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東港漁村

　　“有什么不對嗎？”沒有直接回答，張城反問。

　　“不知道，只是彈起這首曲子突然讓我回憶起一些事情，”楚曦輕輕說，張城發(fā)現(xiàn)他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瞟向自己左臂，顯然這份回憶并不美好。

　　結(jié)合剛才自己的表現(xiàn)，張城篤定這一切都與這首絕望的鋼琴曲有關(guān)，它似乎能影響人的心智，將每個人心中最痛苦最絕望的那一頁喚醒，并以極其真實的場景重新呈現(xiàn)在面前。

　　如果將染血的球棒比作殺“人”的利器，那么這首絕望的鋼琴曲則更側(cè)重于誅心。

　　并且看樣子，不但是聽到鋼琴曲的人會為它所蠱惑，就連演奏者自身也會受到影響。

　　“好霸道的一首曲子，”張城暗嘆一聲。

　　清楚張城或許有難言之隱，楚曦也沒有多問，“我們走吧?！?p>　　“好?！?p>　　“把這個帶上，”走到傷痕累累的鋼琴邊，楚曦用力掰下一塊琴板，轉(zhuǎn)身遞給張城。

　　翻過琴板，張城發(fā)現(xiàn)琴板后有片斑斑駁駁的血跡。

　　“算是我的寄托物，”看了一眼張城，楚曦解釋說，“我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無法離開寄托物太久，若是要我一同去，需要帶上它。”

　　“明白?！?p>　　楚曦點點頭后原地消散，化為一抹血氣附著在了琴板上，不知是不是張城的錯覺，他覺得琴板上的血跡鮮艷了許多。

　　不再猶豫，張城拿起琴板裝入網(wǎng)球包中，轉(zhuǎn)身下樓。

　　無論如何，琴譜已與楚曦融合，他也算多了一張保命的底牌，不過這首絕望的鋼琴曲是柄雙刃劍，屬于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式，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動用。

　　在路邊站了很久，來回攔住了四五輛出租車，可司機一聽去縣醫(yī)院，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最后還是以100元的高價，搭上了輛順路的黑車。

　　到東郊縣醫(yī)院，已經(jīng)是7點50，下了車他急匆匆的往醫(yī)院大門趕，一路上，除了停車場上偶爾閃滅兩下的照明燈，醫(yī)院周邊沒有一丁點光亮。

　　“這哪里有一點醫(yī)院的樣子，墓地還差不多?！?p>　　嘟囔歸嘟囔，將風(fēng)衣領(lǐng)口立起，張城腳步很快。

　　幾分鐘后，趕到醫(yī)院正門。

　　正對的玻璃門上掛了一把大鎖，將正門緊緊鎖住，“該死，還是晚了一步！”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張城掏出手機，準(zhǔn)備通知李海逸他們，讓他們聯(lián)系院方開門。

　　可這樣一來的弊端就是打草驚蛇，會導(dǎo)致潛伏計劃泡湯。

　　他雙眼盯著手機，余光卻不經(jīng)意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立柱后似乎有個影子晃了一下。

　　“誰？！”

　　“是我。”

　　手機電筒打開，一張清秀的臉龐出現(xiàn)在張城視線中。

　　“李沁？怎么是你？”

　　面前的女孩撇撇嘴，略帶不滿的說：“不然呢，你覺得還能有誰？大半夜等你我容易嘛我！”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知道女孩是在等自己后，張城心頭一軟，忽然有些感動。

　　“好了，快進去吧，”李沁掏出鑰匙，將大門打開，接著轉(zhuǎn)過頭很認(rèn)真的提醒說：“進去后直接上樓去找李警官，別在醫(yī)院里閑逛，尤其是1，2層，那里沒有燈?！?p>　　“403里有多余的病床，你可以將就著對付一晚，哦，對了，走樓梯上樓，千萬不要乘坐電梯，千萬不要，”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將張城送進醫(yī)院，從外面鎖上門后又折了回來，一本正經(jīng)的說。

　　“為什么？電梯有什么問題嗎？”隔著玻璃門，張城“好奇”問。

　　“告訴你不要就不要，哪來那么多問題，”似乎是在寒風(fēng)里站的久了，李沁凍的直跺腳，“好了，我走了，明天見?！?p>　　“哎！你回哪里啊，天都黑了，注意安全?。　?p>　　“放心，有人來接我，”背對著張城揮了揮手，李沁鉆入了夜色之中。

　　盯著李沁離開的方向，張城表情發(fā)生變化，“一個人站在漆黑的醫(yī)院大門前，又一個人離開，作為一個普通女孩，她的膽量似乎太大了些?！?p>　　他低聲喚出楚曦，讓他一路跟上這個李沁，算是保護亦是監(jiān)視，看看她要去哪里，又是否如她所說會有人來接她。

　　十分鐘后，楚曦回到了張城身邊，他反饋說見到李沁上了一個男人的摩托車，兩人有說有笑的一同離開了。

　　他跟了一會，發(fā)現(xiàn)摩托車拐入了一條岔路口，路口處有個牌子，上面寫著東港漁村。

　　“東港漁村......東港水庫，”張城突然想起了出租司機給自己講的那個故事。

　　不知道是重名，還是二者真的有什么關(guān)系。

　　張城記得司機的故事里也出現(xiàn)了一個村子，村民世代捕魚為生。

　　“你怎么了？”回過神來的張城發(fā)現(xiàn)楚曦低著頭，眉頭緊鎖，似乎有什么事沒想明白。

　　“沒什么，就是感覺有些奇怪，”楚曦的左臂一直插在兜里，這是他隱藏過去的一種方式。

　　“確實，作為一個女孩，她的膽量未免太大了些?！?p>　　“不，我沒有說這個，我說的是她這個人本身，很奇怪，”偏頭盯著門外的夜色，楚曦臉上疑惑更深。

　　“什么意思？”

　　“我在她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很特別的氣息，”楚曦頓了頓，用十分有深意的眼神看了張城一眼，“和我身上的氣息類似，但遠比我更強，也更陰冷。”

　　“和你類似？”張城詫異道。

　　“是的，我能模模糊糊感受到一股極強的怨念。”

　　他從不開玩笑，這一點張城清楚。

　　“她是和你一樣的......東西？”一想到幾小時前自己還與李沁挨的那么近，張城直覺的腦后發(fā)涼。

　　“那應(yīng)該不會，她是人，”楚曦意識到張城理解錯了他的意思后，開口解釋：“她是個活人，這一點我不會看錯。但至于她身上為什么會帶有這種特別的怨念，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