇高，從來不屑于在廢物身上浪費時間。

　　嗯......張城自己就是父親不太待見的那種。

　　可在張城為數(shù)不多的回憶里，父親對莫言叔一向尊敬，兩人說是上下級關系不如說是合作伙伴，甚至更類似生死與共的弟兄。

　　司機靠在座椅上，仰著頭，雙眼一點點失神。

　　張城在回憶往事的時候就是這種狀態(tài)。

　　“那中年男人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了不得，”司機狠狠嘬了一口煙屁股，煙霧繚繞中，又將二人帶回了數(shù)年前的那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