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沒有更新微博的原因是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東西。
在整理一堆舊報紙的時候,她看到一個信封,她一眼就認出那是和韓子丘在麗江的束河古鎮(zhèn)一起寫的明信片。她久久的楞在那里,等已經(jīng)一滴淚滴落在信封上時,她才反應(yīng)過來。
“為什么有的我的信不給我?”她拿起信,抱在胸口,一邊跑進她的房間,一邊沖后邊的媽媽嚷嚷。
“信?什么信?”媽媽被問的有些莫名其妙。
“報紙都不看了,誰還會寄信啊……。”媽媽抬頭看著李夏已經(jīng)回到房間,只好低頭自語。
李夏拿著信,坐在床上,心情非常復(fù)雜,期待又緊張的拆開信封,明信片的正面是束河古鎮(zhèn)熟悉的石板路,一縷陽光打在遠處潺潺的流水上,像一面鏡子倒映出流淌著的古城一角。那么熟悉的畫面,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
李夏慢慢翻過明信片,韓子丘硬朗的字跡: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p> 簡簡單單的十個字,除此以外再無內(nèi)容。
但就是這十個字,讓李夏淚如雨下。
李夏在房間里整整待了一天,終于想明白了。她不能再這么等下去了。她要去找他,她要去澳洲,雖然不確定韓子丘現(xiàn)在到底身在何處,但是她愿意賭一賭,賭一下她的直覺,賭一下她的運氣,賭一下他們的……緣分。
當(dāng)她把明信片給柚子看,又說她的計劃的時候:
“你瘋啦?”柚子覺得難以置信。
“你就為一張明信片……上的幾個字,飛這么遠去找他,何況你還不確定他到底在不在墨爾本?!?p> “再說……這……都多久以前的明信片了,那個時候的信誓旦旦對現(xiàn)在來說,什么都代表不了。只能說那個時候,他動了情。你現(xiàn)在就為了這個明信片,就飛這么遠去大洋彼岸……不覺得太沖動了嗎?”
“就百分之一的幾率,我也要去。”
“見了他又能怎樣呢?當(dāng)初是他選擇的不告而別?!?p>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有這樣,我才不會后悔?!?p> 柚子不再說話,她看著眼前的李夏,從來沒見過她如此果斷堅定?;蛟S不管結(jié)果怎么樣,只有這樣,李夏才能不負時光,不負自己。
“好,我和你一起去?!辫肿幼旖菑澠穑粗钕?。
李夏微笑著看著柚子,點點頭。
“我怎么知道我正有此意啊?”李夏一臉的滿足。
“我還不知道你啊,沒有我,你媽是不會放你出去的。”柚子只能翻翻白眼。
李夏心滿意足的抱著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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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丘拿著登機牌在候機廳心里忐忑不安,一會兒感到激動和迫不及待,一會兒又覺得不妥想要退縮。聽到開始登機的廣播后,更加不確定。他緊緊的握著登機牌,手心冒出薄薄的汗液。直到聽到自己的名字后,才回過神,慢慢拎起自己的行李,走向登機口。
同一時間的上海,李夏和柚子剛剛定好次日飛墨爾本的機票。李夏同樣充滿了緊張和不確定。柚子看著李夏:
“沒事,是好是壞都有我陪著你?!辫肿用钕牡念^發(fā)。
“嗯。還好有你?!崩钕母械揭唤z輕松。
片刻后。
“說好了食宿你全包啊?!?p> “我失業(yè)半年?。∧氵€有沒有人性??!”李夏不可思議的瞪著柚子。
“我這舍命陪君子,還要自己搭錢的嘛?”
“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李夏立馬軟下來,給柚子行了個大禮。
“那你這貼身翻譯可要把我伺候好了。”柚子擺出個大爺?shù)臉幼印?p> “那是那是。”李夏識相的遞上水和零食。
韓子丘坐在座位上依然心神不寧,從衣服口袋里摸出那張明信片,又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一遍,下定了決心。
十二個小時之后,飛機落地。韓子丘在飛機上一刻都沒有合眼,他突然覺得很亢奮,內(nèi)心充滿了洪荒之力。下了飛機,他要一刻不耽誤的直奔李夏家,他有很多話要告訴李夏。
此刻李夏和柚子剛托運了行李,換好了登機牌。一路打打鬧鬧的走向海關(guān)口。李夏突然停下了腳步,恍惚了片刻。柚子一個人正在興頭上,看李夏沒回應(yīng),奇怪的看著她:
“你怎么啦?”
“我……好像……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崩钕淖笥覐埻讼?。
“知道你鼻子從小就比狗鼻子還靈,是從墨爾本飄過來的愛的味道!走啦走啦,還要去免稅店呢。”柚子挽起李夏,拖著她往前走。
李夏也沒有太在意,入了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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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丘到了李夏家附近,放慢了腳步,在小區(qū)門口踟躕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無法接通!”韓子丘皺了皺眉。
接著又打了幾個,還是無法接通。韓子丘心里頓時充滿疑慮。
“是出什么事了嗎?”
“微博沒更新不會真的因為出事了吧?”
韓子丘越想越擔(dān)心??粗@么大的一個小區(qū),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連她家具體在哪都不清楚,相處這么久以來,竟然一次也沒有登門拜訪過她的家人。一種內(nèi)疚和自責(zé)油然而生。
但是他今天一定要見到李夏,哪怕只是看到她好好的,他也滿足了。
韓子丘找到小區(qū)保安處,想跟他們打聽下李夏家具體位置。
“李夏?”保安警惕且充滿敵意的看著眼前這個穿戴奇怪的人。
“嗯?!?p> “我說你們這些人,才消停幾天又來找事了嘛?不知道不知道?!北0膊荒蜔┑陌秧n子丘往外面轟。
“師傅,你說什么?什么人?”韓子丘一臉迷惑。
“你們這些瘋狂的粉絲啊。你們要鬧去找她明星男朋友鬧去,讓人家一個小姑娘不能安生?!?p> “師傅,你是說……之前有人來找李夏麻煩?”
“嘿!你這是給我揣著明白裝糊涂呢?前段時間我們小區(qū)上上下下所有工作人員全副武裝,我們那個和你們起沖突的同事,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養(yǎng)傷呢。你們不要太過分了!”保安的情緒明顯激動起來。
韓子丘被一把推出來,踉蹌的退了幾步。
“天??!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韓子丘想象不出來李夏究竟還經(jīng)歷了什么他不知道的遭遇。就只知道每次他見到李夏都看她是怡然自得,無憂無慮的樣子。
韓子丘陷入了痛苦和掙扎中。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做才是對的。
曾經(jīng)他以為是他一直在保護李夏,現(xiàn)在恍然大悟,其實一直是李夏在保護自己的感受。而自己所謂的保護李夏的方式,確是讓她獨自陷入莫名的痛苦中。簡直幼稚。
但是他現(xiàn)在突然丟掉了見李夏的勇氣,像一個泄氣的氣球,頹了。他抬頭看著鱗次櫛比的住宅,越看越像一個個高聳入云的大山,壓得他喘不上氣。
有時候命運就是會捉弄下人。